“你是怕她对你心生间隙,所以才想出这样借刀杀人的办法。”二月是初八的命,二月只不过是肩膀上受了伤,肖华不但不给二月救治,反而要他杀了二月,他怒到了极点。
肖华面色不改,甚至连声调都没有任何变化,“她对我的间隙难道还少?我还会怕再多这一回?”
软软绵绵,全无喜怒的话,却让初八噎住。
肖华和青衣从头到尾就没有和和美美过,三年也不见一面,间隙对他们而言,根本什么也算不上。
初八心头怒意渐渐褪去,看着肖华的眼,浮上哀求之色,“你虽然不再行医,但你的医术曾是天下第一,可是你连她的伤,看都没看一眼,就下此结论,难道不觉得太过草率?”
肖华叹了口气道:“如果伤在手脚处,在被咬的第一时间,砍去手脚,或许是可以的,但她的伤处……”
二月被咬在靠近肩膀上,而且靠近脖子,那位置根本无法与身体分离。
初八如补雷电击中的鸭子,慢慢向后退了一步,“你骗我,罢了,我的任务就是给你们报信,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们各走各的。”
他不再理睬肖华,大步回到人群,扶起二月,“我们走。”
二月见她脸色不好,柔声问道:“是我的伤,情况不太好么?”
“没有的事,你别胡思乱想。”初八回头瞪了肖华一眼,转身要走。
肖华将他拦住,“她在哪儿?”
初八虽然恼怒肖华,但仍道:“她带着小桃行走不快,叫我和二月先回来报信,让你带人先离开增城,她会设法与你汇合。”
肖华吩咐贾亮带人尽快撤退。又对贾亮耳语了几句,向雾竹林方向而去。
初八望着肖华转眼间消失的背影,将牙一咬,将二月扶紧些,“我们走。”
贾亮将初八拦下,“你不能单独离开。”
初八见贾亮不让他们离开,以为肖华刚才的耳语是命贾亮处理二月,勃然大怒。拨出长剑,护在身前,“欺人太甚,真当我们好欺负。”
二月迷惑地拉了拉他。“怎么回事?”
初八道:“十一信错了人了,肖华那厮不仁不义,要我……”
二月突然间明白什么,“是不是我没有救了?”
初八吼道:“谁说没有救?是那厮怕我们拖累他罢了。”
二月脸色微微一变,但她终究是从生死门出来的,对生死自然也看得不是太重,“他不是这样的人。”
初八怒道:“你又没有与他来往过,他是怎么样的人,你岂能知道。他在人前不过是副伪君子的嘴脸。”
二月笑了,声音越加的温柔,“他爱十一,如果我真无救,他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与十一再有间隙。”
初八冷哼:“他当然会给自己找到借口。”
二月心里微微一痛,是心疼初八。
来路上的凶险。她已经见识过,如果初八带着受伤的她独自离开,就算她不死,也会成为拖累,要初八平安,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大家一起。
“或许,这里有些误会。”
初八见二月脸色越来越不好,心里焦虑烦躁。“没有误会,我们走,拦我者死。”他将心一横,大不了拼杀出去,就算战死,和死在丧尸手下。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贾亮道:“你误会了,皇上让我护着你们一起离开。”
初八微微一怔,警惕地瞪着贾亮,他不相信肖华会突然转变放过他们,“你们安的什么心?”
部署好的人马已经聚拢,贾亮看着怒火冲天的初八,皱了皱眉,“此地不宜久,离开再说。”
“不用你们假惺惺,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初八怕他们强行对二月不利,不敢与贾亮他们同行。
这时从林子里出来的兄弟们也赶了过来,看见受伤的二月和跟斗鸡一样的初八,忙围拢过来,“出了什么事?”
二月怕连累兄弟们,忙道:“一点误会,没事。”轻推了推初八,“离开再说。”
他们的人到了,初八也安心了些,他们有二十余人,个个武功了得,如果贾亮他们逼人太甚,他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而且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不愿兄弟们陪着他们涉险,闷了头,不再出声。
贾亮见他安静下来,扬声道:“撤。”部队井井有条地快速撤离,而他则一步不离地紧跟着二月。
初八回头过来,狠狠地瞪着他。
贾亮将脸别开,不看初八的臭脸,“我只是奉命行事,保证你们的安全。”
初八正要发作,一个叫苏久的姑娘瞧见,退了下来,似有意又似无意地走在贾亮和二月中间,扶起二月另一条手臂。
贾亮不便与他强争引起众人注意,只得作罢,紧随在苏久身边。
苏久虽为女子,但一身功夫,仅次于初八,与二月齐平。
初八见有苏久护着二月,放心下来,突然见二月呼吸变得急促,飞快地向二月看去,只见二月脸色涨红,眼里透出一股死灰的诡异之色。
“你怎么了?”初八大惊失色。
贾亮脸色一变,急叫道:“小心。”拨剑向二月刺来。
“当”地一声,苏久手中短刺拦开贾亮的剑,另一手护在二月面前,初八眸子里迸了火,放开二月,拨剑向贾亮刺去。
贾亮擅于马战,在马下哪里是在以杀人为职业的初八和苏久的对手,何况还是他们二人联手,顿时不支。
他看着二月眼里的灰死之色越来越浓,架开初八削来的长剑,焦急道:“快杀了二月,再不杀来不及了。”
初八哪里肯听,攻向贾亮的招式,一招紧过一招,贾亮越加的难以招架。
贾亮见初八杀红了眼,他的话半句听不进去,又急又恼,转头见二月一张脸已经变成死灰之色,两眼光芒尽失,只剩下一片死色,她抬起对闻了闻,突然抬起手向苏久抓去,同时张嘴咬下。
大惊失色,不顾初八刺来的长剑,长剑刺进他的肩膀,他咬牙拦开苏久的短刀,将她猛地一拽,但肩膀受伤,行动上慢了半拍,虽然把苏久拉开了一些,但护在二月面前的手臂仍被二月抓住,狠狠地咬下。
苏久一声惨叫。
初八正抽了剑要再次刺向贾亮,听见叫声,回头看去,脸色顿时刷白如纸,整个人怔住。
周围有人抢上,向二月砍去。
初八嘶声惨叫,“不要。”下意识地挥剑去拦,然他一柄剑拦得了一个,却拦不下两个三个。
仍有人手中钢刀刺进二月背心,便二月却无知无觉得,全然不知回避,只是咬着苏久手臂,撕下一块肉来,迅速吞咽。
苏久又是一声惨叫,初八挥出的剑停在半空中,回头看去,只见二月面色灰白如同死人,而肌肤象被抽去了水份,迅速收缩,转眼间功夫,眼眶已经陷了下去,口中还含着未咽完的肉块,鲜血淋淋。
这模样虽然仍能认出是二月,但与那些丧尸却无区别,他只觉得天眩地转,仿佛这一切只是个梦,但心脏却又象是被一只手紧紧抓住,痛得呼吸不得。
苏久吓得面无人色,用力拨拽手臂,可是哪里拽得出来,眼看二月又一口向她手臂咬下,失声尖叫。
贾亮忍着肩膀上的痛,一剑又快又狠地将苏久手臂砍下,接住痛昏过去的苏久。
从二月手臂上喷出的热血,泼在初八脸上,初八蓦地醒来,见二月仍自顾自地啃了口手中手臂,招头看向二月喷血的伤口,弃了手中断臂,向二月扑了过去。
贾亮一手托着二月,一手举起手中长剑刺向二月,长剑刺进二月胸脯,二月仍伸着手臂挣着向前,长剑一点点在她胸脯上穿过,她也就离贾亮越近,指甲已经险险地要抓上贾亮的脸。
肖华的话在耳边响起,他心痛如绞,却再不能自欺欺人,突然间,象疯了般将手中长剑向二月头额刺去,剑尖带着暗黑浓稠的血迹从二月后脑穿出。
二月停下拼命向前抓拿二月和贾亮的动作,再不动弹。
贾亮抽出长剑,二月的身体向后倒去。
初八抢上前,将二月接住,紧揽在怀中,望着全无表情的二月,嘶声力竭地喊道:“二月。”
回应他的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除了抢上来救治苏久的军医,所有人垂下手中兵器,沉痛得看着抱着二月,伤痛欲绝的初八。
突然传来一阵细密拖拽的脚步声,贾亮脸色一变,眼前人影一晃,见去寻找青衣的肖华去而复反,贾亮哆嗦了一下唇,低下了头。
肖华看向将脸埋在二月颈间的初八,再看断了一臂,昏迷不醒的苏久,已经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
一拍贾亮的肩膀,“叫兄弟们立刻撤,不得有误。”
贾亮猛地抬头,“娘娘呢?”
肖华眸色一凝,“这边进不去了,而来路也被封死,我赶来通知你们,等绕出这林子,我再寻其他的路去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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