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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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萱姬将杯盏移到各人面前…方天林谦了一声’,叨扰……’却先将满杯挪到了huā无泪面前,大有邀好之意。huā无泪也不理他。众人正要举杯,唐仙儿实在忍耐不住,大声道:“你们究竟在干些什么?”

    

怀玉笑道:“难道姑娘看不出,我们在饮茶?”

    

唐仙儿更大声的道:“你们饮茶为什么偏偏要选这个地方?这么一大帮人,凶手还怎么来?”怀玉指了指门,道:“你还是先去看看你的表哥还在不在。”唐仙儿一惊,扑到房门前,猛敲了几下,道:“表哥、表哥,你可好?”里面谢杉疲惫的声音道:“还没死。”唐仙儿松了口气,回过身来正要再对怀玉发脾毛,就听怀玉自言自语道:“还有一刻钟就到子时了,若我要看住一个人,还是不要去理会别人的好。”

    

唐仙儿张了几张嘴,终于还是忍住了气,拉过凳子坐在房门前,不时敲一下房门,谢杉也总是回一句“还没死”。众人虽然依旧谈笑不已,但每个人的目光,也都聚在这房门上。

    

怀玉内息探出,笼罩全场,玄四房间周围无不在他的监视之下,回看小瞳与南宫爵,一个笑意淡然,一个若有所思,显然关心之物,也都不在这一杯茶上。

    

怀玉微微一笑。

    

灯huā渐落,方天林打了一个哈欠,步如玉也有些倦了,四处乱看着,灯光下的黑影似乎也渐渐浓重,大家的笑声也静寂下来,似乎连针落也能听见,更漏清冷的声音,滴滴而下,似乎和人的心跳一起,在空气中凝结起来。

    

子时已经快要过去,一切仍是安然无恙,怀玉一瞥墙上,自鸣钟正好敲了起来。

    

众人还没有如何动作,唐仙儿已经跳了起来,一把拽住门锁,颤声问道:“表哥,时间过了,你还好吗?”谢杉似乎不堪重负,道:“还好,还好,凶手的影子也没看见个,快开锁放我出去。”

    

唐仙儿心急之下,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钥匙,谢杉似乎已经忍不住,快步跑到门口来,还不停道:“仙儿,开门,快”

    

唐仙儿好不容易找到了锁孔,还没待把钥匙插进去,谢杉的声音突然就咽在了喉头,人也砰的撞在了门楣上。

    

唐仙儿正好开着锁,又气又笑的唾了一口:“没出息!哪里就急得这个样子,凶手没杀着你,看不吓死了你来。”用力将门一拉。

    

一股腥气扑面而来,唐仙儿还不明白怎么回率,谢杉的身体僵硬着向她扑来,眼睛一酸,被喷了一脸温血。

    

方天林眼前一huā,就觉得什么物什带着腥气滚到面前,还没来得及起身,已经把火炉撞了个骨碌,茶水四溅,烫的他跳了起来,定睛一看,飞来的竟然是一颗沾血的人头,头发垂挂在火炉上,滋滋声响中,一股集臭扑鼻而来。

    

他正要大叫,却听得唐仙儿已是一声惊呼,只震得耳朵发麻。

    

顿时,唐仙儿随着谢杉的无头尸体一起倒在地上。

    

这下突如其来,众人都为之震慑,半晌才回过神来。紫萱飘身而前,将唐仙儿抱在怀中,探了探鼻息,对小瞳点了点头道:“还没死。”小瞳手指一弹,将谢杉的头颅从火炉中弹开,一转手,一道无形的紫光从袖中标出,将头颅缠住,拉了回来。内力自蝶丝中点点而下,

    

刹时将血止住。小瞳手一抬,头颅倒悬空中,皱眉看去。

    

头颅此时已被火烧的面目全非,但仍能看出死者眼睛中的惊恐,似乎在一瞬间就为什么力量掣离身体。小瞳目光凝视在头颅脖间的伤口上,似乎看到了什么奇怪之极的东西。

    

这时,子时还没有过去,钟声一声接着一声,还在沉沉的敲着,宛如在天朝号上奏响了永不休止的丧钟。

    

怀玉与岳阶、南宫爵早已进了玄四〖房〗中,屋里毫无异样,窗户仍然反锁着,桌上翻开一本医书,旁边堆着一堆碎纸条。只在门口一堆鲜血已变成暗红。

    

岳阶一步抢上前去,手指往桌前座椅上一抹,自言道:“靠背有汗渍,人确实是刚刚起身。”说着,身子往地上一探,贴地看了半晌:“脚印的确是从桌前到了门口。”他也不起身,蹭地挪到门口,四面勘探了许久,摇了摇头道:“没有,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伤人的利器。可是……………”他一叹之下,十分沮丧,方才的敏捷似乎也不见了,无奈的扶着门边的落地灯柱站了起来:“跟以前的案子一样。又是无迹可寻。不过……他看了看四下如常的房间。空空荡荡,似乎少了点什么。岳阶猛一抬头,突然想了起来:“没有曼荼罗!”怀玉摇头一指他面前的血迹。

    

赫然一副曼荼罗已随着血迹浸渍,显露出小半个来。

    

岳阶一怔,眼看着曼荼罗越显越大,自己竟和谢杉的无头尸体一起呆在八瓣绯红的huā纹正中,再也不管线索不线索,一跃而出,退到了门外。

    

突觉身后一道幽寒:“岳大人不必惊慌。”

    

岳阶回头看时,却是小瞳,但见化正轻轻用一方雪白的丝巾拭着手,淡淡道:“凶手既然可以让屏风定时退色,这借血渍显形的手段也不足为奇。”

    

怀玉刚好把目光从门侧的灯柱台上收回,注视着小瞳,缓缓道:“这显形曼荼罗的办法倒是没什么,不过这无形的杀人手段,殿下是否看出了些端倪来?”

    

小瞳宛如此事毫不关己,淡然道:“尸身别无伤口,系在一瞬间被极其锋利之物抹断脖烁。可是据诸位勘查,房间门窗反锁,四处也毫无异样,门外十数人守候,半刻也不曾离开,这行凶之人来去无踪,实在非我所能想象。骜钝之才,只有敬听怀玉公子高见了。”怀玉看了看他,道:“行凶者只怕未必是人。”

    

小瞳微微一笑道:“难道怀玉公子真的相信鬼怪之说?”

    

怀玉道:“不是人,也未必就是鬼怪。”小瞳脸色一沉,不再说话。

    

怀玉回头对南宫爵道:“南宫盟主认为呢?”南宫爵脸色阴沉,冷冷道:“鬼怪也好,人也好,都与我毫无相关。”转身离去。小瞳叹了口气,也随之而去。

    

怀玉看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渐渐收回目光,从灯柱中拾起一撮燃尽的灯灰,出了房门。

    

岳阶此时正在外边验尸,方天林等人惊魂未定,手下人等更是唧唧喳喳,挤成一团。

    

步如玉看着怀玉出来,突然一声哭倒在他怀中,颤声道:“怀玉哥哥,我们快走,这里真的有鬼。”

    

怀玉将她拉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抬头看去,走廊墙上一个青铜图腾烛台在时暗时明的烛光下宛如鬼脸,鸡卵大的双目鼓突,向众人张开狰狞的笑脸,仿佛在嘲弄,也仿佛在挑衅。

    

窗帷被午夜凉风轻轻撩拨着,透出窗后新月幽艳的冷光,无数黑影仿佛就在月光下的大海上欢快舞蹈,凌乱的舞步俨然就踩在众人心上。

    

涛声起落,万物呜呜咽咽,如唱哀歌。

    

难道天地间真有所谓的鬼神?

    

然而似乎鬼神也有出没的习惯,自谢杉殁后数日,唐仙儿尽管几次吵着要将屏风拆掉,下一幅曼荼罗却始终没能出现。

    

大船在海上平稳的行驶,成群的海鸥送来清爽的阳光和海水的气息,似乎惨案就此终结,再也不需担心。然而大家依旧忧心忡忡,似乎都在这份闲散中等待着即将来临的恶讯,连早饭也少有人出来吃了。

    

朝颜坐在镜台前,朝阳明丽的光芒被窗棂滤得点点滴滴,聚在她面前的镜子里。淑图站在她身后,看着镜中的她笑着道:“主子越来越有老宫主的风范了。”

    

朝颜不看她,只盯着镜中的自己:“像她又如何?还不是逃不过最终的下场。”

    

“主子”淑图不知如何安慰,手触及到那缎子一般的秀发上,将一只玉环取下来,一头青丝瀑布般的从椅背直垂到地上。她拿起一柄檀香木梳,将头发分成两绺,一半握在手中,另一半任它垂下。朝颜一抬头,看着镜中人的清媚姿态,灯光朦胧,更觉huā容风致,极妍尽观,不禁一笑,不经意间手中微松,木梳竟顺着那垂地的乌光,滑落到地毯上了。

    

淑图正要去拾,只听门外一阵砰蓬乱响,接着传来唐仙儿的怒喝。

    

朝颜秀眉紧蹙,不知唐大小姐又在闹什么玄虚,索性让淑图一边静候,就这么披散着一头瀑布似的秀发走了出去。

    

走廊上吵吵嚷嚷的已经围了好多的人,朝颜悄步走到人群后面望去,就见唐仙儿满面嗔怒,一身丧服还未除去,头发蓬松,鼻抓住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拳脚雨点般落下,打的那少年闪躲不及。

    

唐仙儿似乎极为愤怒,一面打,一面气咻咻的道:“不长眼的小

    

贼,叫你敢闯到我的房间来,你想偷什么,你想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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