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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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爵替朝颜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抚过她的脸颊,目光越过朝颜的头顶飘向黑暗树影下的人:“我还要谢谢怀玉公子,若不是你,云兮不会活过来,我也不会轻易地看破这痴缠恨怨朝颜”

    

修长的手指滑到朝颜的脖子上,忽然紧扣:“倒是你这么愚蠢的…〖自〗由自在地活着真的可以活下去吗”

    

朝颜觉得窒息,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为什么当年的南宫爵一奔不复返?一个人真的可以如此多变吗?

    

忽然间南宫爵脸色一变,整个人向后退去,再看双手已经泛起了紫黑色。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不要乱摸我!”朝颜抚着脖子上的指印,喘了口气“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立刻从分舵里撤兵,否则南宫爵,不要怪我没告诉你会死得很难看!”南宫爵微微一笑:“可惜了,我现在最不稀罕的就是命。”化说着稍微向前走近,淑图就护在朝颜身前。

    

朝颜相信他说的话,一个人连心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南宫爵进,朝颜退。

    

一直到退无可退,朝颜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南宫爵,分舵的财富只有那一点点而已,而潼水月宫中的财富才是最庞大的,而且只有历代宫主才知道大笔的钱藏在哪里!”

    

南宫爵的脚步果然停了下来。

    

朝颜试探着提出条件:“放我走,反正我要这么多钱也并没有用处,而你杀了我也没有什么好处,不如放我走,我会把其他埋钱的地点慢慢告诉你。”

    

见他没有说话,朝颜又轻声说:“你可以派人跟着我们。”南宫爵笑了:“还好,你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笨。”朝颜屏息宁神望着他,他已经不是她所熟识的那个南宫爵,变得危险而又疯狂,不能用常理来跟他计较。

    

终于南宫爵有些无聊地点了下头:“好吧。”

    

朝颜松了口气。

    

挡在树林中的人马一散开,朝颜等人拔腿就跑。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停下了脚步,把解药远远地丢给南宫爵:“那毒厉害得很要分一个月分服还有,不不能近女色”南宫爵并没有去拾。

    

静静地站在原处,像一座巧夺天工的玉雕。

    

朝颜心头一酸,忍不住骂他:“死南宫爵,你心都没了,命也不要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就为了让我难看吗!”

    

怀玉一把抓住我的脖子,像拖麻袋一样往前跑。

    

朝颜明明知道应该远离那个坏透了的家伙可看着他冷漠孤独的身影,却莫名其妙地觉得很难过。

    

就好像这一去之后,从此再也见不到他了。

    

泉州城始终是南宫爵的地盘一行人趁着天黑往外走,已经是午夜时分,城门却大敝着,大批的人流纷纷往外走。

    

那些人拖家带口,哭的闹的乱成一团。

    

忽然一辆车从身后直冲过来,撞得朝颜退后几步,一连撞倒了十几个人。

    

怀玉扶住朝颜,另外一只手指尖轻扬好像有丝微亮光一闪,直奔向那马车的缰绳,只听见轰隆隆一片巨响,车仰马翻,那些被撞倒的人涌上去揪出那车里的人,二话不说就打了上去。

    

mL中有人喊:“不要打了,这这好像是知府大人!”众人一愣,随后喧哗声更加响亮:“知府大人弃城逃跑了!”“打死这个懦夫!”

    

“不要脸的东西,平日里百姓们好吃好喝供着你,一有战事你就比兔子跑得还快。”

    

“打死他打死他!”

    

朝颜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疑惑的看向怀玉:“战事?那是什么?”阿桥不知何时飞身跟前一脸凝重的对怀玉道:“公子,北方似乎要打仗了而南宫城主放百姓出来似乎是为了赌一口气,背水一战。”怀玉脸色稍暗,看不出喜悲,攥着朝颜的手指却寸寸收紧,轻声道:“我们走。”

    

“走?去哪?”朝颜回眸看向混乱的城中,咬着嘴唇“我不能走,我还要等夙夙……”

    

“你是想等死么?”怀玉垂眸看着身边的女孩,叹了口气。

    

淑图见状立刻上前相劝:“主子,怀玉公子说的对,咱们现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至于夙澜大人见咱们不在了,肯定会一路追上来的,你就放心吧。”

    

“夙澜武功高强,一个人自然不会有事,何必徒增无谓的担心。”

    

游信抚须道“况且兵荒马乱,咱们总得先找个落脚地才行。”

    

叙图阿桥点头如捣蒜,朝颜再坚持也没什么力场,只好被怀玉拉着上了马车。

    

……………………,………,…,

    

趁着夜色疾行,一连穿过许多管口,因为不能向西北方直行,只得选择绕道。

    

一路颠簸,不知过了多久,朝颜调卒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诧异道:“这是到哪儿了?”车夫扭过头,朗声道:“回小姐,前方便是刘家港口。”

    

“港。?”朝颜心里一惊。

    

游信抬起眼皮,慢声道:“刘家港属于刘洲城管辖,是江南第一大海港。当年郑和七下西洋,俱是从此起航。然而成祖之后,海寇活动日益猖獗,朝廷的海禁也就越来越严。到了我朝,刘家港已成为南方唯一获官方许可的出海港口,虽然也是随着海防状况开闭不定,但整个南方的商船都不得不集散于此。咱们若是想要避开战乱也只好从此出海绕行确保安全。”

    

出海?乘船吗?

    

朝颜双手托腮,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这里似乎刚经历了一场风暴,将港口搅得污秽不堪。木材,货物,鱼尸、

    

还有小渔船的残骸都凌乱的散落在周围的海面上,在阳光下渐渐**。

    

整个港口的空气中都弥散着一种说不清的血腥味。

    

街头巷尾的茶摊前人们在议论着什么,大致是说就在昨晚那场大风暴之中,刘家港附近又出了一笔劫财抛尸的血案。那是一艘从海外归来的丝绸货船。船上珠宝玉帛全被一扫而空,船主、水手、伙夫连同船主专门从镖局霍家拳聘来的武师,一共九十八条人命,都被抛入大海,尸骨无存。

    

然而刘家港的居民似乎已见惯不惊,对追查凶手也毫无兴趣,因为手段如此凶残、又敢在巨浪中作案的海盗只有那一伙。

    

居民和商旅们化们咬牙切齿,纵横海上,势力越来越大,朝廷几次派兵剿灭,先后派出两位将军转战沿海十余年,却始终如刀割韭,去而复生。

    

刘家港附近的这一支海盗,无疑又是整个沿海中势力最大的一支。

    

他们不是一个帮派,但自从他们出没在附近海域后,原来的海上帮派都被他们赶走,不愿意走的下场就是手脚被缚再扔下海。能在几个月内将附近大小七十八个帮派全部扫清,那些海盗的势力可想而知。

    

这样的大案反复发生,刘家港地方官早已无力过问,唯一的办法就是禁港。两天来刘家港长长的海岸上连一艘货船也看不到,只有一些焦急的商人在四处打探着天气和朝廷解禁的消息。

    

港口大多数人都唉声叹气,因为近年海禁令一下就是两个月也是常有的事。耽搁两个月很多商旅休说血本无归,就是连回家的盘缠也不够了,他们又怎能不急?

    

然而,目前刘家港里最有钱的客人却并不急着出海,他就是江南黄家三公子步青阳。他正带着爱妻柳眉和妹妹如玉,在临海的一间酒楼上悠闲的喝茶。

    

步如玉是十六年来第一次出门,对一切事物都无比好奇。她将彩袖垫在腮下,倚着栏杆,兴致勃勃的看着楼下来往的小贩,似乎他们手中那些形形色色的零碎货物是天底下最有趣的东西。

    

然而她马上看到了一件更有趣的东西。

    

那是一个一手握着短笛,一手提着竹篓的娄人。

    

那人佝偻的身上围着一块的麻布,已经脏得看不出底色,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似乎有一百岁了。他漫不经心的踱上楼来,找些衣冠整齐的客人攀谈两句,还不时举起短笛和竹篓比划比划,似乎想表演什么,碰了几次钉子后就径直向步青玉走来。

    

他到步如玉跟前,一手举起竹篓,一手握住短笛在上面敲了敲,哑着嗓子道:“小姑娘,给你看些好玩的东西,只要一两银子。”步如玉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老人有些惊讶:“难道你不想看?”步如玉道:“想,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是一两银子。”说完话看着老头的表情,又忍不住拉着袖子,笑出声来。

    

那老头本以为她是在消遣自己,后来看她一直吃吃笑个不停,大概明白过来,原来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是个白痴。于是道:“你不知道,不过你身边的这位公子一定知道。”然后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步青阳。

    

步如玉抬头道:“哥季,你知道?”

    

步青阳道:“你想看就让他给你看好了,至于银子什么的,你本来就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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