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大宋也有公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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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不瞒大人,虽说是学生自己的婚事,可也不太插得上手,只是每天被牵着一处看看,试试衣裳,瞧瞧家具,跟个牵线傀儡也差不多。因这几日才行了问名之礼,稍有空闲些,特来大人面前,看看有无吩咐!”

    他本来想拍胸脯说自己没事,工作要紧等等一堆厚颜废话的。可一转念人家大宋朝不兴这套啊,评先进、评劳模那得看政绩,没人理你这些虚头巴脑的狗屁花架子!

    这年月,你要能办好了公事,有钱有闲吃喝嫖赌都没人管你,还夸你神仙一流人物。后来欧阳修苏东坡等等大神哪个不是如此过来?好评如潮啊!再看看安石相公,累得几年都没时间洗澡,那叫一个遭骂!

    因此赶紧转过话头,好让自己说得不那么肉麻虚伪。

    “放心,也无甚要紧事,若有,老夫自会差人去寻你。那功曹平日公务也不是很多,只是记得定时磨勘考绩,不得疏忽敷衍,也就罢了。”

    “是是,学生一定记住。”

    “还有什么事么?”老薛自己挺忙,没闲工夫跟着小子磨牙,要没事就赶紧的。意思是说。

    “呵呵,倒也无甚大事,只是说来惭愧,学生来到京城也有几年了,竟也未曾好生逛逛四处名胜,昨日去了一趟东门外踏踏,只见两岸风景如画,炊烟处处,一派太平景象,只是听说近来河道颇为拥堵狭窄,需要拓宽疏浚。我看那汴河在城门外是颇宽的,再要拓宽,河边那两排垂柳必要拔去,怪可惜了的。因之好奇,想请教一下大人,似这等事,朝廷会不会考虑风景观瞻?”

    “造谣!老夫却未曾听说过此事。是谁传的?城里倒是要好生整顿一番,开封城低于河表,黄河悬空。年年泥沙俱下,一遇雨水多的年份,这京城便要涝上几处。去年我已细细查看过,都是沿河许多人家挤占河道,导致河水上涨。因此才上奏朝廷,拟将内城河好生疏浚一下,却没说过要治理外河。再说,这跟风景有什么关系?”薛奎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想是百姓们听多了谣传而已。没事了,大人你忙,学生告辞!”

    待他走后。薛奎继续提笔办公,写着写着忽然抬头自言自语道:“呵呵,装糊涂谁不会?”又继续作重要批示。

    回到功曹坐下发了一会儿呆,曹正有事出去,另一个叫陈平的令佐过来小心伺候。都说少年得志,这探花郎才不到二十岁,怕是不好相与,战战兢兢服侍,反把梁丰搞得坐立不安,只好打发他出去。

    一个人静静坐着。想起前日沈非的神情,好似卷宗房里那堆卷宗有些什么秘密,忍不住便要去看看。转念想想还是没去,自己未必要参合这事的,何必主动去惹一身骚呢?

    回到家里,还是有些不忍心,便嘱咐来福抽空去看看柳家婆媳。

    同一天,开封府户曹周震大人正在潘楼吃酒,陪他的是京城“潘祥记”布庄的老板潘大祥手下心腹管事潘恒。其实周震级别太低,原本够不上潘恒这样的大管事亲自请他下馆子。潘祥记在京城名气挺大,基本上算是垄断了苏、杭、江陵等州府的锦缎生意。以致北上开封,西至陕西、河南府,十匹锦缎有四匹是从他手里转出,可谓财大气粗。潘恒在潘祥记虽是仆人身份,但也算可跻身决策圈子外围,是个跺跺脚京城的布匹行都要抖三抖的角色。

    这时潘恒正满面堆欢地朝周震敬酒:“户曹大人,来,老潘我再敬你一盏,还得多谢你帮忙。”

    “咳,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力之所及,一定周全。”周震吃得口滑,毫不在意夸口道。

    “那么,户曹大人你是知道的,那块地方,仍有许多穷户,我家老爷想将货仓迁至那里,最是关键,还须烦劳大人,只是不知多长时间能清理出来?”

    “这个么,却是急不得,潘兄你是知道的,那些刁民居住当地怕不有三五十年光景,急切要拆尽,恐怕生了是非。”

    “这个我岂有不知?只是我家老爷生意日渐壮大,以前的库房已然远远不够用了。如今城内地价颇高,要买空地么又太贵,租房子么一是不安全,二是也没那么大的。因此还要麻烦你抓紧一下!”

    “潘兄,我还是有一事不解,想请教一下。你家老爷看中那沿河地皮,本不为难,你家财雄势大,不拘几贯钱便可买了来,何必闹出动静让那何二出头,搞得人人尽知?何二如今还关在开封大牢里,那法曹刘川向来又臭又硬,被他拿住,岂有轻放之理?本来那厮就同我龌龊,如今又因这事盯上了我,端的不自在得紧!”

    “咳,大人你有所不知,其实去年开始,我家老爷就已经命人同河岸各户谈过,愿意出钱让他们另择住处,谁知那些杀才穷得疯了,漫天要价不松口,因此才耽搁下来。

    本来也不关那何二甚事,他只东南门外一个有名泼皮,偶然因了他表兄与我家的关系,同我家一个下人吃酒,听了这话,当时就拍胸脯说道不需使钱,只要他随便过去寻个因头,便可把事情办了。当时只当是酒话,谁知这厮会自去寻那柳家晦气,再晓得已然晚了。我家生意,也有那何二表兄家主人重重一股,不怕大人你笑话,那何二表兄家的主人,是我家老爷也不敢得罪的,因此才磨不开面皮,去寻了刘川想把他保出来。哪知刘川大人不愿看顾,一直关着,正想办法呢。”

    “呵呵,怎地如此绕得慌?你既说得慎重,我也不问那家主人是谁了,只看承你的面皮办了这事便罢,其余我只是不晓得。”

    “那是那是,这正事还是你这样的大人出面才行,靠那些耍嘴皮子的泼皮,早就凉菜了。”潘恒笑道。

    两人吃得尽兴而散,临出门时,潘恒从怀里摸出一包细软塞在周震怀里。周震也不推辞,掂掂分量,笑着收好离去。

    第二天一早,周震到衙门当值,行到左门,远远看见一个少年官员站在路边,对自己笑着。周震心中一动,猜到是谁。快走了两步满脸堆笑拱手道:“遮么是探花郎梁大人?一向有失亲近啊,幸会幸会!”

    梁丰也叉手唱喏:“见过周大人,下官一向久仰大人,今天无事,特来拜见。”

    “哦,荣幸之至,请、请!”

    两人寒暄完毕,周震头前带路来到户曹,让了梁丰,二人东西对坐,又唤杂役进茶。

    “梁大人少年高中,下官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听说,那状元郎本是你的,却坚辞不受,如此风度,令人感佩不已!”

    “呵呵,这个可不敢当,朝廷论秤买货,童叟无欺,哪里谈得上什么风度?都是旁人谣传,大人说笑了。”

    “老弟真是谦虚,对了,今日光临,是有赐教么?”

    “没有没有,就是最近府尹大人料我初涉公门,政务不熟,让我边学边干,也就松快一些。因此抽空来拜会拜会各曹大人,来日也好就近请教。”梁丰说道,一面四下打量周震的公事房。这间户曹公事房果然与众不同,地上铺了地毯,桌椅也一律都是上好花梨打就,还多了些香炉、鼎器,墙上也有字画,看起来比自己功曹那间要豪华得多。

    周震静静等他把屋里看完,笑道:“户曹与功曹不同,每日尽都是又脏又累的民间杂事,说不得,只好将这房中稍稍陈设一番,调剂一下心情,却叫梁大人见笑了。”

    “哈哈,哪里,下官看大人风雅得紧,我虽阅世未深,却也觉得为官当如大人这般,能将忙事成闲事,那才算得神仙一流人物!”

    这小马屁拍得,周震听了可开心,本来是闷骚炫富,没想到成了神仙一流人物,这位少年探花很有眼力啊!

    “老弟过誉了,来来来,看看这屋里的物事,若有中意,不妨拿去把玩,就当咱们初次见面,留个表记!”老周咧嘴笑道。

    “多谢大人,不敢夺人所爱,不过大人这般慷慨,小弟倒是有件事情想要拜托,只是初次见面,还真不好意思开口。呵呵!”

    “哎,咱们一见如故,又是同僚,但有吩咐,老哥我尽力办就是。咱们至好,今后也有请你多多帮忙的时候哩。快说,快说!”周震连声催促,生怕他真不好意思开口。

    “是这样的,小弟过些时日便要成亲,如今住的寒舍稍逼仄了些,有心想要扩一扩,打量寒舍周围似有些房舍空着,看看能不能请哥哥帮忙,盘下一处,小弟自行修缮一下,以备急需,不知——?”

    “这倒怪了,难道老弟上任之时,没有报备府衙安排房子么?这可是你疏忽了,咱们大宋对九品以上官员,都要安家的,以你探花郎的身份,要幢房子有什么为难?待我回头查查,按说你这公文也该到我这里了,咱们赶快办理便是。不须操心,到时便是朝廷出钱帮你买下,你自己不用花上一文的。呵呵,老弟鸾凤之喜,哥哥我却要讨一杯酒吃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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