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大叔听她的话,好笑的单手点点桌面上的一堆帐本,说:“今日不同你说那事,那事容后再议。南城那间书肆你可是占了一半的份额,前些年,你说你年纪少,行事很不方便,书肆年未的事,我便一力担下来。今年我瞧着你实在是太方便,我们两家的分红,掌柜的和管事店员的年例安排,你心里总要有自已的一个想法?”
江婉沐听东家大叔这话,很有些讨好的瞧着他说:“大叔,往年你的那些安排,我觉得事事妥贴得入人心。今年,我本来是有心不想让大叔你多辛苦,可是我把帐本盘算来盘算去,总觉得自已做得要稍逊一筹。何况我这才回来几个月,心里面实在是没有底,也不想伤了掌柜大叔和店里人的心,那些事,还是要听大叔的安排和吩咐。”
有间书肆东家听她的话,深深吸一口气,万般无奈的同她说:“小懒,你一心只想偷懒,所以你每年都有不同的借口。我瞧你把帐本算得不错,正想着以后那间书肆的帐本事情,彻底的交给你处理。女子内宅中当家理事,本来就需要算计深。你正好用这样事情,好好的把自已磨练一番”
江婉沐等他说完话,笑逐颜开的冲着他开口说:“大叔,我未嫁之前,你瞧我当初的那打扮,就知内宅与我无关。嫁人后,我不得夫家人的欢心,自然也与内宅无关。现今我自由身只要管好自已和一对儿女,我怎能和自家的儿女来算计。(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我身为主人家,更加不能降格去同院子里打杂的人算计一番。我来往的几家人,待我们母子诚心诚意更加用不着我去算计。大叔,你能者多劳,那些事情,还是由你做主定下来。”
东家大叔手指着江婉沐,他想起邻室里的那些人,压低声音说:“小懒,你还年轻日子还很长。以后有了好人家,你千万不要心有成见,拒不接受别人的真心。...儿女虽好,不如身边人和你有商有量。算了,现在我也没有瞧到合适你的人,多的话,就不用我多劝。贞节这种名气,与你幸福相比算个屁。你别被外人的话困扰,日子自已心里舒心,才是好日子。”
江婉沐已习惯东家大叔偶尔冲口而出的粗话当年她穿着破旧的小厮衣裳,鼓足勇气来见东家大叔时,原以为自已会被他嫌弃,未曾想过东家大叔看她写的字后,会不拘一格的留用她。这些年来,他一直不曾寻问过她的身世,就连当年她试探般的同他提起,自已存了一些银两,想要有自已的两间店铺时。他都是眼不眨的应下她的事,用江小懒的名字为她买下南城的两间店面。
江婉沐有时觉得有间书肆的东家,只怕很多年前就知她的身世。她现时听东家大叔的话,知晓他是出自关心才说这话,她忍住到嘴边的叹息,仲手轻抚下帐本,一脸慎之又慎的神色对他说:“大叔当年能遇到你,是我的福气。这些年,我一直感恩,我能一而再的遇到贵人。可惜,有得必有失,男女之间的事情,大约今生与我无缘。
当年我成亲时,无人寻问过我的意思,那我只能将就行事,用已还生养大恩。我入夫家,从来不得夫家人的欢心,我对夫家人从来没有过期望,自然也不伤心。(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其实那人待我并不坏,后来他还好心的让我合离出那家的门。
我原本以为从此之后,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未曾想过后来会有两个孩子,老天爷太约觉得我的日子太过寂寥,它送两个孩子成全我。
大叔,我不适合成亲,以后也不想将就任何的人。孩子们尚小,我要周全的护着他们长大,不想有别的人,有机会离间我们的母子情。他们将来成亲之后,我身子尚可时,我会四处处走动,如果那时能遇到心灵契合的人,那是老天爷给予我的补偿。如果遇不到那样的人,我也会去寻找别的乐趣。大叔,前些年,我活得太累,我以后不想过算计的日子。”
江飞扬和江懒懒在房外叫着:“娘亲。”东家大叔走过去打开房门,迎来他的夫人和两个欢喜冲进来的孩子。江飞扬和江懒懒扑上来抱紧江婉沐的腿,两人娇娇的说:“娘亲陪我们看大将军。”江婉沐伸手牵住两个孩子,冲着东家大叔夫妻点头,正想着往外面走去,听得东家大叔笑着说:“你们就这边的窗子口看吧。”
东家夫人这时瞪眼冲着东家大叔说:“你有事同小懒说,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她一个女子要带两个孩子,你顺带能做的就做了吧。”江婉沐轻笑起来,说:“婶子,多谢你体谅我。”她得意的对东家大叔说:“大叔,婶子发话,你听从吧。”她牵着两个小人儿的手往窗边走,听东家大叔同自家娘子说:“夫人啊,你昨日还说我事多,让我把一些事情分出去。我这不正和小懒说着呢,结果你又把事情帮我招揽回来了。”
江婉沐听着东家大叔夫妻的对白,她轻笑起来,把两个孩子带在窗口边,同他们小声音的提醒说:“这楼高,你们可以伸头看,小身子可不能往前倾。这要是摔下去,不死也要残损,到时就不能出来玩耍。”江飞扬和江懒懒忍不住伸出去的头,这时赶紧缩回来。东家夫人走过来,她仲手揽住江懒懒,对江婉沐说:“你看好飞扬,我看好懒懒。”
江婉沐只来得及冲着她点头,她已望到远处飞扬起来的灰尘。东家大叔这时也赶紧走到窗子边,远处传来整齐有序的马蹄声音,一直喧嚷的人声,渐渐的变小起来,直到大家都静默起来。远处望到第一匹黑色高大的骏,马背上骑着一个戎装的肃色男人,他的身后跟着三匹同样黑色高大的骏马,一匹匹的马背上都是戎装的肃色男人。
整齐有序的马蹄声音,从远处行到近处,除去马背上戎装男子年纪不同外,他们一个个的身上都有着浓浓的肃杀气息。
他们一个个神色严肃的从街道中沉默穿行而过,楼上江婉沐望到人群里面欢喜的神情。长长的马队过去的后,人们开始的欢喜的谈论起来,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小脸兴奋的红起来,江婉沐低头笑瞧着两个小人儿。
东家夫妻两人脸上去却浮现出悲怆的神色,江婉沐抬眼望到他们的神色,低头见到楼下官吏们还守护在街道两旁。街上年轻的人,本来想要散去,老年人却立在原地,年轻的人,见到这般情景留下来。远处再次传来整齐有序的脚步声音,江婉沐顺着人们的眼光望过去,一队队抬棺的戎装将士,正往这边行来。他们踩着整齐有序的步子,满脸肃色的穿行过街道。围观的人,忍不住一个个哭泣出来。有的老人呼喊出来:“孩子,你们回家了。”
刚刚才笑过的人们,这时全哭泣起来,街道两旁全是哭泣的声音。雪花大片片的落下来,雪花覆盖上棺面。有一些妇人忍不住冲上去,官吏们牵手过来阻截住她,听着她们叫嚷着:“这么大的雪,别冷了他们。”官吏们沉声开口说:“他们光荣的回家,让他们的同伴们亲自送他们最后的一程。”
江飞扬的小手摸向江婉沐的脸上,他轻声问:“娘亲,你别哭,他们不乖,睡在盒子里面,要人抬着走。”楼下那些将士已远去,而哭泣的声音却长留。东家大叔伸手摸摸江飞扬的头说:“飞扬,他们是最最值得敬佩的人,为了大家的安宁,付出了自已的生命。我们有这样铁壁铜墙的将士,何必惧怕他国再挑起干戈。”
东家大叔走过去,在桌面上把纸张平铺开,冲着窗边的江婉沐说:“来,小懒,写‘千秋家国,。”江婉沐把两个孩子的手,交到东家夫人的手里。她脚步急急的走到桌边,神色肃然的拿笔在纸上很快的写下那四个大字。她写完之后深觉得意犹未尽,自顾自的移到旁的桌面,拉开桌上的纸张,东家大叔这时已在室内念诵起宁朝古老的诗赋,那语调低沉悲壮。
东家夫人把两个小人儿带出去,房内一人悲愤不已的念诵着,一人沉痛的书写着。关门前,江飞扬和江懒懒回头望一眼写字的江婉沐,门关好后,他们兄妹两人打量着说话的众人,望到他们眼睛都有些红肿,兄妹两人放轻脚步,奔到木根的身边,轻声同他说:“我们不吵,小声说话,祖祖在念书,娘亲在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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