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连的陆军士兵穿着厚实的冬季军大衣,扶着钢盔挂着步枪纷纷奔涌而出,在风雪下开始站队。整队过程中,除了呼出的片片雪白空气,没有一个士兵出声,一个个笔挺地背枪站立,任由雪huā在肩头或钢盔上堆积。
斯科特中士站在队列的最排头,侧目看着自己的队伍。视线的远方,几个军官从营门外走来,甚至其中一位还是最新晋升为陆军司令的陈礼文准将。
斯科特看了下天空,对风雪弥漫的圣诞节还进行如此紧急的军事集合感到一丝不安。
一个印第安排和两个欧莆排组成的步兵连,就是当前曼城市长岛新区的本地驻军。到目前为止,除了少部分老兵和士官,大多数人都只进行了两个多月的集训。
和后世更加复杂的作战方式相比,线列战术本就是一种容易训练的条例古板的简单模式,所以目前来看,眼前这支步兵连表面上的军纪军容还算让陆军司令陈礼文满意。
“将军,部队集合完毕!”本地驻军最高指挥官是何语上尉,如今已经完全适安了建国后的陆军军官身份,正一脸肃穆地对着眼前同样站立在风雪中的陆军司令陈礼文准将行礼。
“企业号和远洋贸易船队在本年度最后一次返航途中遭遇恶劣的气候,大部分商船都损坏严重,导致返航行程耽误了整整十天,而且船上装载的700多名移民也爆发了严重的传染病和部分骚乱!”
陈礼文脸色铁青,在官兵队列前慢慢走着。
“具体情况还不明朗,现在船队即将靠港,你们的任务,就是火速前往外岛区码头维持码头秩序,协助医院和警察分离移民和病患并逮捕之前在船上煽动闹事的部分恶棍,如果有人胆敢制造混乱或抵抗,就地枪决!”
说完,陈礼文就转身朝营门外走去,一行军官也紧紧跟上。
“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前进!”何语大吼之下,百来名官兵同一时间两腿一收,然后齐齐转身。
大约三个小时后,连续多日的风雪居然停了雪白一色的曼城市外岛区码头上,六艘残破不一的风帆盖伦船正静悄悄地停泊着一队队衣衫褴褛的欧洲移民抬着重病的伤号或彼此搀扶着走上码头。
十多名从首都国立医院调来的医护人员已经分成几个组,一一对应每艘靠港的风帆船,从曼城市各区集中而来四十多名警察在码头拉起了警戒通道线。而一个连的陆军官兵则荷枪实弹在警戒线一侧排满,死死地盯着那些来自欧洲并在海上捡回一条命的难民们。
陆军司令陈礼文和紧急赶来的国家安全部部长刘云,并排站在了码头边,看着眼前气氛紧张的场景,表情各有不同。
走上码头的阿德莱德等船员个个满脸憔悴,头发如鸡窝,阿德莱德那顶漂亮的船长帽早不知道去了那里,从脸上还能看到几丝硝烟的痕迹。
“将军我们在半途遇见了恶劣的风浪,猎犬号差点完蛋!船队航速大大降低,更可怕的是,十天前伊登号和妖精号上还爆发了瘟疫,许多人都呕吐下泄,死了很多人药也用完了”阿德莱德苦逼着脸站在陈礼文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上帝保估,我们还能活着回来!”“怎么回事?老赵他们不是在亚速尔建立有检疫所吗,怎么会带上传染病?”陈礼文把头转向随同阿德莱德下船的任长乐语气里颇有不快。
“就那么几种检疫手段,不可能完全没有风险……而且那些难民就没有几个有啥好的卫生习惯!事前也没准备那么多的黄连素。为了隔离病患,妖精号上的船员还和移民发生了冲突幸好有企业号在,不然就麻烦了”任长乐不知道从哪儿要来了香烟急急抽着“干!
老子这次倒大霉了,才从西班牙人手里买来一条船,一次返航就烂得一塌糊涂,包括雯雯号,估计这次维修费就可能超过10000块!”
陈礼文没有搭理任长乐这般充满铜具的抱怨,冷着脸转到了一边。
而陈礼文身边的国家安全部部长倒是很认真地问着企业号的代理舰长孙阳:“孙阳,这次妖精号上移民都是些什么成分,怎么会有骚乱?”海军上尉孙阳摘下军帽,脸色也是烂烂的:“大概是许多波西米亚或德意志地区的流民,他们当中不乏有当过雇佣兵的人。我们打算强行隔离部分最严重的病患,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闹事了,船员和移民都死了几个。”
“刘云,我建议马上隔离妖精号靠港区,不管是有病没病的,全集合起来,让船员指认骚乱分子!凡是参与过骚乱的,一律押到海边枪决!我会和那些国会的大爷去解释!”
陈礼文只是想了几秒钟,就下达了一个让在场人大吃一惊的命令,这位陆军司令在建国以后似乎冷血了许多,此时的命令一出,吓得任长乐嘴里的香烟都掉地上了,而国安部长刘云反而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全力警戒的军事码头区,通道警戒线两侧占满了警察和士兵,一个个大难不死心惊胆战的欧裔移民男女老少哆嗦着身体,小心翼翼地鱼贯而过。不远处,曼城市外岛区移民检疫营地,几间消毒房里的热水锅炉也开始升火,十几口大锅在营地的空地里支架着,已经飘出了香浓的菜汤气息,每个看到的移民都暗暗吞着口水。
“一个个从通道走过去,不许喧哗,不许拥挤!严禁随地大小便,严禁随意走出临时居住区,严禁使用任何武器攻击他人营区有足够的食物和衣物,个人行李必须统一存放。就餐后领取号牌,进入指定的消毒房……”
几个欧裔警察举着一个铁皮喇叭筒,分别用自己的母语对着蹒跚而过的人群反复喊着千篇一律的条令。
这样的过程,从两个月前的一批欧洲移民到达时就成为了死规矩。
斯科特中士静静地站在最前沿,曰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一个个如乞丐般的欧洲移民,心里一阵阵叹息。
“举枪!瞄准!”
远方的海岸边,一个印第安排的官兵已经举起了步枪,一串串刺耳的枪声不断传来,斯科特脸上的皮肉不禁微微抽搐。
他知道战友们正在执行一项冷酷的命令,至少在他数来,已经有超过二十名在船上煽动闹事的男子被执行了集体枪决,其中不乏已经病得不省人事的。面对这样的骚乱参与者,士兵们只是抬到一边,就用步枪顶着脑袋开了火。
耳边,枪声断断续续,其间还有嘶哑的哭喊哀嚎求饶,但这些都不足以阻止正在进行的行刑。缓慢前进的移民中掀起了一阵涟漪,斯科特等人迅速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枪,然后带着暗示的眼神微微摇着头。男女老少回头看着远方那段血腥的海岸线,都缩回了头,紧了紧自己单薄的外套,如失魂般继续往前走去。
“嗨!好精神啊,老兄!”一声晦涩的波西米亚语从人群里响起,斯科特转头过去,只见一位体格壮硕的欧洲汉子正讨好的对着一名操着德意志语的小警察在打招呼。
已经在几个月前通过移民审核成为警察的日耳曼裔青年冷漠地转过头去,没有搭理对方。
曾经身为腓特烈五世麾下主力部队成员的马卡洛夫自讨没趣地耷拉下头,又把目光转向了斯科特等军人,眼里露出了火热的目光。身为一名久经战争的雇佣兵,马卡洛夫一下就嗅出了斯科特等人身上传出的血腥气息。
1621年度的最后一次贸易,除圣玛利亚号在担任亚速尔群岛与里斯本之间的运输任务,其余船只全部返航。船队除了装载了上千吨物资外,好大喜功的亚速尔总领事馆还一次性硬塞了700多名欧洲移民,导致每艘船都人满为患。
一场肠胃流行病、骚乱、加上险些导致团灭的海难一起,超过200
人死去,其中被枪决的骚乱分子就有30人之多。而更严重的是,连同企业号轻巡洋舰在内,几乎所有的船只全部都要入坞修理,没有三个月的时间是不可能再-< >-的。
比起其他几艘本就属于国营进出口集团的风帆盖伦船,无论什么程度的修理都自然有人买单不同,刚成立不久的中远国际贸易公司的“雯雯”号以及才买来的“长乐”号,这次大修所要耗费的资金,估计就要占去本次贸易的过半利润。
不知道远在亚速尔英雄港正在筹备当地制衣工厂的杨雯雯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撕了任长乐。
圣诞节发生在曼城市外岛区的残酷一幕,对于其他市区的居民来说,即便亲眼所见,似乎也不算什么大事,这个颠沛流离的时代,人命如草芥大概就是如此。
修建在曼城新区的某座小教堂里,一位来自波西米亚的牧师正满面红光地对着所有前来参加圣诞弥撤的居民们念念有词。人们虔诚地低着头,祈祷上帝的同时,满怀憧憬地期待来年的美好生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uunc毗)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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