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荒兽群退撤了,反倒是血魄城的修士集团追杀者不绝,就如同朱三三说得一样,“这种等级的妖兽,皮、血、骨、肉、筋、魂、脏、膜,一身的宝……”在修士的眼中简直与会自己移动的灵石山无异。
只是这次以财富为动力的追杀也没能进行多久,倒不是血魄城的修者不够贪婪,而是虫族的配合打击实在太过的及时,荒兽倒是退撤了,但异生虫族却悍不畏死的顶了上来。空中的蓝火流星再一次降下,况且说不准哪里,就会藏匿着一只恍如刺客一般,突击性与瞬间杀伤力都强到惊人的飞天战螳螂,于是,血魄岭的追兵也退撤了。
除非朱鹏与李哲那个等级战力的修者,不然哪个修士敢把自己随便放置于无数虫族的围攻之中。汹涌的虫潮将血魄城的修士强行压回,血魄巨城外围第九层破,现在以血魄巨城第八层为界,重新进行铁壁防御,只是,这件事情所带来的连锁反应却还远远没有结束,或者说,是朱鹏还不想让它结束。
六个月后,血魄巨城中。瓢泼而至的大雨浇洒而下,它可以洗涤很多事情,甚至那千万人流血数万生灵损命的浓重腥气,都被这场既急且骤的大雨浇散。只是,大雨浇不散人心中的愤怒,仇恨,甚至切齿难言的怨毒。
天降大雨不停不住的浇着,那萦绕半载甚至连修者法术都无法彻底洗清的血腥都被浇散冲净,但如此大的雨水,却并没有把街头巷尾的任何一位行人浇走,他们,在等着一个交代,一个迟到半年的交代。
“轱辘、轱辘、轱辘……”远处的苍白骨车慢慢的行至,那上面,束缚着一个个披头散发满身狼藉的人,或者说,昔日血魄岭的工事司的执事,让数百万人疯狂羡慕的身份:“血魄一族,李氏修者”。
“来了,真的来了。”这样低低的言语声在众多人流中传诵,在那几乎不真实的低语中,流淌着一股股几乎不真实的情绪。
“这是真的要杀呀!?看来大祭司这回是真的怒了。”“血魄岭李氏族人又怎么样。因为他们才死了那么多人,祭司大人不翻脸才怪……”“爹妈,你们在天上看见了吗,害死你们的混蛋终于有报应了,血魄李家那些修者也要为咱们这些凡人偿命了。”如是的言语,嗡嗡的流转不绝,渐渐的汇聚成一股可怕的洪流,形成汇聚成一股股恍如实质的意念。
“杀杀杀杀杀”尽管并没有喊叫出来,但那股恐怖的杀意与怨毒却流露出来。
半年前,本来固若金汤的血魄第九层城破,原因并不是兵不擅,战不利,真正的原因却是专司后勤补给与工事建筑的李氏族人贪污公产,以次充好,甚至在前线修士的灵药补给与物资补给上偷工减料。一个后勤都难以跟上的部队,便是再如此英勇擅战上下用命,最后的结局也是可想而知的——普通的凡人也许并不懂这样的道理,但架不住有人这样告诉他们,于是他们便‘懂’了,盲从也好,跟风也罢,死了数以十万记同胞的凡人的确需要一个宣泄的空间。
哪怕原本在血魄第八层的凡人也是如此,血魄第九层破灭,让血魄第八层直接被推动到了最前线,他们急需一个理由,一个解释,为什么血魄第九层会被攻破,难道妖魔的攻击真的到了连修者都无法抵御的地步?
在这种情况下,血魄一族的李氏一脉便被推到了前台,也许他们并不是导致血魄第九层城破的主因,但关键在于,他们的确做了不利于血魄城防的事情。
远远不止一驾死灵骨车而已,这些由虫兽灵骨制成的骨车在刻画法阵之后,可以有效锁死已经被制伏的修者,那一排排一列列的骨车,锁死着超过二十位李氏一族原本的实权派人物。他们都有一些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实权很高,财富不少,但修为一般,自身与子嗣之中,更没有凭借自身天赋激发出紫魄天睛的出众者。
如若自身或者子嗣具有优秀的修炼天赋,那么朱鹏也不会下如此决绝的狠手,但你除了弄权敛财之外别无所长,这样的人物,朱鹏留着干什么,给自己添乱惹事吗?
“血魄岭后勤部李宇,李春,李……,贪污敛财,玩忽职守,更直接导致血魄第九层城破,间接导致十数万民众死伤,经济财产损失难以计数。现在,经血魄岭大祭司手喻,惩戒司审判,没收汝等全部家产,主要责任人,行刑,杀。”
“杀”字一出,自然有一侧的修者出手行刀,上前两步将受刑人拖出骨车之外,然后拖到行刑台处,大刀一挥,鲜红血水瞬间泉涌而出,大好头颅滚滚而过,那曾经还保养极好的红润脸色,此时在泥水与血水中混杂,莫名的恐怖。
他并不想一个字都不说,便被人如同牛羊一般宰杀,只是任凭他张大嘴,使尽力气也喊不出一个字来,原因很简单,这些人在受刑之前都被灌入了相应的毒水,保证这些玩弄一辈子政治权术的老鬼,哪怕到死也说不出一个“诬蔑”或者“反驳”的字句,只是从外表看上去,就好像这群人自知理亏,甘愿服法一般。
无论怎样,永远都不知内情的凡人众们欢呼高吼,尽管六个月时光太长了一些,但这份迟来的判决终究随着大祭司的出关而到来,公平与正义的阳光,似乎在这一刻洒满人间……
几家欢喜几家愁,相比外面百万人的欢呼雀跃,血魄岭李氏一族,却是随着朱鹏出关而愁云惨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