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厥中的朴金玉泪流满面,她大概知道自己的孩子不会诞生在这个操蛋的世界上,这种打击对于一个女人来讲,实在是太过于残酷了。或许那些十几岁就拿堕胎当游戏的少女体会不到这种撕心裂肺的感受,不过,当她们脱离青春懵懂的年纪,进入到女人渴望延续小生命岁数,必定会为当初不知自爱,随意伤害身体导致的悲惨结果感到无限的悔恨。
换下污浊的被单,细心擦拭着朴金玉的身体,沈青青比较婉转地对梅西说道:“你带孩子换个地方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成,地上的血迹别踩的满哪都是,不好清理,等朴医生醒来,有些话,女人与女人比较好沟通。”
颓然无语的梅西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刚刚他抱着朴金玉进屋时,少量血迹滴洒在地板上,这么进出踩动,确实弄得地面很脏。
“走吧,索明,大哥带你去吃好吃的。”梅西刚才光想着朴金玉,都没在意身边这个痴呆孩子。
不知什么时候,在屋子里四处乱走傻笑索明都沾了不少血迹在身上。
“呵呵,呵呵,光屁股,血屁股,红屁股……”
臭小子,你找打啊!今天诸事不顺,梅西心里本来就憋了股邪火,听到索明乱说,忍不住跨步来到他面前,高高扬起了手!
静止了几秒,看着索明流露出明显害怕的表情,梅西轻轻把手放下了,心说自己真是疯了,跟个傻小子较什么劲儿?柔声道:“大哥跟你开玩笑呢,不怕不怕啊。”
要不怎么说傻子好糊弄,索明立刻换上满脸笑容,痴痴道:“我要吃……”
吃什么还没说出口,这孩子两眼翻白剧烈哆嗦,口吐白沫!
沈青青眼急手快,随便抓起个医疗器械,两步来到索明面前,直接插进孩子的嘴里,防止索明咬断自己的舌头,这边已经不管不顾地开骂了,“他是个傻子,你也是啊!才多大孩子,这么吓唬他,吓出癫痫了吧?!滚!少tm在这里添乱!”
做到只有丧偶绝无离异的女人,眼睛里肯定融不得半粒沙子,何况这事儿本就是梅西不对,骂他也是应该!
扶着索明的头,正要再骂几句的沈青青脸色变了,支使梅西道:“别在那里装木头,赶紧过来帮我扶一下他的脑袋!快!”
手足无措已经被人骂蒙头的梅西恩了一声,赶紧扶住索明的头,让沈青青把手抽出来。
沈青青的手上染满了淡红色的液体,梅西还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等他依照沈青青的吩咐,轻轻把索明的头侧过来,看到索明脑后靠近枕骨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的撕裂伤口,一口气噎在嗓子眼,怎么都吐不出来。
“这傻小子刚才不定磕在哪里了,伤口是新的,很深!多半是这个伤口再加你的惊吓引起了癫痫。”沈青青是护士长,不是医生,仅能凭借多年的护士经验做出一般判断。
“这可怎么办?”梅西彻底没了主意。
卫宁不知所踪,万一她侥幸活生还,最关心的索明却不明不白的死了,自己怎么跟卫宁交代?
梅西再笨也清楚,这次朴金玉流产的情况很糟糕,以后能不能生育不好说,没准把全部母性都放到索明身上,就算卫宁不回来,他朴阿姨醒过来看到索明这个样子,自己又有什么脸在出现在朴金玉面前?
“帮我把他抬到手术台上,如果只是皮肉伤,做创口缝合,我先用简易x光机看看骨头有问题没有,咱这里条件有限,没有核磁共振仪,脑袋里有什么问题,我可看不出来。”
梅西忙不迭的点头,都到这份上了,他能说个不字?
忙乱过去,打了麻醉药的索明彻底安静下来,x光显示头骨没问题,暂时看不出生命危险,梅西终于松了口气,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了,估计卫星那边也该有信息传来,得去搜寻卫宁,估计今夜是睡不上了。
“用的局部麻药,大概十分钟后就醒了,我不知道他大脑损伤的情况,不敢用全麻,还是观察一段时间稳妥。”
“那个……这里就拜托您了。”梅西对这位三十多岁的护士长保持了足够的尊敬。
“滚,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沈青青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象她不是因杀人判死缓的罪犯,梅西才是。
某种意义上讲,让朴金玉‘闹’出人命的梅西确实是个罪犯。
回到指挥中心,付庆蕊没有说话,只是挑了挑眉毛,看到梅西一脸沉重的摇头,她很知机的闭上了嘴巴,其他人看脸色自然不会比‘社交白痴’更差劲儿,全都不开口询问朴金玉的情况。
梅西抓起自己的杯子灌了几口水,丝毫没意识到杯子里的水为什么是温的,他这个粗神经肯定想不到在自己离开的时间里,有人坚持给他的杯子换温水。
“卫星遥感的资料传送回来了,最新一批还在接收,大概几分钟就可以完成,上一批资料显示七十七分钟前,营地西南边四十六公里处出现一个车队,六辆越野车组成的,估计卫宁就在车队中。”
“能推算出车队最终停在哪里么?”
“康平县城,离咱们这里不到八十公里。”
“沿途丧尸群分布的状况如何?”这是梅西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卫宁固然重要,也不能为了她一个人再赔上整个侦察队。
“数量过百的丧尸群十七个,没有聚集的迹象,不过……资料显示北面有个数量超过五万的丧尸群正在南下,没错,我反复核对过,只会多不会少,沿途可能还要增加,预计明天早上六点从咱们附近通过,如果没有人操纵的话。”
没人操纵?丧尸没脑子,分分合合纯粹凭‘感觉’,汇集上百已经是比较大的群体,数量再多,会因为拥挤、道路宽度不够、抢不上血食等原因自动流失,聚集上千丧尸成群,九成可能有变异首领在操纵。
这是准备来个连环攻击喽?梅西陷入踌躇之中,一方面,他需要带人去搜救卫宁,另一方面,他必须留守营地准备抵御丧尸群的侵袭。
有没有可能利用未来九个小时的时间差,既救回卫宁又可以赶在丧尸群到来前返回营地呢?
“不能为了卫宁一个人乱了咱们的阵脚,那个车队很可能是个幌子。”邢大爷老而弥坚,摇头道:“宁丫头人不错,但是,咱们这里有近两百口子人,哪头轻哪头重,你得想明白。”
孙万峰咽了口唾沫,同样道:“中午你去救人,那是没有外敌,咱们怎么做都是对的,现在你带人出去冒险,我坚决反对!”
梅西觉得心里有些乱,摆了摆手道:“我出去透口气。”
起身走到走廊上,向站岗的胡江要了根香烟点上,梅西推开窗子,看着夜色中的积云,被乌云遮蔽的天空没有丝毫月亮与星星的影子,一样的压抑与寂寥,不远处的探照灯还在来回扫视着营地四周,偶尔会有几声弩弦轻响,用来解决零星出现在营地外的丧尸——枪声在夜晚传的太远,吸引太多丧尸过来没有必要。
“难下决定?”付庆蕊悄悄走到梅西身后。
“恩。”梅西点头。
如果在球场上,时间紧迫,机会稍纵既逝,梅西往往会凭借直觉与多年训练的反射神经做出判断,即便是后来带领志愿者小队,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也很好的做到了当机立断四个字。
现在不成,让他放弃救人,他做不到,这不怪梅西,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什么事都怕琢磨,越琢磨越难以做决断。
“人派多了,明天早上丧尸潮过来的时候无人抵挡,人派少了,就是送死,总不能全员出动去救人,回头再想攻占营地就难了……”付庆蕊无奈道。
“是啊。”梅西又狠抽了口烟。
两人陷入沉默,看着烟头一亮一灭,在夜色中闪着红光。
一根烟抽完,梅西狠狠地将烟头丢在地上,捻了一脚,道:“放弃救人!”
两人转身进屋,忽然听到阵阵模糊的发动机声音传来,付庆蕊分辨出声音不对,变色道:“是动力三角翼!谁敢私自起飞?”抢先坐回到她的工作台前,呼叫道:“三角翼请回答!三角翼请回答!谁让你起飞的?”
动力三角翼的起飞距离不足百米,起飞时速只需六十公里,说话的功夫,这架动力三角翼已经腾空而起,逐渐消失在夜空中。
“我自己,我是胡江,我要去救卫宁,放心,我带了北斗定位系统,还有足够的弹药,我会成功的!”
敢情胡江刚刚站岗的时候把什么都听到了,大概也猜到梅西无奈之下,会放弃救援,给梅西点完烟就来了个脚底抹油,去摆弄动力三角翼了。
梅西一把抢过话筒,张口要把胡江骂回来,那边干脆掐断了通信。
我擦,你小子玩的这个是什么?英雄救美?什么时候看上的卫宁?当初不是死活不出营地门吗?为了保命宁可让我当众揍上一顿,怎么这当口又胆大包天一个人去救人了?我是该钦佩你为了爱情献身的伟大精神还是唾骂你为了爱情烧昏了头?!
此时此刻,梅西心中一万头神兽在奔腾。******呵呵,无敌猛匪的问题看到,在这里回复一下。反击,各国是一定会做的,但是有前提,第一,必须达到全民防疫的程度,而这需要时间,否则这边核弹下去,转头国民都变丧尸,那就失去了反击的意义,我设想的病毒散播者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控制住散播范围。第二要说的就是散播范围,小说中设置的区域固然广大,其实包含的人口除了中国之外,并不算多,各国的反应再强烈,也要考虑绝大多数未感染人口,这又回到了第一点上,没有全民防疫,就不能轻举妄动。第三,整个事件对于民众来讲,并没有暴光,而是政治博弈的结果,政治家这种生物,是不能作为普通人来看的,古语所言的那种匹夫一怒,血溅三尺对于他们并不成立,他们更多的要考虑如何降低损害,为政治团体及个人获取更大利益,甚至联手掩盖事情真相。概括起来就是,有条狗常年被栓着,时不时还虐待一番,终于毛了,挣脱锁链,见谁咬谁,为了解决这条疯狗,得先打狂犬疫苗,免得得病,然后想办法拔下狗嘴里长出的新牙,才能安心把它宰掉,贸然上去杀它,弄到最后狗死了,杀它的人也奄奄一息,这种事情,多半没人会做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