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会变成植物人?”
“少说两句赶紧帮忙!占了便宜就想甩手?男人!”
梅西听到付庆蕊充满酸味的埋怨,很识趣地闭上嘴巴,帮忙清理朴金玉的身体,朴医生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不代表她的生理功能完全停止。
排出废物自然是人体生理功能中最重要的一项。
现实与电影、电视、小说里的情节还是有差别的,英雄盖世的男性也架不住拉肚子,美艳倾城的女性也需要上厕所,小队成员包括邢大爷在内,对昏迷状态的病人都没有照顾经验,等他们发现装甲车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异味,一切都已经晚了。
碍于性别,负责清理任务的只有付庆蕊、卫宁以及于朴医生有过露水因缘的梅西。
生死都见多了,梅西从刚开始的尴尬中解脱出来,索性抹开脸,动手给朴医生收拾身体,有他这个大男人在,搬来挪去的确实方便。
“昏迷的人都需要插尿管吧?你们谁会?”梅西手里不停,脑子也在转,死活想不起当初大二课堂上讲过的内容,况且他是体育专业毕业,生理保健只是涉猎,并不是主科,压根就没仔细学过,完全是混到六十分就算。
“这个……”
“啊?”
付庆蕊和卫宁面面相窥,她们哪会做这个?现在四下里荒山野岭的,满车翻个底掉也都是军用急救器材,荒野求生的贝爷或许有办法,放他们这些城市生城市里长的年轻人去做导尿管,还不如直接给朴医生个痛快,省得憋死呢。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刚清醒……意识模糊……没憋住……”
原本朴金玉割腕就没想过活着醒来,在她看来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有尊严的死总比变成丧尸要好的多,谁成想,天不遂人愿,还真叫她抗过来了,只是刚有点意识,下面的压力再也承受不住,顿时来了个‘一泻千里’。
朴金玉好歹也是奔三的女人,平日里心气儿也高,哪想过成年后还得经受‘拉裤裆’这份尴尬,当时心火上涌,又晕了过去,直到梅西三人清理的差不多,再次清醒。
朴金玉的声音微弱清晰,顿时让三人喜出望外,卫宁起身就要对外喊上一嗓子,话都到嘴边了,忽然想起女医生眼下还裸着,硬生生噎了回去,笑道:“醒了就好,朴姐命真大!必有后福!”
女人和女人之间总是好交流的,梅西再笨也清楚,赶忙起身道:“我去弄点吃的给你。”匆忙中脑袋撞在了装甲车顶棚上,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也不管两女发出的嗤笑声,匆匆跳车跑掉。
“哦?醒了?”守备在外的三位男士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朴医生竟然能挺过来,喜的是终于不用带着个‘睡美人’四处奔波了。
虽说朴医生醒之前谁都没有对她的昏迷有一句怨言,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带着她不是长久之计,能找到安居之所还好,否则或迟或早,都得做出一个任何人都不愿意也不能接受的决定。
不抛弃不放弃很热血很煽情,却也有限有度,在丧尸横行的环境中,亲情友情爱情固然重要,为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半死人拖累所有清醒的人,那才是真正的愚蠢与残忍。
诚然,这些顾虑在朴医生醒来的那一刻起,全部烟消云散。
逃亡数天来,除了获得特战队的援助,志愿者小队难得有这样的高兴事儿,虽然天刚过午,梅西还是决定就地休整,在北朝鲜的山野里跋涉,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正好有借口让大家休息一下。
“我们在哪里?”梅西用工兵铲挖着简易火塘,习惯性地询问道。
付庆蕊指了指南边的那些山,道:“那边是咱们刚刚走出的山区,从这里往北是俄罗斯,如果往西就回到中国境内了。”
与远处的嶙峋群山不同,停车的地方是个缓坡,位于山包中部,被车辙标示出的土路从山包中腰环绕而过,中央还有星星点点的野草野花,离散的松、桦等树木分散在山包四处,一直蔓延到山包下的小溪,如果不论这里的偏僻,着实是个郊游的好地方。
这里靠近三国交汇之地,本身在北朝鲜境内,数里少见人烟,病毒爆发后更不用说了,连个屁都见不到,梅西回忆了一下,他们遭遇的最后一个丧尸还是半小时前,破衣褴褛的,徘徊在土路边看起来比乞丐还可怜,见到车队到来,颤颤微微地抬起胳膊,被呼啸而过的车辆喷了满头尘土,最后还是付庆蕊看‘它’实在可怜,甩手一枪,结果了它。
“我看这里不错,要不,干脆驻扎下来吧。”梅西的力气挖火塘不过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完成了。
邢大爷往火塘里垒着石头,随口道:“我看成,周围林子不少,木柴不愁,我刚才看了,山包后面有几个地窝子,背风,大概是猎人打猎的歇脚点,收拾收拾,冬天住不冷。”
“吃食怎么办?一路过来,除了几只麻雀,看不到鸟兽啊,冬天吃什么?”孙万山折着干树枝,皱眉道。
“恩,这是个问题。”梅西沉吟道:“等会儿我去转悠转悠,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让咱们长期驻扎的办法。”
“我跟你一起去。”付庆蕊插话道:“沿路往回走不远有条小岔道,或许山后能有个村庄什么的,能弄到粮食。”
“去看看也好,只是北朝鲜这地忒穷,别抱太大希望,我看还是去俄罗斯境内更稳妥些,冬天更冷,零下三十度,丧尸不烂掉也会被冻僵。”孙万峰麻利地垒好枝杈,头也不抬地建议道。
“孙哥说的有道理,说起来,算算日子,从出事儿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八天,怎么这些丧尸就没个腐烂的迹象呢?”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朴医生穿戴整齐,从装甲车里挪出来,轻声道。
“哦?怎么说?”梅西看朴金玉摇晃地样子,赶紧起身扶她坐下。
“在病毒、气温和人体残存生理代谢的作用下,丧尸体表的脂肪层会转化成生物蜡。”看同伴都是满头雾水的样子,朴金玉换了个说法,简略道:“他们会转换成木乃伊类的存在,只要萎缩干枯的肌肉还能收缩伸张,这些丧尸就依旧能保持一定活性,即便经过自然界的低温冷冻,一旦温度恢复,病毒活性化,丧尸也会活性化。”
“啊?”
“那不是说这些东西会比人还耐活?都成茅台了!”
“我去,完蛋了,想要清理他们……”
没想到自己几句解释反而吓到了同伴,朴金玉赶紧挽回道:“别担心,普通丧尸渴望进食,消化器官却早就停止工作了,没有外来因素,病毒再厉害也无法刺激失去活性的肌肉,况且生物蜡的防腐作用也是有限的,我估计,这些丧尸过上一两个冬天,就会彻底尸体化,最终在在自然界中分解。”
“还好还好,只是一两年啊……”
所有人都长出了口气,梅西搓了搓手,起身道:“我去找村子,你们生火做饭。”转身又对付庆蕊道:“我和了缘师傅去,你就别跟着了,把车队周围的报警器弄好,防止再来什么人偷袭。”
“……我以为找你出来能清净点,看来我错了。”梅西端着霰弹枪,在被荒草掩盖,时隐时现的小路上前行。
“啊米豆腐,和尚也是人,和尚也会被七情六欲烦闷,和尚当然也有好奇心。”
“好了好了,我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朴医生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根本没打算活下来,我那时候精虫上脑,也没想太多,现在她活下来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了缘和尚瞥了眼梅西那张刀削般的俊脸,连日来没刮胡子,毛绒的胡茬反而给他增加了略带危险不羁的性感,心里不免犯酸,心说和尚我要是有你小子怎么帅,还当什么和尚啊,啊米豆腐,值此妖魔乱世,和尚我可不能胡思乱想泯了佛性啊……
“付庆蕊对你有好感,你知道?”得,心里还想着不能胡思,和尚的嘴根本没门,直接问了八卦问题。
“我知道。”梅西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可是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甚至不知道怎么说出心里的感受,真的,都乱成粥了……”
梅西这话半点没夸张,他不是色鬼,做不出刚和朴医生滚完床单,转天就去抱付庆蕊的事,但是他也不是伪君子,直接否定内心对付庆蕊的好感。要是梅西没脸没皮一些,或者是个花丛老手,对女人的经验更丰富一些,在法理崩乱的现在,同时吃掉青涩花朵与深红果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他偏偏又过不了自己良心这一关。
其实男女之间几经生死,难免会产生惺惺相吸的感觉,更进一步也就顺理成章,朴医生这样的轻熟女横踢马槽插了一脚,勾起了热血青年的**,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有**自然会发展出爱欲,即便没有爱欲,也会有我的女人别人不能碰的保护欲,恰好与对付庆蕊的好感一起纠结在梅西内心里。
朴医生清醒后,梅西不是没想过做选择,可是他不敢也不能选,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想的太多太美了,以‘武力值’衡量一切的环境里,当事人与旁观者会觉得发生的这些事情理所应当,强者自然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放在法制社会,人们以金钱学历外貌来衡量社会地位的时代,防疫站的女研究员自荐枕席去勾引体育大学刚毕业的愣头青?一流大学的女研究生浪费脑汁纠结要不要倒贴连工作都找不到的本科毕业生?
韩剧都不会编的这么狗血。
梅西清楚,现在做出抉择,不论他选谁,一旦病毒危机过去,志愿者小队回归法制社会,众人重新穿起‘文明’的外衣,恐怕两人也走不到一起,最终只能带着深深的伤害与遗憾分开。
爱情高于一切?去对那些没房子无法结婚的光棍说,卖油郎独占花魁女?花魁说起来好听,本质还是一个字:妓!一个游动商贩娶了妓女有什么值得千古夸耀的?
“好了好了,和尚我说错话了不成么?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咱们没白跑这趟,看看那边是什么?”
梅西听到了缘和尚的话,堪堪从胡思乱想中脱身出来,顺着和尚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不远处被溪流围绕,几十栋高矮不一的土坯房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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