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谁对你不利,圣门至此之后,也会庇护于你。”婠婠虽然不明白对方话中之意,但是却不妨碍她的态度。如今“天魔**”无上圆满的她,早已自动取代了祝玉妍,成为了新一代的“阴后”。此时,哪怕是有破绽的石之轩,亦要仰视于她,不敢直面其锋芒。
“原因就是源于我乩童一族传承不绝的一门无上秘术。一经激发,便是阎罗王那个隐藏极深的老东西,也要头疼三分。本来,每个族人一生之中原本只能用一次,如果贪心使用第二次的话,必然在使用的同时,尸骨无存。这个秘密,只有我们乩童一族的族长才知道。是以阎罗王不知道,在躲避灵界追捕时用过一次秘术的我,已经无力激发了。是以他仍然只能在顾忌之下,下令将我活捉……”乩童完全无视了婠婠的一再示好,自顾自的讲述着。
“你这是又何必呢,我们只是找唐小花一个人罢了。与你们何干?!只要你和那个大个子户愚吕弃暗投明,从此远离唐小花这个讨厌的家伙,我代表圣门不但既往不咎,反而可以给你们一切想要的条件。哪怕是再开一派也未尝不可……”婠婠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对于这样的死忠分子她其实并不讨厌,只是讨厌那个被他们忠于的主子罢了。
尤其是那个令她午夜梦回视之为修炼动力的破庙之夜,只要一想起来。婠婠就忍不住汹涌而出的杀机。
看似放荡,实则守身如玉的婠婠。
已经把那个噩梦般的身影,当做了她的魔障,深深植入了她的内心。
进军无上武道之路上,如果不拔除这个心障,恐怕婠婠将再无寸进。连进入死关的勇气都没有。
而对于那个生平最看不透的家伙,以及在洛阳街头那恐怖的战绩,婠婠所要做的便是从枝桠削起。断其手臂,一点一点的将对方逼上绝境。
呼,现下开宗立派的条件,是她能够开出的最高条件了。如果还是不行,那便真是可惜了……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必须亲手毁掉。
这一刻婠婠双目黑芒隐现,杀机大作。
“可是如今我才发现,那种力量又再次充盈起来。一如最初的自己。我这才醒悟,原来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在那种神秘的至高规则下,每一次我的出现。都是一个全新的自己,只不过记忆上仍旧延续罢了。也就是说。我终于可以再次动用那股力量了。被我乩童一族称之为禁忌的力量。这点我要感谢你们……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用你们自己的血肉生命来感谢!!!!”
乩童的双目倏地变得血红。直如欲滴的鲜血无比妖艳。
“小花,我要你解除那道该死的封禁之力啊!!!”一声凄厉的长嚎骤然在乩童的嘴中喊出。
声音在整个大厅之中回荡。
气氛倏然诡异起来。
众人皆是一愣。
这个家伙口中的“小花”,不用问便知道是那个唐小花,可是现下他根本不在厅中啊。
这般叫喊却是为何?!难道那家伙有顺风耳不成?!!
荣凤祥、尤楚红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的凝重,他们成名数十年,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也并不为过,是以他们并不认为这是乩童患了失心疯,胡乱叫喊。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事情有变数。
婠婠美眸黑芒闪烁,已经成为事实上在场之中修为最高的她,却比其他人多了一层感受,那是一种心灵上的悸动。似乎对方根本不是人类,而是披着人皮的洪荒猛兽,正在开始挣脱身上那层枷锁。
而握着枷锁钥匙之人,便是那个唐小花。
既“邪帝”向雨田,“邪王”石之轩之后的魔道天才。
一股阴风凭空而起,天空的明月被云朵遮住,灯火明灭不定,犹如风中残烛。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乩童,我以契约之主的身份,给你解封,令之所下,所有人皆可杀。屠我一人,我便伏尸百万,杀我两人,我便血洗洛阳。杀!!!!”
整个大厅中倏地无中生有般响起一阵令人心中发寒的冷漠声音。
是唐小花。
“流离失所”唐小花。
“啪嗒……”
随着唐小花的声音落下,一声轻微又似乎响起众人心头,无比清脆的脆响陡然炸开。恍如一把经年的巨锁,在历经万载风霜之后,终于走到尽头,被人一砸而下。
一股河流般流过的岁月沧桑,如同晨钟暮鼓般在众人的耳中,脑中,心中,遽然淌过。
“昂!!!!!!!!”
乩童仰天怒吼,满头的红发在所有人的震惊目光之中,渐渐刷成雪白。
漫天银丝飘动,波浪般起伏不定。
“呜呜呜……”
一阵渗人的旋风裹着大片的冰花,在厅中刮起,开始只是一缕,随即迅速放大,转眼便弥漫整个千平方圆的大厅,形成一幅诡异邪极的情景,外面是盛夏,而屋内却进入了数九隆冬。
一股不安,焦虑,冷漠,恐惧,哀悼,绝望参杂的莫名气息萦绕在每个人心间。
婠婠脸色终于动容,这种只凭自身气息散发,便可小范围扭转天象。有悖自然规律的古怪功法,简直闻所未闻。令人发自内心的惊悚。
“无尽岁月长河之中遗留下来的乩族啊,你们的子孙乩童在此呼唤,以冥冥之中沟通天地人神鬼三界乩者之名。献祭命格、真灵……祈愿!”
“一愿此间为地狱!!!”
“二愿屠尽洛阳城!!!”
“三愿天下从此消!!!”
一句句无法形容的恶毒邪恶声音,从乩童的嘴中一个个吐出,如同一把把巨锤锤落胸口般,猛地击打在众人的心间。
“嗡嗡……啊娑婆承其开士其大神足无极变化……”
如同恶魔低吟,神灵浅唱,每个人的精神灵魂,同一时间无法控制的震荡起来。
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灵智。“灵”便是灵魂,“智”便是精神。
精神波动,灵魂不固,人的根本基础便动摇。
这种根本上的动摇。所带来的后果便是**建筑的崩溃,大崩溃!!!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先是数百名披甲持锐的精英侍卫,猛然仿若被海潮冲击的沙堡一般骨消肉融,先后化作一滩肉泥。
随即身受重伤的独孤阀主独孤峰,洛阳城主王世成。骤然惨嚎起来,身上皮肉大块大块的掉落,头部奇痒难止,轻轻一挠。头发连带头皮立时脱落,白色森然的头骨清晰可见。
紧接着双眼暴突。从眼窝之中干脆爆开,两股腥臭的血水喷涌而出。满口牙齿孑然脱落,脸腮倏然干瘪,犹如枯树老皮般毫无光泽血色,几个呼吸之间,两人魁梧的身体便如同放出水的气球一般缩小十倍有余,变成稚子孩童般大小。
“啊啊啊啊啊……”
一声声像是掏心掏肺般的凄惨嚎叫,从两人嘴中无法抑制的喊出。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两位一时之选的绝代人雄,在无边的绝望痛苦之中,变成了两具孩童大小面目全非的干尸。
“轰隆!!!!!!!”
一道炸雷蓦然炸响,外面的天空遽然变化,无边的乌云如同铅块一般死死压下,阴暗的气息漫天席卷,整个天地再无一丝光亮,犹如进入世界末日一般,让人心头泛起最深沉的恐慌、惘然。
“桀桀桀桀!!!!!!!!”
乩童一阵不似人类的恐怖怪笑。响彻整个空间。
在所有人的胆颤瞩目之下。
乩童的双眼瞳孔,倏然消失,只余下最纯粹的血红,夕阳余晖染红大地般的最纯正的血红。
红芒霎时大盛。
整个光线黯淡的空间,顿时成为了一个血光之地。
“踏踏踏……”
乩童像是在田间散步一步,踩着一股令人胆丧的节奏,向已然被一连串的剧变懵懂的众人。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头上。
“有些人总是自不量力,终日算计,所谓的圣门魔门,两大圣地,君王朝廷,以天下之人为棋子,互为博弈,互为平衡,最终得享利益。维持表象的公平。你们人类所谓的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归根结底不外是利益分配均衡与否的问题……很乏味。因此我和小花都很好奇,要是这个世界再没有平民百姓,又当如何呢?!你们这些人又会发生怎样的纠葛呢?!!很有意思的课题啊。”
“现在,就由我,来给你们布下这个课题吧……杀!!!”
乩童的身影陡然琉璃般破碎,遽然消失。
再次出现时,正是安隆的身前。
这位邪道八大高手之一,魔门资格最老的元老级高手,早没了之前气势,在乩童出现在瞳孔中的刹那,浑身肥肉簌簌发抖,脸色缺氧般的倏然铁青,眼中剧烈的恐惧之色怎也无法遮掩,原本肥胖却灵巧无比,勾弄女人,幻化手印无往不利的双手,却如同羊癫疯般的疯狂颤抖。
体内分明雄厚的魔功,却是半点也无法施展出来。
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带着恶魔的微笑,从肚子上那道撕裂的伤口中猛然插入。
一搅,一拽。
“哗啦……”
一大堆肥硕的肠子、脾胃、苦胆、心肝。连带着后腰的肾脏一起被乩童野蛮的扯了出来。
然后在一时还有意识的安隆的注视下,十分惬意的将心肝脾肺,一齐吞下。
“咯吱……咯吱……”
清晰的咀嚼声,让安隆瞬间吓成白痴。然后才感到剧痛袭来。陷入无边黑暗。
“咭嗦……唆啰……”
乩童将残留的内脏碎块,全部吞吃干净,再次朝前走去。
这次的目标是荣凤祥。
洛阳首富,商会会长,老君观长老,邪道八大高手,妖道辟尘。
荣凤祥已然傻了,看着乩童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所有的威严、阴沉、城府。全部不翼而飞。
现在的荣凤祥只有一个想法,只要能不被对方畜牲一般的吃掉,让他付出所有也甘心情愿。
不是他意志不够坚定,能够只身进入洛阳在各方势力夹缝之中。经营到如今这步田地的辟尘,绝对称得上是一方枭雄。老尔弥辣就是他的真实写照。
但这些都是建立在他的对手都是遵从游戏规则的人类的基础上的。
而现在面前这个乩童,却显然超出了这个范畴。
那股如同遇到天敌般的可怕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骨软筋酥,提不起丝毫抵抗的心思。
想要转身就逃。却已感到身体不像自己一般。
然后荣凤祥便“飞”了起来。
外面那阴沉盖顶,仿若天塌一般的景象,在眼前一掠而过,翻转间。一道影像倏然定格。
那个满头银丝飘扬的恶魔,正咬住一具无头尸身的脖腔。猛吸着那喷射的似乎无比美味的鲜血。
好熟悉啊,那个尸身……
“噗通!”
尸身落地。
乩童毫无留恋。转身就走。
此次面对着的,却是独孤家的“小凤凰”独孤凤。
独孤凤此时已然懵了,一股天然的恐惧,让她心跳如鼓。
一道光亮闪过。
那是对方张开的森然獠牙。
“呃……”
独孤凤俏脸煞白,下身一片濡湿,她很丢人的尿了。
下身花园一紧一缩的喷着滚烫的热流,让她有种羞愤欲死,绝望沉沦的堕落感。
“畜牲,你敢!!!!”
尤楚红此时脸色满是不正常的潮红,显然是强自压下哮喘,抡起手中的碧玉杖,狂风般的舞动起来,劈头盖脸的砸向乩童。
婠婠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插入,两手化出万千袖影,把乩童完全笼罩其中。
两缕幽寒晶亮隐现,如同车轮一般夹杂滚动。
两人都晓得这是她们最后一次出手,如果不成,那么最好的结果也是逃之夭夭,立即卷上一切逃离洛阳。
乩童血红双眼死死盯着独孤凤,对于身侧的猛烈攻击视若无睹,似乎只对眼前之人发生兴趣。
“蓬!!!蓬!!!”
尤楚红的“披风杖法”正中乩童的头顶,即便尤楚红于细微之间,利用无比丰富的经验于劲道用老之时,使出个绝招,接连两次击中同一个地方,但是却因为无处借力,披风杖法无法臻至巅峰威力,而只让乩童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一股鲜血从头顶淌下,转眼便殷湿了满头如雪的银发。
“嘭!!!噗噗!!!”
婠婠的流云水袖结结实实的拍在乩童的背心之处,同一时间,天魔双刃一前一后螺旋递出,立时将及乩童的后背刺出两个直透前胸的血洞。
但是得手的两人却毫无喜色,一股莫名的寒意袭涌,让皆是成精一般的两人不由自主的停了一停。
就在此时。
乩童动了。
脖子倏然闪电前探,“吭哧!!!”
一口咬掉了独孤凤如花娇颜上可爱别致的小瑶鼻。
“咯吱咯吱”慢慢咀嚼着。就是在吃完大餐之后,风度翩翩,气质优雅的品尝着甜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比凄厉的惨叫声从独孤凤的嘴中,歇斯底里的嚎叫起来。饱含着无助、恐惧、绝望、凄凉、生不如死。
但偏偏如同陷入一个最深沉的梦魇中一般,用尽浑身气力却也摆脱不了。
只能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的看着,听着,感受着。
这是一种比死亡还要恐怖得多的可怕体验。
乩童带着无比诡异的笑容,倏地将头搁在独孤凤的肩膀上,伸出血红的长舌,舔着那香滑白嫩的脸蛋,耳朵,脑门,眼睛,然后……猛地一吸,独孤凤的左眼猛然跳出,蹦入乩童的嘴中,犹自不满足的乩童顺势一撕,再扯掉对方半边脸肉,这才满意的大嚼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在乩童大嚼血肉之时,身上的可怖伤口,正在以一个极其惊人的速度飞快平复愈合着。
“我,我和你拼了!!!!”一向倚老卖老的尤楚红这时看得睚眦欲裂,也顾不上自称老身了,抄起碧玉杖疯了似的猛砸。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乩童被砸得东倒西歪,前仰后合,左摇右晃,鲜血漫天喷溅,但就是不倒下,不还击,不说话。甚至连脸上诡异的笑容都没有改变。
反倒趁机再咬下了独孤凤的耳朵,大口嚼着。
然后是嘴巴、下颌,脸颊、右眼、额头,头盖骨……
转眼之间,俏丽佳人独孤凤就变成了红粉骷髅。
惨嚎着倒下。
“铮!!!!”
一道晶亮的寒光闪过,映出了婠婠那张绝美的无双脸庞,乩童的脖颈被骤然割开大半。
“噌……”
一蓬鲜血悠然射出,溅得尤楚红一头一脸。
尤楚红顿时懵了,翻白的老眼淌下两道浑浊的泪水。
今天起,以往贵不可言的独孤阀已经散了,失去独孤峰这个阀主并没有什么,即便他是自己的儿子,失去她这个哮喘老太婆也没什么,反正她也以寿元无多,但是失去了独孤家的小凤凰,那么一切就都变了。
作为独孤家新一代秘密培养的隔代高手,早已经超越了阀主独孤峰,以及家族第二高手独孤伤,甚至独孤凤的天资还在她这独孤阀第一高手尤楚红之上,被誉为家族中兴的希望。
可是家族的未来基石,就在她面前被人活生生咬死吃掉。
这一刻尤楚红心若死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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