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人都是些没见过多大世面的,听说要去衙门个个吓得往外退,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钱掏了出来,但是每个人到底自己刮留了多少下来就不清楚了。【叶*】【*】
全部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关文皱眉看向醉在那儿抱着条板凳呼噜打得震天响的魏二,心头愤恨,上去一脚踢开板凳,魏二一头载了下去,一下清醒了,圆鼓着眼嘴里喊着:“啥事儿啥事儿?出啥事儿了!”
关文抖了抖手,寒声说:“魏二,把你从魏总镖头那儿拿来的东西和钱都给我交出来!”
魏二酒意未醒,但经此一吓也是清醒了些,见关文站在他面前俯视自己,自己要仰脖看人,又觉得关文牛高马大有点儿骇人,赶忙缩了头,嘴里嘟囔着些不着调的话。
李欣对老族长道:“不如族长出面好了,魏二醉着,上他家去,他家婆娘总还是清醒的。”
老族长梗了脖说:“这是我们魏家的事儿!”
“当然是你魏家的事儿。”李欣抱着诚诚说道:“要是跟你魏家没关系了,我们才惫懒管你们魏家如何。老族长,我可跟你说,你虽然不懂官府律例,但基本常识总有吧?魏总镖头虽然死了,他儿也早早去了·但是他还是有后的,他留下来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有他的后人来继承,说难听点儿,你们魏家当初瓜分了魏总镖头的遗产,那就是侵吞,诚诚那是年岁小,但凡他岁数大些,上衙门告你们一个侵吞的罪·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老族长今天已经被气得没法了,李欣也没虐待老人家的癖好,话说到这份上老族长要是还不行动,那只能说魏家人不但心眼狭窄,而且没脑。
这边吵吵闹闹的,周围已经有不少邻居围过来看了。
李欣笑道:“老族长,你们魏家的面还要不要留?”
老族长抖着声儿叫了他两个儿:“去,去魏二家把诚诚他爷爷的东西都给拿回来!”
关文和李欣在这边儿等,没过一会儿就有个哭天抢地的女人披头散发地跑了过来,扑倒在老族长面前嚎:“老族长啊!你要给我做主啊!白白地就要把我家东西弄走我们两口可咋活啊!”
李欣掏了掏耳朵·一个眼风扫过去,见那妇人只顾着抱老族长大腿,心里也有些没趣。 ~
周围人指指点点,那妇人又跑到醉得迷糊的魏二面前摇晃他:“当家的,当家的!当家的你醒醒啊!咱们家要被人搬空了!”
“有那么夸张吗?说得好像你们拿魏总镖头东西之前家里家徒四壁似的。”李欣冷着声,把诚诚抱回到关文怀里边儿:“少在这儿装相,午晌时候让诚诚吃都有馊味了的糟糠饭的时候那股厉害劲儿哪儿去了!”
魏二婆娘一噎,又对着老族长嚎:“老族长我冤枉啊!这、这婆娘张着张嘴就胡说!”
“胡没胡说你自个儿清楚。”李欣动了动手腕:“还是说,你想……”
看李欣那动作,魏二婆娘就有些怵·想到自己挨的俩耳光还有被塞在嘴里只觉得难吃的搜饭,又是一阵恶心泛上。
老族长扒拉开魏二婆娘,咳了咳说:“婆娘家不要说话!老爷们儿决定的事儿哪轮得到你们插嘴!”
李欣似笑非笑·老族长不悦地说:“以后诚诚让小青他徒弟收养了去…···”
“老族长!”魏二婆娘顿时惊慌道:“为啥?那诚诚在我们家待得好好的……”
“都说了老爷们儿决定的事儿娘们儿不要插嘴!”
老族长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挑了权威,早就积了怒气,偏生人家两口自己惹不起,男人看着就有些凶神恶煞,曾经还是个镖师,那是个跟山匪干过架的;那婆娘嘴巴又快又毒,自己连插话的地儿都找不到插。 ~
如今这些事儿还不是面前这魏二婆娘惹出来的,她啥性自己知道·能对诚诚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儿。可是这婆娘连面上功夫都不维持·被人给撞见了还在他面前这般理直气壮的,当面给他难堪。
顿时那怒气就爆发到一个顶点·一脚踹开在他面前嚎的魏二婆娘:“给老滚远些,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还不都是你个败家婆娘惹出来的事儿!”
李欣没闲工夫看他们自家人内斗·摊了摊手说:“老族长,赶紧让人把东西都清一清,东西呢就搬回镖局去,那是魏总镖头创建的,以后长大了诚诚也有个根。钱呢咱们就一起存到钱庄去。你看如何?”
老族长能如何?只能听李欣的安排—-—人家把柄捏得好好的是照她说的做,自己还能悄悄留一点儿起来。要是不照的做,人家真给衙门那处告上去了,自己一点儿肉渣都剩不了。
威武镖局因为死了总镖头和镖师,正是萧条的时候,见有人搬了东西来,临时选上来的老大晁泰忙迎了出来。
晁泰是个三十岁多的汉,跟在魏总镖头身边,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也算是魏总镖头手下第一员大将。这次护送崔家家眷去京师的事他因为有事儿留在了辉县,顺便替魏总镖头打理内外,魏总镖头死后,他顺理成章成了镖局的第一人。
见到关文晁泰也很高兴,听关文简单说了一遍事情以后,晁泰目光便“蹭”地一寒,直盯地那些搬东西来的魏家族人胆寒不已。
关文说道:“晁哥,东西就搁在镖局里,诚诚长大后也是个念想。总镖头的钱我让魏家人搁在钱庄里边儿,诚诚长大后那都是他的。待会儿我和我媳妇儿就跟老族长一起去衙门找文书和县丞大人把这事儿备个案,以后诚诚就由我来养。”
晁泰叹了口气:“阿文,你有心了。你放心,镖局里的东西我一定看得死死的,不让魏家的些破落亲戚染指属于诚诚的一分一厘。”
关文点点头,晁泰又迟疑地道:“不过,这事是你自己突然决定的?没跟你媳妇儿商量?”
关文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了看抱着诚诚的李欣,见她一下一下地轻拍着怀里睡着的娃娃,心里一下柔软起来,又想起从他说了要养诚诚的话起,她一点儿反对的意思也没表达,对魏家说话的时候更是毫不客气,心里就越发觉得这媳妇儿懂他。
关文便说:“没事儿,她也理解的,会把诚诚当自己娃养。”
李欣对自己两个侄儿如何关文是看在眼里的,就是对杏儿和银环的娃李欣也是疼爱有加。关文知道李欣肯定是个喜欢孩的女人,也一定会好好教育诚诚。
晁泰只是叹息:“养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以后要辛苦你们了,没事儿常带诚诚回来看看我们……”想起魏总镖头,晁泰又有些红了眼眶:“也让我们有个念想……”
关文哽咽着点头,说“好”。
晁泰怕关文吃亏,派了两个镖局里的镖师跟关文和魏家族人一起去钱庄。
选的是辉县最大的通汇钱庄,存进去的钱和物件算下来价值差不多也有三十来两。
具体数值应该有差不多五十两。
想想能够让他们吐出大半来也算不错了,李欣也懒得在细枝末节上跟他们计较太多。左不过以后跟他们没多大交集。
接着便又去了衙门,碰巧县丞大人也在。
县丞大人是认识李欣的,吕捕头跟在县丞大人身边。县丞专司治安捕盗的事儿,上次拍花那件事跟李欣有过交集。
因此见到李欣倒是有些意外,笑着问:“关家嫂来有事儿啊?”
“是啊,麻烦县丞大人和文书了。”
李欣便也含笑应了句。
魏老族长却是被他们这样看似熟稔的交流方式吓了一大跳,惊疑不定地看了李欣一眼,觉得这婆娘背后肯定有人,更加不敢起花花心思。
跟文书把事情说了一遍,有县丞大人在一边说话,吕捕头念及李欣的明理识时务,也间或插两句替她说项,本来就不是多复杂的事情,这事儿办下来竟然是十分顺利。
诚诚却像是因为太劳累,又没睡多少安稳觉,所以这会儿有了个温暖的怀抱钻,倒是睡得香甜。
李欣轻轻摇醒他,诚诚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关文摸摸他睡得有些热乎乎的小脑袋笑:“诚诚乖,在这上面按个拇指印,以后就是文叔和婶婶的儿,文叔不会再让你饿着冷着。”
诚诚不懂这些事儿,但见到有穿淄衣、跨刀剑的人,立马就知道这是当官的,咬了咬小指头,听话地按了手印。
一切便尘埃落定了。
李欣让关文抱着诚诚在县衙等着,拜托吕捕头派个人跟她一起去魏二家收拾了诚诚的衣服之类的东西,这才回了县衙,手里包了个大包裹。
诚诚懵懵懂懂地搂着关文的脖,见他文叔笑嘻嘻地迎上那位怀里很暖很暖的婶婶。
婶婶背上扛了个大包袱,被文叔背了去,自己又被抱到了婶婶怀里。
婶婶说:“诚诚乖,以后就是我的儿啦!咱们家去!”
文叔也高兴地摸摸他头:“诚诚以后也是文叔儿,放心,文叔和婶婶会对你好的。”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窝在香喷喷的婶婶怀里,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