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莜岚等人才走没多久,就见一人掀帐入内,江成回头一看,便拉着这人道:“孟兄,王爷传消息过来了。”
“什么消息?”姓孟的人一身书生打扮,虽身体偏瘦却不是那种营养不良的瘦,反而看起来精神奕奕,缓步走来,就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柳易那只老狐狸终究忍不住动手了。”江成道:“方才王爷派的人入营来找我,将王爷亲笔所书交到我手中。信上说朔方、燕都、尉池、青阳、益川、粱州,六省齐发叛乱,据说要在燕都集结军队,往临汾赶去。王爷觉得这事背后有柳易插手,所以他要守在临汾不能出来,他命我们赶快带着兵马赶去。”
这本不算什么好消息,甚至对于整个东陵而言是实打实的坏消息。但那姓孟的书生听了,却喜不自禁:“原以为在这地方还要待上三五年,没想到这么快便要离开了。说实话,还真有些舍不得。”
“既然舍不得,那你就留在这里,我一人去也行。”江成道。
姓孟的书生连忙道:“虽然有些舍不得,不过想起能为王爷效力,真恨不能马上赶去临汾。柳易那狐狸耀武扬威了那么久,也该收拾他了。”
“我现在已经热火沸腾了!”江成兴奋道。
两人高兴了许久,姓孟的书生才想起一事道:“我之间见了一个女子入军营,可是这人传的消息?”
江成不知他为何提起这件事,便疑惑道:“怎么?有什么不对?莫不是有人假扮王爷的探子,给咱们传假消息?”顿了顿,他道:“这人手中拿着王爷的令牌,还有王爷的亲笔书信,我倒不觉是假的,你想多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姓孟的书生笑道:“我只是惊讶王爷居然派她来,还化名苏州名妓依依。真是想不到,王爷这般宠她,居然会让她做传信的事,看来王爷对她很信任。”
“你话这么含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女子难不成还有别的身份?”江成问道。姓孟的书生道:“你看她的容貌,是齐州花魁能比的么?原本的依依虽然也是美人,可比起她来还是差了几分。而且她虽衣着艳丽,扮作勾栏女子,但身上的气质却不是风尘女子能比的。”说完,又喃喃道:“难怪王爷那么宠她,这女子不简单呐。”
江成有些不耐烦道:“你这说了半天,我还是云里雾里,不知你在说什么。干脆你直接告诉我,她是什么人。”
“这你都猜不出来?”姓孟的书生摇头:“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又与洛王爷关系匪浅。况且我都说了王爷很宠她,你不知道……”
“秦……秦夫人?”江成瞪大眼睛道:“竟然是秦夫人!”
姓孟的书生被他的反应逗笑了:“现在才猜到,你这脑子离了战场可就成浆糊了。王爷既然派秦夫人来,肯定很看重这消息,我们还是赶快准备准备去临汾。我都迫不及待要马上上路了。”
“不可能!不可能!”江成不可置信的自语着:“怎么会是她?若真是她,王爷为何下如此命令?难道是我看错了?不会吧。”
见江成如此,姓孟的书生一个手肘击在江成身上,看他毫无防备的挨了一记,而后才悠闲的问道:“你这不会不会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成苦着脸:“我记得方才那信上曾说过,得到消息后务必将传信之人灭口,以防事情败露。我原以为只不过一个小探子,杀了便杀了。可没想到,这人竟是王爷的宠妾秦夫人。这,王爷那般宠她,为何会下这样的命令?”
虽然江成等人远在别处,不过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秦莜岚与洛王君无恨还有王妃庄臻蓉三人之间的事可是早早就传了过来。虽然经过添油加醋,有夸张的部分,但也说明了一件事:洛王爷很宠这个姓秦的妾侍。
“洛王爷让你……”孟书生做出抹脖子的动作,道:“你确定那信上是这么写的?”
“明明白白写着灭口二字。”江成道:“我将人留下来,还打算今晚动手。如今,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闻言,姓孟的书生收敛笑意,正色道:“王爷不是因私废公之人,他既然将人送到这里,让我们动手,定是有他的打算。这秦莜岚肯定知道了什么,王爷不好在临汾动手,便借此将人遣到我们这里,由我们动手。”
“那你意思……”江成压低声音:“灭口?”
“王爷在信上已然说了,我们自是不能违背他的命令。”姓孟的书生道:“我看这秦莜岚也是机灵的人,此事不可拖久,久了会被她看出端倪。今晚你就动手,务必把她的命留下!”
江成赞同道:“我这就安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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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远在临汾的君无恨正坐在院中椅上望着树上飘落的枯叶,心里想着那日与沈飞的对话。
王爷,秦莜岚不能留!以她的聪慧,迟早会知道我们的大事!
她不会说出去。
王爷,属下知道秦莜岚不同于其他女子。但请王爷不要因此徇私,你身上系可是千万将士的命,若因此有个万一,死的可不是你一人!
王爷,以大事为重!秦莜岚不能留啊!
“无恨,你病才刚有起色,坐在外面被风吹了不好。”庄臻蓉从门外走入,见君无恨一人坐在椅上,便上前道。
君无恨沉着脸,也不知在想什么。他抬头看了看庄臻蓉,竟然摊手道:“让我抱抱。”
“你……你说什么呀。”庄臻蓉羞红了一张脸,嘴上说着,还是主动走到君无恨面前,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抱住他道:“难怪母后说生病的人不可理喻,你啊,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说着说着她就没声了。因为她的腰被君无恨紧紧抱着,似乎要她镶入身体般。
“无恨,你没事吧?”庄臻蓉担心道。
君无恨抱着她沉默半晌,才缓缓松手,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没事。”
“真的没事?”庄臻蓉又问道。
“真的没事。”君无恨说着,抱了抱庄臻蓉,抬头有些疑惑:“咦?怎么你最近好像胖了一些?”
庄臻蓉没好气的甩了他一个白眼:“胡说!你才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