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林悠远话音刚落,涂一娘便已拜倒在地,语气哽咽道:“若是太易尊者真能解救小妹及吾青丘族人,一娘纵粉身相报亦难偿尊者恩情之万一,惟愿听凭尊者差遣,一娘必竭尽心力以报尊者大德!”
林悠远听涂一娘如此说法,也不由甚是感慨。这涂一娘肯为了自家妹妹,不远万里自青丘而来终南,甘愿舍弃自身一切而请求林悠远援手救治,单此一点,便已可算得上是至情至性之辈。而她不畏艰难,甚至冒着可能丧身殒命的危险毅然做出如此决定,并还绝然上路,此亦说明其意志坚强远非常人所能及。至于她在为自家妹妹求治之时,始终不忘同受苦难的青丘族人,此中胸怀,亦足以让人感之佩之。
故而,林悠远对这涂一娘便也不由生出几分激赏之意来。本来他受前世传说影响,对青丘狐族一脉,虽说不会有甚偏见,但若说他会有什么好感,那也绝不可能。待到他见了涂一娘容貌,心中赞叹其美貌之时,也不无嘀咕,果然狐媚之辈,怪道使人沉迷。及至后来一番对答,他才发现,狐族之中也并非皆是狡智多黠之辈,其中却也不乏涂一娘这般至情至性,心智坚毅的人物。
但他对涂一娘激赏归激赏,若说他会因此而收涂一娘为徒,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即便是收在身边当个端茶扫洒的侍女,他也不会选择涂一娘。此时林悠远倒有点儿理解前世传说中元始天尊看重出身根脚,不肯随意收徒的心情了,以他的修为辈分,再看看他现在收的三个徒儿到底是何许人物,想要他轻易收什么人在身边,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因此,林悠远听了涂一娘报答之语,只神情庄重,开口说道:“吾竟不知洪荒之中有生灵生存艰难至此矣。此一番我愿救助令妹及青丘族人,一则怜惜其饱经苦楚,一则亦是感念你之诚心,至于什么报答,你却是不必再提了。”
涂一娘听林悠远如此说法,不由一怔,她欲待还要再言,林悠远却只是摇头摆手,不知怎地,她便觉得那欲要报答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而女娲见林悠远似是已向涂一娘问询完毕,才斟酌着开口道:“师尊,其实如涂姑娘青丘一脉般饱受灵气侵体之苦的,在这洪荒之中并非特例。”
即便林悠远道心坚定,听得此言也不由一惊,他前世传说中并不曾有类似传闻,因此他从未想过还有这等事情,此时听女娲如此说法,便也不由皱眉问道:“难道如这小姑娘般受此等苦楚折磨的,在这洪荒之中还有许多么?”
女娲心情亦有几分沉重,沉声说道:“照弟子与伏羲兄长这一路往终南而来的见闻来看,确实如此。不独洪荒之东有木气肆虐,此时洪荒天地中虽则种种灵气之间渐趋平衡,但天长地久之后,历经大浪淘沙般的时光沉淀,却又有无数秉性极为纯粹刚烈的灵气存于天地之间,一旦为生灵所沾染,便会侵入其肉身之中,破坏其躯体灵气平衡。只不过听涂姑娘所言,洪荒之东乃是木气肆虐,而栖凤山到终南山一带深处洪荒腹心,却非这种单一种属的灵气独强,而是各种种类的灵气都可得见。”
开天辟地以来,天地未曾完全稳固,前番林悠远未到终南山时,也曾见识过那灵气激荡,山河变换的壮烈景象,但这番若非涂一娘来访,又有女娲解说,他却不知洪荒众生仍有如此多劫难要熬。不过,都说洪荒早期生灵强横,远非后世生灵可比,却也跟现在这种恶劣环境不无关系。正是这种种艰难磨砺,才造就了此时洪荒众生中无数神通广大之辈,而这无数神通广大之辈,也正因此才能深深影响洪荒天地日后之变迁。当然,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林悠远听说有这般景况,便越发慎重起来,若说之前他对救助青丘狐族一脉还是存了姑且一试之心,那么现在,他已是下了极大决心,必要想个法子解决这困扰洪荒众生的大难题了。不过,林悠远也不是大言炎炎之辈,此时未有确切把握,他也不会做出什么保证,只沉凝说道:“既是如此,为师自当慎重以待。”
这话林悠远说得谨慎,但从他语气中却可听出他的决心,因此他话一落,太一不知具体情况,还不觉怎样,伏羲女娲却齐齐向林悠远低头行礼,涂一娘更是深深拜伏,久久不愿起身。
当下,林悠远便着手救治涂一娘之妹涂依依。其实,被异种灵气侵体而导致体内灵气失衡并非多么难以解决之事,涂依依病情棘手,实则是因她生来体弱,年纪又小,若是强行驱除她体内异种木气,反可能伤及其本身,这才有许多碍难。而且,似她体内木气这般异种灵气,性极强横,亦难被别种灵气化解。但林悠远已对五行相生转化之道颇有研究,这异种木气,别人难以化解,对他而言却不过需要多花点功夫罢了。
只见林悠远掌心慢慢凝聚一团五色光华,最后慢慢凝为一点,然后他屈指一弹,这点光华便没入涂依依头顶百会穴中。之后,林悠远又凝神观察涂依依片刻,方对涂一娘缓缓说道:“我已将一粒五行灵气种子打入令妹体内。有此一粒种子,日后便可吸收她体内异种木气,慢慢转化。只是令妹体弱,却不可操之过急,还需慢慢调养,静待其变才是。”
涂一娘听林悠远如此说,自是感激万分。林悠远便挥手让她与太一等人暂且散去,待他参悟研究,琢磨一个解救洪荒众生的法子再说。(未完待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