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索紧紧地盯着那少年的脸,但看了许久却感觉有些迷惘。这少年除了瘦弱的有些过了头,基本上跟普通的小孩没什么两样,现在两只眼睛急出了眼泪,再也感受不到刚才那一丝yīn戾如死人般的气息了。
难道刚才是我看错了?魏索晃晃脑袋却又觉得不对。这少年全身上下就给人以一种万分不妥帖的感觉,但若一定要指出其究竟不“妥帖”在哪里却又是说不上来。虚虚幻幻、飘飘忽忽,如一件本该不存在的东西突然间就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了...
魏索有些毛骨悚然,但深吸了一口气也就立刻镇定了下来,毕竟这次带领着这么多武装到牙齿的jǐng察“深入群众”是他一生中感觉最威风、最风光的时刻,面前突兀出现的诡异少年还不足以撼动这个美妙的心情。面带冷峭之sè意味嫌恶地道:
“‘有困难找jǐng察’,小孩你有这个认识非常好。你妈妈也真是不容易,瞎着眼睛既要教育你,照顾你,还对你这么溺爱,连等火车这么一点闲暇时光都要给你去买金鱼”。
“妈妈自然对我很好了”。少年疑惑地看着魏索,“可是jǐng察叔叔,我妈妈眼睛并没有瞎呀!你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你妈妈眼睛没有瞎,那为什么她买的金鱼眼睛都是瞎的”?魏索冷笑一声。(首 . 发)冷冷地看着鱼缸里的金鱼。那三条金鱼看似游动的非常欢快,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们只是在漫无目标的疯狂乱撞,鱼头上方本应该晶莹剔透如水珠般的眼睛雾白sè一片。显然都是瞎的。
少年的脸sè微微一变,投影在鱼缸微澜的水纹中一丝yīn狠之sè稍瞬即逝,恰巧被魏索捕捉在了眼里。少年依旧是一副童真无邪的样子,非常认真地道:
“因为这三条鱼的眼睛都瞎了,很可怜,所以妈妈才会买的呀!妈妈是个善良的人”。
魏索“哦”了一声,目光流转,呼吸又是微微一紧。装作非常慈祥地摸摸少年的头。捏捏少年的脸蛋,着手处的皮肤感觉很是粗糙,就如一张劣质的人造革,浑没有半丝弹xìng。
“你妈妈真是个好人。叔叔一定帮你找到她”。
说着话魏索手掌已抚上了少年的脖子,手指一勾,一根黑sè丝线被勾了出来,丝线尽头是一枚同样黑sè的扁平玉坠。
>栩栩如生。隐隐的尚有一些红褐沁sè和灰白sè的土沁,那竟是一方颇有些年代底蕴的压舌玉蝉。
玉蝉。玉葬器之一,古代含在死者口中的葬玉。蝉在古人的心目中地位很高。向来被认为是纯洁、清高、通灵的象征,含玉于口中祈求死者身体不受邪魔侵扰,同时净化身体,以达仙果。另外,古人还有金蝉脱壳之说,金蝉脱壳,预示着生命的再生。所以,人死口中要含玉蝉。
而在一个少年的脖颈上挂着一方明显是从死人嘴里挖出来的玉蝉那就显得很是吊诡了,哪个做父母的会给自己的孩子戴这种东西?嗯,或许是不懂乱戴的吧!魏索潜意识中终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少年是某样不干净东西的判断,但同时所见所觉又强烈地传达着一种诡异难测,心中不觉有些烦乱不安起来,手指在少年的脖子上狠狠地捏了下去...
魏索这狠狠的一捏倒也没有多大的恶意,甚至都没什么用意,或许他只是想用这种比较直接的方式来试探一下那少年,试探一下那少年的反应,这纯粹是一种自我防卫式的条件反shè。谁知道这重重的一捏那少年竟然是恍若未觉,脸上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纹丝未有所动。
魏索这下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沿着自己脊梁骨直升而起的凉意了,少年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在他现在看来简直比一个恶魔都还要来得可怖狞恶。咬着牙简直把吃nǎi的力气都用了出来,鼻端闻到了一股微微的腥臭之味,那少年干瘪的皮肤在手指用力的捏压下分泌出了一种状若脓血般的黑褐sè液体。
少年看着魏索脸上咬牙切齿的表情微微张开了嘴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划过了一丝慌乱之sè,突然间“哇”的一声喊,像是婴儿般的哭了出来。
一众jǐng察,以及远处一些旅客的目光尽皆往魏索所在的方向投shè了过来,魏索暗暗地咒骂了一声,TMD,老子这次深入群众、融入群众,还想做“一火车”的好事呢,岂能被你这小鬼破坏了形象?!嗯,看到老人扶一扶,看到小孩抱一抱,看到坏人管一管...
魏索又是猛一咬牙,伸手将那少年抱了起来。那少年十六、七岁年纪个子也长到魏索下巴处了,但抱起来竟然是轻若无物。
“莫哭,莫哭,叔叔帮你去找妈妈”。魏索脸带狞笑,一只手护着少年的背脊,另一只手却非常隐蔽地伸到其胯下用力一握...
嘿嘿,老子就不信了,废了你“命根子”之后还能兴风作浪。老子要是没了“命根子”就不能“兴风作浪”了,少了巨大的浮力,连游个泳都会一沉到底的...
魏索脸sè不觉惨变,这一握之下他惶然发觉,那少年的胯下竟是空无一物...
就在这个时候眼前强烈的白光连闪,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魏索惊疑不定地回过头去,但见一个长发飘飘的娇俏女郎正拿着一个相机在对着自己猛拍。
“魏jǐng官,我们又见面了呀!你出差挤火车,对一个孩子又这么富有爱心,要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呢。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有你这样的好jǐng察,真是我们东洲之福”。女郎收起相机,带着一阵清雅的香风,喜滋滋的款款走上前来。
“哦,原来是方记者啊”!魏索被这香风一熏,立马就忘了抱在怀里的诡异少年。正yù上前一步,方小白却已到了跟前,一张吹弹得破的俏脸近在咫尺,美目中异光连闪,小巧柔嫩的红唇微微颤动,内蕴着一种渴慕倾诉之意...
魏索刚刚还在为摸不到少年的胯下之物而惶惑不安,现在娉娉婷婷站在面前的女郎则令她产生了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望着眼皮底下方小白的如火红唇不由犯傻,这个...应该是可以触摸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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