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幢巍峨的建筑庄严、凝重,令人一见之下就能轻易联想到那浩浩汤汤、至高无上的“公权力”,而让魏索真正感觉到凛然生寒的,也正是这幢建筑所代表的那股巨大的力量。一个人的能量再大,能力再强,能够抗拒一个国家的意志吗?东洲公安局充其量也只是国家机器中一颗微不足道的螺丝钉,一条庞大链条中的小小一环,自己就算真将其搞成了“妻妾成群”的“后花园”,乌烟瘴气、污秽不堪,但其背后的力量只需稍稍一发力,就能轻而易举将自己碾压成渣的...
这是一场“勇敢者的游戏”,我真的准备好了吗,我真的能游刃其中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吗?魏索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面对着巨大的,可以一偿夙愿的诱惑,他第一次产生了想要退缩的念头。
不,不,老子根本是无法选择的,普通人想要进入“体制”内相当困难,但有些人欲要脱离“体制”却是更加的难于登天。领导们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慢说这是种“关怀”这是种“爱护”,就算是惩罚,有时候领导的意志代表的就是国家的意志,自己能够违抗吗?自己又违抗得了吗?
再则说了,也只有闯荡“官场”才能令自己“猥琐柒次郎”的名号名至实归的嘛...噢,这句话似乎有些语带双关的。魏索从袋中取出一顶草绿色的帆布遮阳帽戴在头上,遮住了贼眉鼠眼的本相,振作了一番勇气,这才一瘸一拐的朝内行去...
嘿嘿,戴这顶帽子是大有讲究的,只有没有女人的男人才不怕戴“绿帽子”,老子要将这顶“绿帽子”送给“警花”们名义上的另一半...其实他戴帽子遮脸的真正目的只是担心遇见周仪婕而已。
虽然时逢早春,天气寒冷彻骨,但隔着对面大楼一扇扇的落地窗,时不时还是有“警花”们曼妙的身姿、雪白的大腿惊鸿一现,魏索一颗心不由得麻酥酥的眼放绿光,噢,暖洋洋的空调房内波光臀影、暗香浮动,身在其中就算是个和尚都会把持不住的呀,何况是老子呢?!领导们将老子安排在这儿并“委以重任”,那就是老鼠管米仓、屎壳郎守粪坑嘛...
其时魏索心旌飘摇,早将先前惶惑迷离、畏惧忐忑的情绪抛到天边外国去了,虽然瘸了腿,但行走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显得慢...
“喂,你给我站住”!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威严的呼喝,“喂,说你呢,那个瘸子,你一声不吭的往里走想干什么?以为这里是农贸市场、公共厕所啊”!
魏索一开始还意识不到“那个瘸子”是谁,过了老半晌才回过神来。噢,tmd,原来是在叫老子啊!一转头,一个身材极其魁梧的警卫正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远处门房口更有几个穿制服的以一种居高临下、审视的目光不住打量着自己...
“这里是对坏人实施‘专政”的机关,你可别搞错了。找福利院出门左拐500米就到,去火葬场门口公交114路可以直达的”。那警卫逼近身来脸上的冷峭之意更浓。
“嘿嘿,老子可没搞错,早知道这儿是对“坏东西”实施‘专政’的机关...老子就是为解决‘下半身’问题才来的”。
“解决‘下半生’问题”?其实魏索这句话说得还是相当老实的,但那警卫却是完全理解错误了,他以为面前这个瘸子是因为什么纠纷来找领导闹事的。呆了一呆立刻厉声道:
“领导们日理万机,哪是你想见就能随便见到的?跟你说赶紧给我出去,要不然就以扰乱党政机关办公秩序的罪名把你给抓起来”。
其实魏索只需将那张聘书取出来就能大大方方进去了,但他偏不,此时只冷笑了一声道:
“啊哈,一个管门房的都这么威风啊!怪不得都说这儿是天堑难度的‘险地’了。但老子今天就是不信这个邪,不让老子进去就赖这儿不走了”。
那警卫面皮一阵抽搐,眼中已是露出了凶光,回头对门房内的几个人招了招手...但就在此时门口“呜”的一声响,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风驰电掣地冲了进来。几个警卫赶忙就地肃立敬礼,双目目送着跑车开远,这才转身朝魏索围了过来...
“嘿嘿,嘿嘿,老子其实是市委宣传部的,这次来你们这儿是想做一个宣传方面的专题,专题的题目叫做...‘领导的生活作风与工作作风是如此的一致’...”魏索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了,这么胡言乱语的也只是想以此脱身而已,但说着说着他的脸色剧变,整个身子筛糠一般地颤抖了起来...
“哼,小子你现在知道怕了却已迟了,还敢冒充国家公职人员那更是罪加一等”。几个警卫摩拳擦掌的对魏索狞然而视。
tmd,难道老子现在的运势真会差劲至此,怕什么来什么?刚才那辆跑车一掠而过,魏索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车窗内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
那辆跑车在大楼前停了下来,一个穿着军装,身材高大的青年迅速走下车来,转身跑到另一侧殷勤地打开车门,一个女郎娉娉婷婷地出现在了魏索的视野内。
这个女郎脸上薄施粉黛,凤目娥眉,身材修长挺拔,不是周仪婕还会有谁?魏索口中一阵苦涩,正在惶然不知所措之际,突然发觉周仪婕两道清澈的目光朝自己所在之处投射了过来...
魏索这一惊真可谓是非同小可,要晓得他现在对周仪婕畏如蛇蝎,闻风远遁尚唯恐避之不及,如何还敢被对方看到?想也不想下意识的就狠狠一拳砸在身边一个警卫的脸上,拔腿就跑...
几个警卫勃然大怒,大声呼斥着就追了上去。魏索一瘸一拐的终究跑不快,转瞬间就被追上摁翻在地,钵头大的拳头、包着铁皮的警靴如雨点般地落了下去...
魏索头破血流的一声不吭,咬着牙只是想:挨顿揍又怕什么?反正老子是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要是呻吟出声被周仪婕认出来那才叫可怕呢,至少老子面对她是会羞愧欲死的...
咦,这个人怎么好像是...远处周仪婕眼中异光一现,但随即脸色就黯淡了下去。不,不,这个人只是个瘸子,怎么会是...怎么会是他呢...我不是已彻底将他忘记了吗?为什么又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