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棣棠一脸黑线,丁梓秋“哈哈”的干笑了两声,故意用肩头将王棣棠撞开,一边斜着眼睛小声哼了两句:地头蛇啊,地头蛇!一边就昂首阔步的跟着领路的男人往前走去。
男在离主席台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转回身,向丁梓秋行礼,道略带歉意的说道:“对不住了,丁公,人实在太多了,只能委屈丁公在这里了,虽是只能站着的,可位置却是刚好,能看得清楚。丁公若是出价,只需伸出右手,高喊出价格,台上也能听得很清楚,自会有人记录。今儿人多,实在对不住了,丁公将就将就可好?”
“哈哈哈哈,”王棣棠终于等到了反击的机会,也模仿着丁梓秋刚才的样儿干笑了两声,“原来地头蛇都是站着的啊!”一边冲着带路的人摇着双手,“不妨事不妨事,丁公就喜欢站着!”
丁梓秋笑着冲男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无所谓,等男行礼走开以后,才瞪了王棣棠一眼,“就你多话!若不是我,你还在那里回答公贵姓,家居何处呢!再来说不定连站的地儿都没有了。”
丁梓秋边说着,也不再理他,一边就侧着身将墨兰让了过来,然后向后退了半步,给墨兰让了一小块的空地出来。王棣棠笑笑,学着他一样,向后略退了退,二人一左一右的将墨兰护在当中,让她不致于被后来的人群拥挤到。
墨兰对二人报以感激的一笑。正想说些感谢的话,就听得台上一阵锣鼓暄天,拍卖会开始了。百两金畏烟,所以锣鼓过后并没有燃起鞭炮,而是直接上了舞狮,符合中环村人的性。开场很精简。舞狮过后。一位年愈花甲精神矍铄的老人在一片掌声中走了上台,致词。墨兰听听,这古代现代都差不多,开场白无非也就是感谢这个感谢那个之意。[]
王棣棠听不惯那冠冕堂皇的开场白。便低头向墨兰耳边凑了凑,小声问道:“你可知这老人家是谁?”
墨兰微转了脸,轻轻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回答,丁梓秋伸手将王棣棠的脸用力往边上一拨,小声抢白道:“就你能!谁不知道啊。是国舅爷的岳丈!”
国舅这个名称,墨兰不是第一次听到,之前的一次好象是说回乡过寿之类,她并不太感兴趣。所以她只是“哦”了一声,转脸又去细瞧拍卖台上的百两金。
墨兰并不感兴趣,让王棣棠有些无趣,丁梓秋动动嘴唇。给了他个“多嘴”的口型,让他更加郁闷。台上还在罗罗嗦嗦。所以他哼了一声,转头四下张望。
来看拍卖的人,大多是结伴而来,脸上都挂着兴奋的笑容。或是半仰着脸带着仰慕的表情看着台上,或是略低着头交头接耳。王棣棠看了一阵,又觉得颇为无趣,目光掠及对面角落,两位衣着相仿的姑娘引起了他的注意。
左边的略高一些,有些费劲的踮着脚尖,略昂着头看向拍卖台,嘴里叽叽咕咕的似乎还在说些什么,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一边还微张着双臂,护着身边稍矮些的姑娘。看着她的样,王棣棠忽然想起了自家院里抱着小鸡的母鸡,不禁有些暗暗发笑。
那姑娘似乎有所感觉,转脸往他的方向瞪了一眼。王棣棠只看到一对大大的,亮晶晶的丹凤眼,她便又转了回去,与身边的姑娘低声说话。
稍矮的姑娘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半天的功夫,王棣棠也没见着她动一下,只是偶尔点点头,象是在回答高个姑娘的问题。
四月的天气虽然不算炎热,但这个时辰也是气候宜人了,那姑娘却围着厚厚的披肩,不大的脸蛋看起来更加瘦削。[ ~]尤其是那披肩腥红的颜色,与那身浅绿色淡雅的长裙格格不入。
王棣棠本也无聊,这时好奇心起,伸着脖看过去。后面的人又往前涌,高个儿的姑娘护着的动作明显就有些吃力。王棣棠心底有股护花的冲动,若不是人太多,他根本没法靠近。他就想站在她的身后,连她一起护住,就象现在护着墨兰一样。
周堇之拉拉岩桐的衣袖,轻声道:“我没事,你不用这么费劲。”
岩桐的身这才松懈了些,垂脸关切的问道:“真没事?头晕可好些了?咱们来的实在晚了,人太多。”
周堇之摇摇头,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真没事。只是天气闷,有些喘不过气。”
“哪里会闷?”岩桐看看天气,晴空万里的,便有些疑惑,她并没有半点闷的感觉。目光落在周堇之肩上的骆驼绒披肩上,恍然大悟,“你是捂着了!都怪姨母,原本的好好儿的,非得弄这么件。这种天气,弄这么件披风出来,还不把人热出毛病?来,咱俩换换。”
岩桐一边说着,一边就去解自己的披肩。不顾周堇之的推脱,强行将她肩上的解下,然后将自己的丝披肩围了在周堇之肩上。拿着又嫌碍事,反正自己身壮实,捂个一下两下的也不仿事,岩桐想着,便顺手将周堇之的那件腥红的披肩披在了自己肩上。
“哎哎,看什么呢?开始了。”丁梓秋偶然发现王棣棠的心思根本没在拍卖台上,便冲他低喊了两声,才把王棣棠的目光又拉了回来。
“哦,哦,没什么,”王棣棠忙遮掩道,往岩桐和周堇之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见她们二人都己经抬脸去看拍卖台,他也笑了笑,转脸看台上,一边故意问丁梓秋,“开始了么?先是什么哪家的?什么名儿?”
他的话才说完,就听见台上司仪唱名,:变叶红,赵家赞新花田,起价三十两。”然后人群一阵暄哗,后面司仪叽里咕噜再说的,根本一句也听不见。
王棣棠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便又不耐,往墨兰耳边凑了凑,小声问道:“说的什么?变叶红?是什么?怎么样,三十两银可值当?”
丁梓秋伸手又去推他,被王棣棠灵巧的躲开,又冲他吐了舌,故意加大了音量给墨兰听到“丁兄老推我做什么?与墨兰说话也不许么?”
王棣棠这样一说,让丁梓秋不好意思再推,只得瞪了眼睛看他,心里直懊悔:早知刚才就由他东张西望,没事喊他做什么?
墨兰只微转了转脸,目光仍落在台上,小声答道:“变叶红,也算得百两金的上品,为胡红芽变的品种。花红色,润泽,瓣端粉色,花径五寸有余,花梗略短,花朵为侧开,株型较矮,半开展型。我瞧这株花开几十头,色泽匀称,属中上品。三十两值不值当的,我不会说,就看个人喜欢了。”
“哦。”王棣棠点点头,“中上啊,那我还等后面的。”
“废话!”丁梓秋瞪他一眼,小声嘟嚷,“不等后面的,你要出价么?”
“也?我说丁兄,你不看花,老盯着我做什么?”
丁梓秋给他说得无语,见墨兰也奇怪的回头看他,忙干咳了两声,抬着去看拍卖台上。
几轮下来,“变叶红”被一商贾模样的中年男以八十五两拍得。
司仪又开始第二盆,唱名:“凤丹,姚家玉壶山花田,起价八十两。”
“姚家的了。”王棣棠一听,显得比墨兰还兴奋,不等听完后面的介绍,又凑前问道:“快说说,如何如何?值得多少?”
丁梓秋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两眼睛直直的瞪着王棣棠。王棣棠却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凑得离墨兰更近,“凤丹,很雅致的名儿,你是姚家人,可知是什么来由?说说,说说。”
这凤丹今年是老太爷园里育出来的,她早就见过。墨兰点点头,道:“这是姚家今年才育出的新种,贵在花色繁多各异,或红或白或紫,己属上品,论起品种,比变叶红又上了一层。这上面的我见过,花开约一百二十头,粉白相间,花径约六寸。凤丹最大的特点在于开花早,株型高而直,花梗挺立,花朵直上。值多少不好说,看你怎么看了。凤丹有很好的药用价值,是最好的药用百两金之一。不过,作为观赏品种,是肯定及不上后面的烟绒紫和娇容三变了。”
“我信你,连丁兄都说你是行家。照你这样说,我还再等等,等到最好的出来再出手。你说,最好的该是哪个?”
墨兰伸手往台上指指:“最后那个,娇容三变。变叶红能拍出八十五两,娇容三变的正常价格当是它的十倍不止。”
台上司仪介绍的,除了开始几句,后面的一般也都听不大清。王棣棠的咋咋乎乎让周围的人也注意到墨兰。墨兰和王棣棠说得起劲,丁梓秋又愁肠百结心不在蔫的,都没有注意周围的人也都向他们聚得更拢。
和他们一样,周围的这些人多是有些家底儿,可也只是凑热闹的,墨兰又讲得仔细,所以很多人对听墨兰说话的兴趣甚至超过了去听台上的。
墨兰并没有发觉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只到有个男高声喊了一声,吓了她一跳:“姑娘,大声点儿讲,让咱们也跟着一起听听!那娇容三变是怎么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