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父亲的一席话,让曹昂感觉到肩上如山一般的压力,昨天父亲帐前命人责打他四十军棍,把他赶回许昌,暗地里竟是为了让他延续曹家的香火,保全曹氏一族的苗裔!
曹āo说了,官渡之战不仅关乎这天下的命运,更关乎他曹氏一脉的命运,为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和张辽竭力一战,他必须选出一个放心的人回许昌好好安顿家人,毕竟家中曹昂的几个弟弟都还很小,曹丕不过十五,其余几个都还不到十岁!
虽然在交谈中曹āo不断的给曹昂信心,言语之中流露出的尽是必胜的信念,可是曹昂也不是白痴,现在曹军人心惶惶,没有办法河北军步步紧逼,曹āo选在夜里悄无声息来见曹昂,交代他照顾好家里,岂不是证明了他对此后的战事已经不抱太大的期望,而充满悲观绝望的情绪? . .
跟随曹昂一起离开的是昨天和他一同受了责罚的曹洪,还有和他同样关系极好的夏侯尚二人,回去所带的兵马不多,只有五千余人,但是这五千人全是谯郡出身,其中一多半更是曹氏、夏侯氏的子弟!这些人可说是曹āo手上最jīng锐的部分,是十几万曹兵的主心骨,连这些jīng锐都肯交给曹昂带走,曹āo的良苦用心曹昂还有什么弄不明白的?
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是一个男人把肩头上的责任交托给他最相信的人!所以在接受时曹昂没有半点犹豫,这代表着父亲把最后的希望托付给自己,作为男人,作为曹āo最器重的儿子,曹昂没有选择逃避!
只是在想到父亲多半可能会遭受的命运时,曹昂才会禁不住一声叹息。
“大公子,回去就回去呗,男子汉大丈夫,叹什么气?”曹洪在一旁劝道,他头脑简单,直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不过话说起来,昨天的事相信绝大部分人猜不透曹āo这一手其中的隐秘!
当然这并不包括一个人。
“大公子,道旁有一先生求见!”正和曹洪夏侯尚有一搭没一搭的叙着闲话,车外突然有军士禀报道。
曹昂疑惑问道:“可知道是什么人?”
军士如实答道:“那先生不肯说,只道是知道大公子心意的人!”
曹昂心中一动,沉吟半晌道:“好吧,告诉这位先生我身上有伤,不能亲自相迎,请他移步上车一叙!记住,好生招待,不可失礼。”
不多时,就见一士装扮之人登上马车,此人身形高瘦,jīng神奕奕,年纪看上去并不太大,可能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不过其眼神深邃,一看就是不可小觑之人。
曹昂拱手行礼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半路到此不知有何见教?”
那士看了看曹昂身边的曹洪、夏侯尚二人、曹昂顿时会意,笑道:“先生但说无妨,此二人都是我至交,有什么话绝不会传出去半句。”
那士摇头笑道:“公子身上所负责任重大,不怕难道不怕走漏风声出去,动摇军心?”
曹昂心中一颤,沉吟道:“先生所言有理,二位将军就暂且下去吧!”
曹洪、夏侯尚依言下了车去,曹昂道:“先生这下可以说了吧?”
那士这才点头笑道:“在下温县司马懿,家兄司马朗便在曹公帐下效力,我此次求见公子是想路上能和公子做个伴,也好路上有个照应,因为我也是要去许昌安排家事的!”
“先生如何知晓我此行的目的?”曹昂脱口惊呼道,被眼前之人看破,曹昂身躯剧震!
…………
“曹āo,看来还真的是被逼急了呢!居然肯舍得付出这样的代价和我硬拼!”曹军官渡大营外围的寨墙上,远正眯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寨墙下两边军士激烈的厮拼!
在远面前的一片区域,上万河北军整齐的列阵,抵挡着来自左右两侧曹仁、夏侯渊两支曹兵的夹击!
拿下外围寨墙之后不久,河北军继续用陨雷车和三弓床弩摧残着中路的寨墙。但是这一次曹āo没有轻易放弃防御,他似乎也明白,决不能再让河北军如此轻易的继续步步紧逼下去!
就在曹昂离开官渡刚刚一天,曹āo就下令曹仁、夏侯渊各引兵马陡然从两翼向攻打第二道寨墙的河北军发起反击!对此,远早有防备,任铭的远攻器械周边远每天都派有重兵保卫,曹兵虽然也保定了必死的决心,却根本没办法靠近!在两道寨墙之间这片狭窄的区域内,两边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兵马绞杀在一起,相互争夺死拼,就如同一台全速开动的绞肉机器!每天双方死伤的军士尸体堆积如山,死伤不可胜计!
河北军以往素有阵战无敌的称誉,本来曹āo也极善治军,麾下jīng兵和河北军虽有差距却也只是稍弱一筹而已,可是他手上现在没有了谯郡的jīng锐子弟,加上之前半年疯狂扩军招揽的大批新兵严重削弱了军队的战力,加上之前外寨的丢失和远程武器的压迫又重挫了曹军的士气,此时放弃寨墙与河北军正面对敌当然不是对手!这些天来与面对严阵以待的的河北军对抗,几乎要以每牺牲四到五个军士的生命代价,才能换一个河北军!
虽然死伤惨重,不过曹āo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似乎已经陷入了最后的疯狂,毫不顾忌代价的对河北军发起冲击!毕竟相比庞大的军队基数,这些天死伤的人数只占极少的一部分。就算是照着这个速度拼下去,至少也要两个月才能拼光曹āo十几万人的家底!至少眼前如此不计后果的反击让河北军不得不放弃了对正面寨墙的压力。而如果被逼出了营寨到了旷野之上,恐怕要不了三天五天十几万兵马就会被河北军分割围歼!
这样的拼争,其实也是曹āo的无奈之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