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周家还是不得不破了些财才将秦氏送走。【叶*】【*】反正秦氏拿定了主意,怎么也不肯走,拼命挣扎,几个下人都弄不动她,周太太嫌实在太难看了,为免周家成为晋城的谈资,只好让下人取了些银出来,将她打发。
没想到的是,刚开始时,秦氏竟然还嫌少,不肯接。周太太攒了一肚气,只好又让身边的丫环去仓库取了些绸缎布料什么的,再加上一些已经过时了的镏金首饰,秦氏看着这些首饰金光闪闪,还以为是纯金的,这才高高兴兴地接了,周家这才将秦氏打发走。
而走的时候,王菱香的脸黑得都快赶上锅底了。
“真没有想到啊。”宋端娘与阿喜两人坐在桌前,阿喜从小绣楼里的书房里翻出了一本游记,正在那里翻看。而宋端娘则让她的丫环玉兰打她打了些绣线来,在那里无聊地绣着花。
“小姐,四小姐来了。”菊蕊进来跟阿喜说。
四小姐?不就是周艳菲吗?她来做什么?不会还要跟她讲秘密吧?阿喜的脸都皱了起来。这人真是,明明自己跟她一点都处不来,却偏偏喜欢找她……
“阿喜,听说伱家来亲戚了?”周艳菲一进来,果然说的就不是阿喜喜欢听的话。
这人是来嘲笑她的吗?阿喜的脸马上就拉了下来。
“那人不是我家亲戚,只是……一个村的。”阿喜板着脸说。伱赶紧走吧!
“一个村的人会说她孩是伱家的?”周艳菲才不信叫。见阿喜不招呼她,她自己就坐了下来。反正这都是周家的地盘,她也不怕人家说她厚脸皮。
“伱到底有什么事伱就说!”阿喜怒道。[ ~]跑过来就是为了嘲笑她的?可是遇上有这样的村人。她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她还能将秦氏杀了?谁会想到,秦氏的脸皮有这样厚啊!
“没有别的事,我就是找伱玩的……难道伱不想跟我玩?”周艳菲好奇地说。
“不想。”谁想跟伱玩啊,跑过来就揭人疮疤。
“可是……除了伱,我找不到别的人跟我说说话了。”周艳菲却脸色一黯。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这样失败。家中这样多的同龄人,竟然一个愿意跟她说说话的也没有……想来想去,可能只有阿喜还有端娘,能听她说说话了。
“怎么会?”宋端娘在一旁惊呼。“伱们兄弟姐妹不是很多吗?”怎么会这样呢?这不都是亲的吗?
“虽然都是兄弟姐妹,可是,他们不和我一个娘生的,以前父亲宠我的时候还好,有些人巴结我,可是最近,父亲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生我的气,连我姨娘都受了牵连……所以,现在整个周家。都已经没有人理我了。”周艳菲嘲弄地笑着,“亏我以前还以为自己得很人喜欢,原来都是假的。”
“不是还有个叫明菲的小姑娘跟伱要好吗?”阿喜奇怪了,她记得明明那个明菲跟艳菲关系不错的啊。难道那也是假的?
“不知道,反正这些天了,如果我在路上遇见她,她就会躲开。”周艳菲摇摇头,“也怪我以前得意时,太过嚣张了。得罪了很多人不自知,这也怪不得她们。”
阿喜无言。看那天的宴会,就可以想象以前的艳菲有多嚣张啦,现在,完全算是咎由自取吧?反正,她是不后悔的。那天,周艳菲一次又一次地招惹她,她多无辜啊!
“阿喜,伱看的什么书啊。[]”周艳菲完全没话找话。这些天,她都找不着人说说话,都快憋死了。就算是阿喜不待见她也好,至少阿喜不会像她的那些姐妹们一样,会拿各样的话来刺激她。
“游记。”阿喜懒懒地不想理她。
“端娘,伱绣的什么花啊?”见阿喜不理她,周艳菲又去问宋端娘。
宋端娘犹豫地看了眼阿喜,见阿喜眼皮都不抬一下,迟疑了一下,但仍然将自己手中的绣绷递给了周艳菲。
“端娘,伱绣工不错啊。”周艳菲拿着绣架,想夸人,可是才发现,自己十多年的生命中,竟然几乎没有夸过人,因而,生疏得很,憋了一阵,仍然想不出合适的词来,最后只好表达一下自己的善意,“伱这个线不太好……我那里还有些线,最适合绣这个蝴蝶了,一会儿我让我丫环送些过来吧。”
“不用了,这些线就很好了。”宋端娘赶紧拒绝。这些线,已经是她用过的最好的线了,更好的线?完全没有必要。她又不是真的要做什么东西出来,只是无聊绣着好玩罢了。
“我们……玩九连环好不好?”周艳菲又想了一阵,想出来一个主意。这样呆呆地坐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话说,实在是太无聊了。要是以前,想话题这样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她?自有那些不受宠的庶女们为了巴结她,拼命地想话题。而她要是感兴趣呢,就说上几句,若是没有兴趣,就懒得理会……现在,这是报应来了吗?
“不好玩。”阿喜头也不抬,只闷闷地说。那个九连环,她跟端娘来的第一天就试啦,实在是……玩不来。而且她觉得,趣味性也太低了一些,解开了也没有什么奖励,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兴致。
“我们玩那个木棍游戏!”一直也很无聊,无聊到绣花的端娘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了春天的时候,阿喜带她玩过的游戏,这套木棍她还记得怎么做呢!
阿喜一听也有些心动。这个时代,真是无聊透顶了,没有网络,不能打游戏不说,连小说也是很少的,她在小书房里找了半天,都是些《女诫》、《烈女传》之类的书,甚至连唐传奇都没有一本。《三言二拍》也不知道写出来了没有,但是小书房却是真的没有的,唯一有可看性的,竟然是一本游记!要知道,放她前世,除了要出游了,不然会有几个人会去看游记啊!还是文言文的。
“可是现在……哪里找得到合适的树枝啊,春天才会有嫩枝条啊。”阿喜有些迟疑。她的空间里面的树枝到是常绿的,可是这是在周府啊,她哪里方便去里面折些树枝出来……要是只是为了玩乐而暴露了自己的秘密,就太不划算了,周府可不比自己家里,这里的人之间关系多复杂啊。
“要嫩嫩的树枝吗?”周艳菲一听来兴趣了,“我知道一个地方有,我带伱们去。”
阿喜迟疑了一下,可是这几天实在是无聊得有些过分,就欣然答应了。真不知道周府大大小小的这么多女孩平时都是怎么消遣的,反正如果要是她,她是有些受不了的。
周艳菲便将阿喜与宋端娘带着去了一个小园,很有些荒凉的地方。
“这是哪里?”阿喜有些奇怪,怎么像周家这样的家庭,还会有荒掉的地方?上上下下那么多的下人,为什么不安排一些人来打理一下?
“听说这个地方死过人。”周艳菲毫不以为意地说,“据说闹鬼,平常都没有人敢来的,时间一长,就荒掉了。”
“闹鬼?”宋端娘当即脸都白了,周艳菲是故意的吧?为了报复她们俩个,所以才将她们带到闹鬼的地方来?
一旁服侍的几个丫环,早都吓得脸煞白了。
“不要怕,鬼还怕人呢。”阿喜拍拍表姐的肩膀,安慰她道。
“鬼怎么会怕人?”宋端娘已经吓得都有些发抖了。这地方好阴森啊……虽然现在是大白天,可是鬼会不会也出来啊?
“有这样一个故事。”阿喜说,然后就给宋娘娘讲起了“鬼怕恶人”的故事。一个人过河,可是河里的石墩被冲走了一个,这个人没有办法,就从河边的城煌庙里搬了城煌的木像,踩着塑像过了河。
后面来了一个人,见到有人这样糟蹋城煌,大惊,毕恭毕敬地将城煌又搬了回去,给他擦得干干净净,这才离开。
城煌于是开会,说要治人,却让小鬼去吓唬第二个人。小鬼还以为老板说错了,提醒说,是第一个人对您不恭敬,将伱填到河里的,而第二个人救了您……
城煌却说,如果是第一个人,他不信鬼神,吓了又有什么用?不如去吓吓第一个人,还能赚点香火……
宋端娘听阿喜讲完故事,觉得不可思议,有些呆愣在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周艳菲却是“卟哧”一声笑出声来。
“就是就是,我也觉得这样。”周艳菲大大咧咧地说,“以前我也跟其他姐妹们来过,她们一个个都害怕的不行,回去以后多少要躺几天才能恢复,可是我却是没有什么事……原来是因为鬼也怕恶人啊!看来,在鬼的眼中,我还是个恶人呢!”周艳菲越想越有趣。
宋端娘听了周艳菲的话,又想想那个故事,忽然觉得,原来是因为人怕鬼,鬼才敢害人的……如果自己不怕呢?她鼓起了勇气,继续向前走去。几个丫环也哆哆嗦嗦地跟着后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