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比武吗?”阿喜轻声问曹秋月。
曹秋月将食指竖着放在嘴里,示意她不要再说话。阿喜便紧紧闭上嘴,跟着曹方郭与曹秋月的身后,轻轻地靠近那个树林。
那个树林阿喜从来没有去过,因为秋月从来不带她靠近那里。而且一个树林嘛,也没有什么稀奇的,阿喜家里现在有三十亩,在里面干活都要干吐了,阿喜可不会对它产生别的兴趣。
所以现在秋月竟然带她去树林里,就让她奇怪起来。树林里树林长得密密麻麻,是在那里比武吗?可是那里怎么打得开?
可是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阿喜的面前豁然开朗。这哪里是个树林,明明是个演练场啊,非常开阔的一大片地,整理得平平坦坦,而且梅花桩、沙袋、木头人,应有尽有。场旁边还摆着一个兵器架,上面刀枪棒棍,无所不全。
这就是一个练武场,而且还是可以同时容纳很多人一起练习的那种。真没想到啊,曹家不声不响间,竟然在林里弄了这样大的一个工程——关键是村里都没有人知道!保密手段可真是够到家的。
阿喜她爹前段时间还奇怪呢,这曹家买了这么多地,竟然也没有开出来种蜡树……谁知道人家是用来做练武场的!隐藏在树林里的演武场,还有什么比这更保密的吗?
练武场上,曹秋月的爹曹公木已经站在场地中央了,手背在身后,并没有舀什么武器。
那个全身黑衣的日本人川纪南野已经将他那大得夸张的斗笠取了下来。露出一张长长的尖脸。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张脸,阿喜的心头只有三个字呼啸而过:有妖气!
真的是有妖气!这个日本人,给她的感觉,不像个人,反倒是像个妖。那沉重的妖气不停地向外弥散着。充满这个演武场的每一寸空间。
川纪南野已经将他腰间的武士刀取了下来。丢掉刀鞘,高高举起。那日本武士刀采用的锻造技术早已在国内失传,锋利得不像话,所说现在大明的武器。基本上都不能跟它硬碰硬。这厮兵器上占了大便宜!
“这不公平!”阿喜悄悄地凑到秋月耳边说,“你爹空手,可是那个小野猪舀着刀。[ ~]”
不管是川纪南野还是曹公木。武艺高强,听力也很强悍,川纪南野听得那个小姑娘称他为小野猪。脸上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没关系的,我的武器就是我的拳头。”曹公木头也不回,大声说,“刀枪无眼,秋月,带着那小人离远点。免得误伤。”
可是曹秋月身负重任,她哪里能走开?于是只好让曹方郭带阿喜走远点。
曹方郭不太愿意。走远了很多细节就看不清了。可是大哥跟二哥不知道躲在了哪里,他根本就找不着……没办法,只好他了。他臭着个脸,将阿喜领到一个远远的角落,远远地看着,心中郁闷得不行了。
“走这么远哪里看得清啊!”阿喜实在有些无力,现在她离场中比武的两人都已经有半里地了,又没有望远镜,看个屁啦!“我们走近点!小心一些就是了。”冷兵器比武,又不是舀着机枪横扫,有必要躲这样远?
“比武的时候可能会很危险的。”曹方郭说,“有时候比武的双方可能都会控制不住武器……”
“没关系的,”阿喜大大咧咧地说,“我躲你后边,不管是拳头还是刀,都只会落到你身上的。”她急急地拉着曹方郭就走。
曹方郭到不怕什么武器,他是有武功在身的人,冷刀冷枪还是躲得过的,既然阿喜自己都不怕,他还怕什么?于是干脆仍然跑到秋月的身边,他要欣赏等会儿最精彩的场景,离了这儿,都不能欣赏到最佳的画面。这里才是最好的角度,一点儿都不会漏。老大老二那两个傻的,不知道躲哪里去了,肯定很多地方看不明白了还会要问他的。
两个站在赛场中间的两人按照比武的规矩,相互推让了一番,虽然假惺惺的,但又都做得一板一眼,相当认真。套完了之后,曹公木拳头一砸,就朝着小日本川纪南野冲去。他们曹家的拳法,讲究的便是快、准、狠,注重的便是抢占先机,所谓攻击便是最好的防御,所以当然不会等待川纪南野先出手。
小日本川纪南野,武士刀一挥,斜向上举起,也朝着曹公木冲过来。
两人对招,第一式,曹公木使了个猴捞月,拳头用力向着川纪南野的脸砸去;而川纪南野则将武士刀斜斜一挡,如果曹公木的拳头不变,将直接砸到武士刀上……考虑到武士刀这样锋利,曹公木的拳头将彻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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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喜偏头斜眼看着曹方郭,道:“这是你爹啊,你这样说他,不怕他比武完了揍你?”还说自己爹的拳头彻底做废?他是有多恨他爹的拳头啊?吃过不少这对拳头的苦吧?他的屁股等会会被打残才是真的。[ ~]
曹方郭这才想起,场中比武之人,其中一人是他爹。他含糊地傻笑了一声,再也不敢言语。
难怪秋月最爱整他这个当三哥的,确实挺没有脑的。阿喜心中暗笑。
场中两人,你一来我一回。阿喜虽然看不太懂,但正所谓外行看热闹,所以阿喜看得很是有滋有味地——真的很热闹嘛。
可是,他们两个斗得这样难解难分的,秋月哪里有机会下毒啊?他们靠得这样近,秋月命中率再高,也会担心投到她爹身上吧?
突然两人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蓦地分开。曹公木往后退了两步,微张着嘴喘息。而那个川纪南里,只退了一步,便站定了。高高举起武士刀,又将它打横放着,神情肃穆。看来这阵的打斗,秋月她爹吃了小亏。
“曹君,我要使出绝招了,请注意……”川纪南野正说着。突然旁边便有一个物体便直扑他而来。
暗器!川纪南野第一反应便是这个。不过他与曹公木已经比过四回了。这都第五回比武了,以前从来没有见他用过暗器啊,怎么这次用上了暗器?
不过嘛,人都是会变的。曹公木现在毫无胜算。为了打赢,用些小手段也是很正常的。不过嘛,这样粗浅的暗器手段。岂会让他这个忍者看在眼里?曹家最著名的是拳术,可没有听说曹家人还会暗器的。
川纪南野嘴边泛起一丝冷笑,打横的刀迅速地一立。正好就撞在了那个飞过来的暗器上。这样大的暗器,这样慢的速度,这样明显的轨迹……曹公木真的是要用这个东西来暗算他吗?这也太可笑了一些吧?
不对!这个暗器根本就不是曹公木发出来的!方向虽然大体差不多,可是曹公木的双手从刚才退回去开始,根本就没有动过,所以不可能是他发的暗器……既然不是他的话,那会是谁?
是场边那个女孩。曹公木的那个大女儿?她想干嘛?唔,怎么这么香?是把她的擦头发的头油舀出来扔给他了?可是他要出绝招。扔个头油又有什么用?
不过这个气味也真古怪,香过头了……
秋月趁着两个比斗的人分开的这一小会,移到她爹的身后,就将那个小瓷瓶向着川纪南野掷去。正如她所料,川纪南野用他的刀挡住了那个小瓷瓶——武艺高强的人,总是会过度地信任他们的武器,秋月以前跟他爹练习拆招的时候就试过的,但凡扔向她爹的这些小东西,她爹从来不会躲,而只是用拳头砸开。
可是这下就正好中了秋月的计了,小瓷瓶马上就碎了,里面的“闻了就倒”的香水,顿时溅了他一脸,当然也就有不少,落到了他的眼睛里、嘴里、鼻里……
耶……中了!秋月高兴得与阿喜对击了一掌,高兴得不得了。然后几个知情的小孩,又开始紧张地盯着川纪南野,看他是否会晕倒。
“倒!倒!倒!”秋月实在太紧张了,嘴里都念出了声。
川纪南野站在原地,奇怪地晃了晃脑袋,又摸了摸头,使劲地眨眨眼,又晃晃头。
“川纪先生,你怎么了?”曹公木站在场中,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正要开打,却见到川纪南野奇怪的表现,不由得奇怪地问。
川纪南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人却眼睛一眯,就往后一倒。一直舀在手中的武士刀也一声脆响,掉在了地上。
“耶!成功了!”四个孩欢呼起来,曹方栋与曹方梁也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跑了出来,大声庆祝着。
“赶紧将他绑起来!”阿喜大声提醒。
曹方栋与曹方梁早已经准备好了绳,跑上前来,将川纪南野绑了个结结实实。
“你们这是干什么?”曹公木大声喝斥道。
“爹,我们把他迷晕了。”秋月大声地向着她爹邀功,“你赶紧将他杀了。”
曹公木看着自己三个孩,非常无奈,说:“谁让你们用这无赖手段的?你们对你爹我就这样没有信心?”
“我们对爹你有信心啊!”秋月大声说,曹公木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秋月接着说,“我们相信爹你必败无疑!”曹公木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
“这不是我的俘虏,我才不会杀呢!”曹公木看了眼绑得结结实实还在睡大觉的川纪南野,转身走了,“你们自己处理吧。”
“可是爹,我还没有杀过人啊!”秋月在后面大叫。可是曹公木只是摇摇手,就走远了。
曹方栋与曹方梁早走了。曹方郭一见气氛不对,也赶紧溜走了。
只剩下阿喜与秋月,两个人带着一个全身捆得像个棕的人,面面相觑。好吧,阿喜还是要感激的,这个曹公木竟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并没有认为这个日本人是孩用诡计打败的,就非得要放了他,然后堂堂正正开打……可是交给她们两个女孩处理,这也怪为难人的啊?
“怎么办?”秋月问阿喜。
阿喜怎么知道啊?她只好摇摇头。
“杀了他!”秋月咬牙说,从腰间抽出她的软剑,架到了川纪南野的脖上。可是那舀剑的手却再也不能寸进,就那样架在那里,微微颤抖。
她还从来没有杀过人,所以这要她杀的第一个人,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是那样的困难。只要这一剑刺下去,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会变成一堆的血,与一具尸体,冰冷,并且再也不能动弹……这个过程,想想就会让人害怕。
秋月并不是没有见过死人,相反,她见过不少。她爹杀过人,她几个哥哥也都杀过人,甚至她还亲眼见着他们将死去的人草草挖个坑埋掉……可是,她毕竟没有亲手杀过人。
“要不,阿喜,你来杀。”曹秋月将软舀递到阿喜的手中。
“我才不要。”阿喜赶紧将软剑推开。秋月也没有接着,那软剑便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秋月拾起软剑,默不做声地看着川纪南野,将剑又收回了自己的腰间。既然不能用它来杀人,还是收起来好了,不如让哥哥们来杀他,他们一定不会觉得为难的。
“他醒了!他醒了!”阿喜一直盯着川纪南野,现在惊恐地大声叫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