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安与王张氏听了,只好作罢。
但早餐桌上,张中却提起另一件事来:“我昨天来时,看到你家后面不远,有户人家正在盖房,那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啊,是新搬来的吗?”这小山村里外来人可少啊,所以也难怪张中会好奇。
“后面有人盖房?”王世安与媳妇面面相觑。
“怎么,你们不知道?”张中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们,“离你家可不算远啊,就后面些,没有几步路啊。”
有人搬她家后面了?阿喜听了也很感兴趣。她家住得偏啊,附近人家好少的,要真是再来一户人家也不错,多个邻居啊。
“哥啊,那家什么样的情形啊。”王世安也蛮有兴致。俗话说,远亲近邻。邻居住得近,处得好的,比亲戚还用得上一些,有些事情也能帮上忙,便想着等会儿是不去看看情形。
“他家······”张中沉吟片刻,迟疑地说,“我觉得他家好像并不像乡下人啊······也不像普通的城里人,反正给我的感觉很怪,我也说不好。”
又不是乡下人,也不是城里人?阿喜想想说:“大舅,那家是读书人?”只有这个解释吧·总不可能当官的跑乡下来住。就像陈御史,告老还乡,也是住在镇里的。
“不是。”张中坚定的摇摇头,“虽然我不清楚他家是干什么的,可是一定不是读书人家。”那户人家里,跟“读书人”一点点关系也不可能扯上的。
那还会是干什么的?一屋人全部愕然。
“你们别听他瞎说,他知道什么城里人读书人的。( ·~ )”张薛氏便吐糟自己丈夫,“他哪知道什么东西,就远远站在那里望了眼·都胡说的,还说得跟真的一样……你们别信了。”
张中笑着摇摇头,端着酒杯来喝了一口,感叹一声:“确实好酒。”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大舅外婆上路,王家人送出老远,一直送到村口——果然经过了那家正在盖的房,真的是有人搬来了。不过现在时间还早,还没有人干活,除了那盖了半拉的房,阿喜一家并没有见到一个人。
阿喜也仔细打量了那半拉房好几眼·也没有看出大舅说的那个什么“既不是乡下人也不是城里人更不是读书人”的感觉来,便觉得大舅肯定是跟舅母说的那样,胡诌的。这房还不是一样的吗,怎么看出来的?
回到家,很快就开始准备酿酒,又是繁忙的一天,忙到阿喜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那家新来的邻居了。到了夜间,又要配两天的酒灵果,更是忙到没时间想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等忙完后,更是累到骨头都酥碎了·更没有精力管这些了。
时间一长,阿喜一家便将这个邻居的事情忘记到了九宵云外—本来王世安还打算去帮忙呢,可是他现在这样忙·哪里还抽得出这个时间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武氏商行的酒便也是越卖越好了,从刚开始时众人嫌贵,到现在都渐渐觉得,这个酒的确值得这个价钱,这个过程中,武掌柜当真功不可没。但王家暂时还用不着扩大生产规模,因为前段时间运过去的酒·还剩下很多。酒价比较高的好处就是·卖得并不算太快。所以王家这个小作坊,现在完全还跟得上。
而销量应该要大很多的府城·江家却还是艰难的打开着局面——所以现在江家的销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村中人大部分都在那里试过酒了·王家酒的香郁实在是让村人记忆深刻,所以从那之后,隔三岔五的便有几个村人到她家来打酒——当然,大部分还是会付钱的,还有小部分记的帐。 ~还好,这里面没有大伯一家人。估计大伯已经大大地受到了惊吓,再也不敢喝她家的酒了,即使是别人家请他喝,他也是不敢的—这次那个事情记忆太深刻了,香醇的美酒生生在他嗓里变成了臭水,那样的感受,这个世上也估计找不出人想试第二次的。
想起这些事,他也有些害怕,满院的人在喝酒——可是只有他……美酒一次次变臭水····…难道真的是以前没良心事情做太多了?所以报应来了?
三叔偶尔还是来的,到是不抱酒坛回去了,可能是明白了,抱回去也喝不着,但一定会在这里喝酒,有时候喝醉,也时候不醉。但只要喝醉了,就会又哭又闹的。但有时候来得早了,也会给爹帮忙干活。只是如果喝醉的话,奶奶就一定会赶他走。
本来阿喜对这个三叔印像很差的,但是现在看着这个三叔的样,又觉得可能事情并不如她所想象的那样简单。她毕竟是一个小孩,很多事情大人不会跟她说,所以并不知道三叔一家现在这个样的根本原因,所以,最后她决定,以后对三叔还是客气点,他好像······还不算很讨厌。当然,如果是对阿梅和阿志,那王世文就是很讨厌了。但这天,来了个意外的人来买酒。是一个小姑娘,年纪跟阿喜差不多大,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穿的衣服却有些奇怪,从来没在村里小姑娘身上看到过。阿喜瞅了半天,也没有认出那是什么款式的衣服——当然,以她对古代服装的了解程度,能认出来才够稀奇的。
小姑娘拿了一个酒器,很奇怪的,是金属制作的一个酒壶,扁扁的·但容积却也不算小,阿喜估计这个酒壶少说也能装个两斤。而且看这形状嘛······更适合旅行携带。如果是在家里用,很少会将酒壶做成这个形状的吧?
第一锅酒刚出来,家里正用着一个很大的桶接着,小姑娘便将酒壶递过来。
阿喜接过,犹豫地说:“这是第一锅酒,很烈的,要不等三锅酒都出来了,混合好了·再给你打吧?”这第一锅酒能喝的可是没有几个,就王家村这乡下村,也没有几个人有这个福气消受——只除了她爷爷,酷爱第一锅酒,还说二锅头喝着没有味道,跟水一样淡。
没想到小姑娘却说:“我就要第一锅,我出来时我爹专门说了,只要第一锅。”
阿喜便也不再多说了,看来人家就喜欢第一锅啊······不过看来大舅只怕是说对了,只怕真不是读书人家……哪有读书人能喝第一锅酒的?就算是李白·还佩着剑到处浪荡,也喝不了第一锅酒吧?
接了满满一壶一锅头,二阿喜又放在秤上称了称,再除去刚才称的酒壶的重量,算了算,说:“一共是两斤三两酒······一锅头每斤十八文,总计是······”阿喜在心里飞快地算了一遍,开口说,“41文4……算你四十文吧。”
圆脸小丫头便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荷包,上面绣着非常精致的花纹·看得阿喜眼睛都直了,从里面数出四十个铜钱来,交给了阿喜。
阿喜眼勾勾地看着这个小荷包·心里别提多羡慕了——这个时代的荷包,就跟前世的钱包是一个性质的。她家的钱,都是用布包的,虽然奶奶绣功很好,可是她若有时间,绣的都是鞋垫——为什么?因为鞋垫好卖啊!荷包绣得再精致,乡下哪有人要啊!而且,乡下人拿钱出来·用个这样精致的荷包装着·感觉也怪怪的,就好像后世一个粗手大脚的农妇·从怀里掏出一个范思哲的皮夹一样。
现在这样精致的荷包,可不就相当于后世的古奇、范思哲的皮夹!上面的花纹还是有银线缝的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真漂亮啊!
“你这荷包是你自己缝的吗?”阿喜眼馋地问这个小姑娘。
“不是,是我娘缝的。”小姑娘说,“你以后可以去我家玩啊,我让我娘也给你缝一个。”
“真的?”阿喜高兴极了。还有这样的好事啊?
“真的。”小姑娘很认真的说,“我家就是刚搬来那家,住在你家后面啊,我叫曹秋月,你要有空就去我家找我玩哦。”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阿喜高高兴兴地将她送走了,想着以后也会有这样精致的荷包,心里就有些忍不住的雀跃。哪个女孩不喜欢漂亮呢,现在她整天在家里忙着,穿得粗布衣裳,做的粗活,身上没有一点鲜色的地方······要说不郁闷都是假的。要是能有一个超级漂亮的荷包,那也很不错的啊!
阿喜便跑到王张氏跟前,跟王张氏说起这事,并问明天想去曹家看看,行不行,允许不允许。
王张氏沉吟一会,便同意了。女儿毕竟才七岁,若要说帮忙,也确实帮了不少忙,可是她始终只是个小孩,不能真把她当成大人来看待。就算是她不干活,大人每人多干一点,也就也来了,何况女儿也不会整天在外面玩的。
阿喜得了允诺,更是高兴了。第二天,她在空间里采了很多的漂亮的花儿,按后世的花束的样扎成了一把,去找曹秋月玩耍。这些花都是上次她找到那些鲜花种后种在这里的,也不知道为何,可能这个空间的环境特别适宜开花,这些花自从开了第一朵后,就没有停过,一直开到现在。她还移出去了一些,种在村里,可是那些花早都谢了——现在可是深秋了,可不是开花的季节了。只有空间里的花,开得还是那样的热烈。
曹秋月见到这些漂亮鲜花,果然非常的高兴,专门找了个小花瓶出来,泡上水,将花养在里面。
阿喜便教她,若要花活得时间长,应该将底端烧焦。曹秋月很相信阿喜,果真找了火石出来,点燃根折,仔细地将每一枝花的底端都烧焦了,才泡到水里,还夸赞阿喜懂得多,真厉害。
本来村里面的女孩,阿喜感觉怎么也跟她们玩不到一起,所以才整天呆在家里干活,但面对曹秋月,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她已经适应了现在才七岁这个事实了,竟然跟她相处颇为愉快。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