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我和毛毛去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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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我和毛毛去望水

    当天晚上,马德庆就领着家里的女人回去了。

    甄肥肥把这件事和老人商量了下,老人本说自己去,可甄肥肥哪肯答应?

    这山路不好走,遇上什么事儿还没个亮的,她怎放心让腿脚不便的老人去?这事自己是去定了的,不过怎么着也得找个陪着的人。

    家里总共就五个人,排除老人和星星,就剩老妇人和毛毛。毛毛听她说后,就嚷嚷着要陪她去,只是这天黑夜冻的,要是让小毛毛淌了凉就不好了。

    不过毛毛不行,老妇人就更不行。老妇人年纪大了,身子骨差,这要是一不留神哪儿磕着了碰着了可咋办?

    实在难以取舍,最后还是带上了毛毛。毛毛这孩子机灵,又耐得下性子,跟在她身边应该不会一去就吵着要回来。而去的若是老妇人,就算她不说回来,自己估摸着也得总惦着要回来。

    人决定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等!

    去的太早,要是被人看见了脸上无味。而且呆坐在那儿也是干等,回头人家照样在你走后扒了你的堰,大晚上的白花花的水可就只对着他那边的田流啊。

    可也不能去得太晚,去得太晚的话,水都流得差不多了。你在那扒拉一下也不起什么作用不是?

    所以甄肥肥将出发的时间定在了夜间子时。

    令她最为感动的事是,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毛毛困得眼睛都打架了,可愣是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过去。而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乐意。

    这么懂事的孩子,一直是她努力奋斗的最大动力!

    子时到了。

    甄肥肥从小房里拿出一件厚些的衣服,紧紧裹在毛毛身上。接过老人递来的小半截烛蜡揣进兜里,随手拿起靠在屋外的锄头,拉着毛毛的小手就上路了。

    前段路相对比较好走点,经过的都是一些人家的菜园子,路虽然窄了点,可好歹还有条小路。路窄,母女俩无法并排走在一起,甄肥肥就让毛毛走在前面,自己则举着亮跟在后面。

    烛蜡的亮比较弱,甄肥肥总是弯着身,尽可能地将烛蜡举到前面,照着毛毛脚下的路。只是就这么一点亮光,甄肥肥也不敢掉以轻心。一方面要用手捂着怕风将烛火熄了,另一方面也是怕河对面的人发现这边的烛光。

    这样的走法,不一会甄肥肥就觉得累了。

    并不是说这是件多么吃力的事儿,只是因为烛蜡太短了,夜风浮动间,那微弱跳动的火舍总是时不时地缠到她手上,让她的手不消一刻就被火苗灼红了。

    “毛毛,看得见路吗?”甄肥肥不放心地又将烛火举前了点。

    “娘,毛毛看得见。那娘你看得见嘛?”

    “没事,娘看得见。”

    一路上,像这种对话重复了无数次。但是无论重复多少次,那在路上默默前行的母女,说起这句话时依然带着浓浓的关心和感情。

    到了后段路,可就不是那么好走了。

    沿着山脚开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路的一面是山,一面是陡坡坎子。在陡坡的上面星星点点地长着小树,一丛丛的荆棘掩映其中。路旁,你若一不小心,就会被荆棘挂住衣服,硬是蛮扯则会将衣服撕开。若是不管它或是没注意。则可能拖着一从刺走了好远才知晓。

    但最让甄肥肥受不了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原本难走狭窄的小路,上面竟然还遍盖着松毛和枯树枝。

    想必是那些上山砍柴爬松毛引火的人遗留下来的,久了就将路盖住了,使人走在上面感觉就像踩空了似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绊着了或是脚踩哪个洞里去了。

    正当甄肥肥全心看着路时,毛毛忽然急急地回头。

    “娘,你看那边有亮——”甄肥肥全身一震,立即朝河那边看去。

    果然,在河那边有个幽幽的烛火不断跳动,虽然微弱但是在漆黑的夜色里倒是清晰可见。甄肥肥仔细瞅了一下那烛火移动的方向,发现那持着烛火的人先是过了一个小弯,然后就一路径直朝前走。

    果然,他真的是往二里半方向去的!

    甄肥肥立即吹掉烛蜡,一把抱住毛毛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边的人似乎也发觉了什么。甄肥肥发现前进的烛火忽然不动了,那个人正站在原地,将烛火往这边山上照了照。虽然那光极其微弱,甚至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甄肥肥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紧张。

    那烛火虽然照不到这边来,但倒是由此可以判断那个人的位置。甄肥肥睁大着眼,一瞬不瞬地注意着那人的动静。

    至于为什么这么谨慎,一个是水的事儿,另一个嘛就是她记住了老妇人说的话。

    走的时候老妇人一再嘱咐她,一定不要跟河那边的人正面对上。若是碰上就赶紧跑回来,就怕把那些人惹急了,对她一个女人动手就不好了。

    有些男人火气重,也不是说他人不好,只是事情临头脾气一上来哪能控制自个儿,为着争水打架的事儿也常见,她可不敢自信的想着自己是个女人他们就一定不会对她动手。

    再说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还有毛毛啊,怎么着也不能把她给吓着了。

    “娘,我们为什么停下来啊。”毛毛转过头,小脸上满是不解。

    “等一会,等那边那个人走了我们再走。来,毛毛,先起来。娘把锄头放好,咱娘俩就在锄头把上坐会儿,等那人回了我们再去。”

    甄肥肥拉起毛毛,将锄头放在两人原先坐的地方,然后就着锄头和毛毛坐下来。

    “娘,我们现在不去吗?”为什么要坐在这等着?毛毛不禁要问。

    “呵呵,反正咱娘俩在这坐着也没事,我就将这事儿告诉你。”于是甄肥肥就将马德庆嘱咐的事儿对毛毛说了,毛毛听完后亮丽的大眼睛里忽然涌上了一抹黯然。呆坐了天天中文,也没再说一句话。

    “额,毛毛这是咋啦?”甄肥肥觉察出不对劲。“难道是着凉了,还是冷了?那毛毛过来点,挨着娘暖和点。”

    “娘,一会我们是不是要将别人那边的堰堵着呀?”那河对边的田里不也就没水了嘛。

    听她这么一说,甄肥肥倒明白这丫头是怎么了。

    只是不光这丫头心眼好,她这个做娘的也不差不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