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头把带来的药泡在了浴缸里,高扬脱光了衣服在里面整整泡了十个小时,才开始行针。
在行针的时候,林老爷子和麻姑三娘子显得很紧张,时不时的感应着周围的状况,似乎在提防麻杆瞎子的人来闹事。
不过显然林老爷子的名声不是那么好惹的,麻杆瞎子和罗天列再嚣张,也不敢直接上门来挑畔。
“屏佐吸,可能会有点痛”房间里,老头拿着一支细针,缓慢的朝高扬的后劲扎下,提醒了一句。
高扬双手趴在浴缸上,露出后背和手臂,细心的感受着身体的状况。
当老头的针刺入皮肤时,一股刺痛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让他的呼吸忍不住一滞。
高手行针一般是不痛的,如果痛,则证明行针的位置十分危险,稍有偏差,便会出问题。老头下针很慢,很认真,那种刺痛的感觉慢慢的加深,让高扬的额头不由冒出了汗。
那感觉,就好像有人提住了自己的脊梁骨,突然把自己全身的骨头甩散了一般,连手指尾的骨头都酸痛了起来。
“大爷的,这还叫有点痛?”高扬忍不住骂了一句,咬紧了牙。
连他都感觉到痛,这世上再没能承受的人了。
不过虽然痛,他却不敢动,生怕一动,针就会偏了位置。
老头的额头上也冒出了汗,没有理会高扬的抱怨,眼神专注,手指稳健,缓慢的转动着银针,神情十分严肃。
高扬只觉得那种被人甩断了骨头的感觉突然变了,变成了刀在骨头上刮,那感觉别提有多磨人了。只是一秒,他的汗就湿了整个背,人差点晕过去。
行针的过程三个小时,一共六十八支针,从颈椎往下,扎满了整个背。
在扎到第三十二针的时候,高扬还咬牙顶得住,眼睛突出,拳头紧握,死死的撑着。第三十三针下去的时候,他就白眼一翻,忍受不住,晕过去了。
老头行完六十八针之后,也腿一软,坐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没了力气……
……
下面二楼的书房里,麻姑三娘子和林老爷子面对面的坐着,脸色十分严肃。
“你真的确定消息,王承先要这么做了吗?”林老爷子看着麻姑三娘子,问道。
“没错”麻姑三娘子难得认真,点了点头道:“如果我不是收到消息的话,也不会专程来参加这次相门大会。”
往年的相门大会长老们都不用参加,只是王承先一个人独揽大权,私自安排了就行。但这一次却各个长老都行动了,首先是麻姑三娘子和罗天列来了厩,接着是三玄大师前来,现在就连林老爷子也出面了。
还有麻衣神相齐天生和王逍,这些久不出世的人,齐齐的到厩来聚,想必都是收到了这个消息。
“看来王承先这次是铁了心要玩大的了。”林老爷子眼神一凛,暗中握紧了手指。
“林老,依你看,以你我之力,能阻止他吗?”麻姑三娘子道。
林老爷子沉吟了半晌,仰头望着天花板,好半天才道:“能不能阻止,只有看天意了,但我想,一定会有人阻止他的,毕间厩的气数未尽,不可能让他达到目的。”
麻姑三娘子点了点头,把头低了下来。
总有一个人能阻止这些事,但这个人是谁呢?
……
相门中堂里。
罗天列阴沉着脸坐在麻杆瞎子的房间里,牙紧紧的咬着,捶了一下桌子道:“我不管,我一定要那小子付出代价。”
“哼”麻杆瞎子站在椅子前,盯着墙上的字画冷哼了一声,道:“代价?你觉得以你之力,能敌得过林老和麻姑三娘子?”
高扬如今藏在林老爷子家中,这世间,有谁敢动他?即便是自己,也要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才可以。
但是现在的他不可能为了罗天列做这样的事情。
“难道我就这样放过他?”罗天列恨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麻杆瞎子道:“等他出了林家,在相门大会上,你还怕没机会吗?”
“……”罗天列沉默了一下,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好恨恨的捶了一下桌子。
……
高扬醒过来的时候,身子还泡在浴缸里,老头就倒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歪着脖子看着他。
身上的针已经拔掉了,想起先前那种疼痛,他还心有余悸,不敢乱动。
“出来”老头看着他,说道。
高扬动了动,发现身上那种疼痛的感觉没有了,才慢慢的从药水里站了起来,低头一看,那本来黑色的药水,现在全部变成了奶白色,像牛奶一样,上面还漂浮着一些药渣
从浴缸里走出来,高扬本以为会身轻如燕,整个人大有进步,结果一提脚,像灌了铅似的,十分沉重。
“老头,你行不行啊?”感觉到自己没什么变化,反而行动还变笨重了,高扬不由皱眉问了一句。
“行不行你到时就知道了。”老头翻了翻白眼道:“欲行其事,先利其器,不把你全身经脉打通,加粗增宽,到时气脉一通,不爆血而亡才怪。”
“敢情你这半个月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我所有的经脉巩固加宽?”高扬问道。
“当然。”老头道:“气脉打通只需一针,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你所有的经脉巩固,直到能承受住你体内积蓄的真气撞击才可以。”
高扬无语,也就是说这半个月的每一天,自己都将承受这种钻心之痛?那还不如直接要了自己的命好一些呢。
不过老头根本不理会他的感受,顶着腰站了起来,一边喊累,一边捶着腰朝外走了出去。
高扬随便拿了件浴袍穿在身上,走出了浴室。
龙香如和胖子等人在外面等了一天了,看到他出来,围了上去关切的询问了几句。
得知高扬并无进步之后,都露出了失望之色,倒进了沙发里。
……
接下来的半个月,一切都很顺利,并未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
高扬每天的泡药施针都会花掉十五六个小时,剩下的六个小时,只能用来睡觉。也就是说,这半个月里,他除了在承受痛苦泡药施针外,就是在睡觉,日子过得十分郁闷,如同承受酷刑。
不过承受痛苦的能力却是提升了许多,从刚开始坚持三十三针会晕,到后来慢慢的增加到三十五针,三十八针……直到后来,整个施针过程完毕,也不见晕了。
“现在你的经脉已经非常强韧了,接下来,就是打通气脉的关键了。”
房间里,老头一脸严肃的拿着一支银针,面对着赤身的高扬,淡淡的说了一句。
高扬盘腿坐着,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好半天,才慎重的点了点头。
老头神色凝重,慢慢的朝着高扬走了过去……
偌大的林家大宅,今天十分安静,连墙角的狗,也没有多叫一声。
在早上十点三十分的时候,一声如同杀猪般的尖嚎从大宅三楼传了出来,冲出房顶,直冲云霄……
……
相门大会,六年一届。
每一届的相门大会,都是风水界的盛事,只要是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恨不得能增涨本事,到相门中堂来参加这场盛会。
因为每一届的相门大会,都代表会有无数的风水协会会长卸任,同时,也会有无数的后起之秀坐上这个高位,成为一地之长。
今年的相门大会和往年不同,和往年的相门大会比起来,今年的明显要热闹许多。而且参加的人数也比往年多了几倍,更有甚者,连久不出面的五大长老都出现了,可谓盛况空前。
在相门中堂的大院里,所有的风水师坐在了露天的院中,院子的中央,搭起了一个临时高台,大概一个台阶的高度,把上面和下面区分了开来。
在台阶的上面,摆了七张太师椅,其中的三张上,分别坐着三玄大师、麻姑三娘子和罗天列三人。
下面则是坐满了风水师,每个风水师都看着台上的椅子,猜测着其余的位置是谁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热切的神情,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坐在那个位置上。
这七个位置——便是相门界最高的七个位置。
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呼风唤雨之辈,即便死后,也能名垂千古的存在。
麻姑三娘子和罗天列互相仇视着,谁也没有和对方打招呼,自从上次的事后,这两个相交了百年的老家伙,已经产生了隔阂。
只有三玄大师悠然自得的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拿着一个ipd4,手指快速的在上面点着,把今天发生的事都记录在了上面。
科技发展,现在的资料都不用笔记了,连三玄大师这样的人,竟也学会了用先进产品。看他那打字速度,丝毫不输于专业的打字员,不知道平时练习花费了多少功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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