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潼城原是广汉郡治所所在,直到汉末刘焉入蜀,才把广汉郡治所迁至雒城。几百年的郡治中心,让梓潼这座地处蜀中要道的城池,商贾云集,百业兴盛,加上地理位置重要,使得这座城池,成为蜀中名符其实的重镇。
梓潼守将吴懿,字子远,中原陈留人氏,其叔父吴匡曾为大将军何进部将,后吴家举族跟随刘焉入蜀,成为蜀中望族。
吴懿现今不单单是梓潼守将,还兼领广汉郡太守一职,更是梓潼一线军事主官,被刘璋委任为中郎将,如今在剑阁方面的偏将军庞羲,讨贼校尉吴兰皆受节制,其在梓潼城中,也尚有五千兵马。
诸葛亮与法正率领抵达之时,早就接到军令的吴懿,不敢怠慢,亲自出城十里迎接。
身形魁梧的吴懿,阔面浓须,立于道旁迎候,诸葛亮的大军抵达跟前,吴懿遂扬声行礼道:“梓潼守将吴懿,奉吾主之令,前来迎接诸葛将军。”
“将军,吴懿此人,颇有谋略,乃人现今是中原流亡早蜀中士族之首,其弟吴班,皆掌兵权,乃是刘璋姻亲,将军不可怠慢,理应善加笼络。”诸葛亮眼见吴懿立于道旁行礼,脑海中立刻想起,法正曾经对自己解说的吴懿底细。
“子远将军客气了,亮安敢受此大礼。”诸葛亮翻身下马,作揖还礼道。
“久闻诸葛将军大名。今日一见,何幸之有。”吴懿作揖笑道:“诸葛将军,请!”
“子远将军请!”诸葛亮坦然与吴懿相视,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但彼此却都为对方的豪爽而大生好感,两人不觉放声大笑。
大军入得城池,吴懿硬是让出将军府,要让诸葛亮居住,对于吴懿如此盛情,诸葛亮推脱再三不得,只得和法正入住其中。
但为了不打扰吴懿家眷,诸葛亮和法正住在了东苑。吴懿家小则住在西苑,相互自是不会通途。
为了自身周全,诸葛亮除了让邓艾率领亲兵卫队入驻东苑,还让赵云作为自己的贴身护卫。更让法正挑选了五百军士,与吴懿原先的将军府守卫,进行轮班守职。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诸葛亮要笼络吴懿,自是不能不见面。这也是他留在吴懿的将军府原因。
大军在城中休整之时,这日,吴懿突然请诸葛亮和法正来到议事堂,道:“诸葛将军。法大人,刚刚接到前线军报。庞羲吴兰二位将军,前日出战。又被夏侯渊那贼子杀的打败,两万大军,损失大半,如今二人结寨扎营,退守黄荡岩,谋求自保,请求某派兵支援,不知二位怎么看?”
“梓潼距离剑阁,虽然不到二百里路程,但山道崎岖,大军前行,还需准备一些开山修路的器具,如此三五日便可抵达黄荡岩,吴将军以为如何?”法正思虑之下,开口问道。
吴懿见是法正所言,只得点头道:“也好,我这就去命人准备器具,来日当可出发。”
“此番进军,子远将军是否前行?”诸葛亮轻摇着手中的羽扇,淡淡的询问道。
“吾若前行,梓潼只怕无人镇守,万一敌军来袭,为之奈何?”吴懿一愣,有些为难的回道。
“城中却是需要人固守,吾晾那区区夏侯渊,也不足道哉,那就劳烦子远将军,准备粮草器械,以备我大军所需之用。”诸葛亮点了点头,语气充满自信的笑道。
随后,诸葛亮和法正返回营地,整顿兵马,准备出征事宜,夜里在营地宿夜,诸葛亮召集法正和徐庶来到营帐,商讨具体的作战部署。
法正道:“将军此番前去,怕是有场恶战,若后路万一被切断,则大事休矣,正以为还得从长计议为好啊。”
“孝直先生说的甚是,庶有一计,可以留兵于此。”徐庶顿了顿接着道:“我军中士卒,自从入蜀后,大有水土不符,而虚弱不堪军士,明日出发前,我们以此为借口,留下三五千人马,派一将军率领,留守城中,以为后应,若有变,亦可从中取事。”
“此计甚妙,但领军之人,还是莫要留下太惹眼的大将,以防吴懿生疑。”法正欣然表示赞同。
诸葛亮思虑片刻,道:“就让邓艾留下统军,再让神武军郎将李信副之,这二人年纪尚轻,名声不响,但却可堪大用,这次正好可以磨练一番。”
“邓士载那小子鬼精鬼精的,让他留下统军,再合适不过。”徐庶笑着说道。
“既然大家没有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诸葛亮起身搓了搓手掌,活动了下筋骨,笑道:“蜀中似乎比江陵还冷,天色不早了,二位早点回去歇息,孝直我看你脸色不好,可要注意身体,切莫着凉。”
“谢将军关怀。”法正感怀的点了点头,与徐庶一道出了营帐。
黄荡岩距离剑阁三十里,诸葛亮和法正两支军队抵达时,蜀中大将庞羲和吴兰大喜过望,当下庞羲和吴兰合兵一处,让出一个大寨,给诸葛亮驻军之用。
庞羲身形健壮高大,足有八尺高个,浓眉大眼,长脸阔鼻,说起话来嗓门特大,看起来像个赳赳武夫,可实际上诸葛亮从法正口中获悉,此人却心细如发,而且颇有心计。
早年曾为巴西太守,镇守蜀中门户西部门户,其女则嫁给了刘璋长子刘循之子,备受刘璋信任,然而他却野心膨胀,私自招募巴西賨(cong)人为部曲,壮大自己的武装。
后被人告发,消息传到成都,刘璋震怒,认为庞羲要谋反。立即派兵前往巴西,把庞羲押解到了成都。
幸得庞羲好友军中从事程畿,以及女儿女婿,从中斡旋。说服了刘璋释怀,才得以免罪,但庞羲却被免去了巴西太守之职,困守成都数年,直到此次夏侯渊犯境,才被重新启用为偏将军。
庞羲此次出征前,还抱着建功立业的心态来的,结果一败再败。损兵折将万余,现今的庞羲已经接到刘璋几封斥责信函了,并且责令若再败,定斩不饶。
刘璋的严厉斥责。自是让庞羲寝食难安,如今得知诸葛亮率领荆州援军抵达,着实让他欣喜若狂,也让他看到了生存的希望。
安下营寨,诸葛亮请庞羲、吴兰、程畿三人来到营帐。了解剑阁的军事情报。
“剑阁雄关漫道,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纵使十万大军,也无法摆开阵势。如今关中虽然只有五千人马驻守,可我军却根本无法攻上去。几次进攻失利不说,退军之际。还中了夏侯渊埋伏的伏军,导致接连败北。”庞羲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明日我等一行,前往关口察看一番,再作计较,诸位将军无需气馁,正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足道哉。”
“诸葛将军英明,若吾主有将军这番气概,吾等何至于此?”吴兰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哈哈,来人,上肉宴,今日吾与诸位将军以茶代酒,共聚一餐,不知诸位以为如何?”诸葛亮现在军中不缺肉食,至于酒则被一律禁止了,行军打仗,滴酒不沾,这向来是诸葛亮一大军规。
“久闻诸葛将军军纪严明,今日一见,方知盛名不虚啊。”程畿赞誉一声,端起身前的茶盅,用鼻子嗅了下,不由再次赞道:“诸葛行军茶,畿可是闻名已久,果然是幽香深远啊。”
“哈哈,喜欢就好,请!”酒宴茶水上来后,诸葛亮举盅对着帐下的一干文武将官说道。
“请。”众人纷纷举盅喊道。
散席之后,庞羲、程畿、吴兰返回营寨,三人聚在一起,庞羲开口道:“诸葛亮此人果然如传说所言,礼贤下士,观其帐下兵马,军纪严明,甲胄器械焕然一新,足见非比寻常,此人此次入川,咱们那位刘使君,只怕是引虎驱狼,要自食恶果了。”
从事程畿字季然,益州阆中人氏,早年曾师学刘焉帐下谋士董扶学习谶纬之道,通天文面相之学,此刻他听罢庞羲之言,点了点头,道:“伯韦所言甚是,吾观诸葛亮气势宏伟,面相之上,隐有一股紫气沸腾,昔年吾师曾对刘君郎(刘焉)所言,蜀中有天子之气,它日必有新帝登基,以畿观来,此事十有**,要印在诸葛亮此人身上。”
“吾昔日也曾刘君朗,与董扶先生谈过此事,然而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羲都几乎忘却此事,今日季然道出,似乎真有几分道理。”庞羲讶异的点了点头,也觉得这事,大有可能。
昔日他在巴西担任太守时,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也确实存在过谋反的想法,因为在庞羲看来,刘璋这样的人,断然不可能有天子气象的,不过后来他谋反之意,却被程畿说服,并劝他隐忍,这样才保住了他的一条命,为这事庞羲对程畿一直颇为感激。
“那吾等还等什么,如今机会难得,若吾等几人,率先投奔诸葛将军麾下,它日成就大业,不失为封侯拜将,位列上卿的机会。”吴兰在军中资历较浅,对于这样秘闻自是从未听过,如今得知此事,他不由雀跃了起来,在军中碌碌无为十余年,若能够得此从龙机会,那无疑是真天赐良机。
“吴校尉无需焦急,诸葛将军此次入川,乃是引刘季玉请求而来,如今他刚刚入川,时机还未成熟,我等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坏了诸葛将军的大事。吾观法孝直与诸葛将军关系不浅,此人在蜀中十余年,却始终不得重用,受尽冷遇排挤,如今获得启用,又与诸葛将军过从甚密,由此不难看出,这人必然已经和诸葛将军达成了默契,来日吾可以先与其接触下,探听一下虚实,再透露我等心迹,则大事可成矣。”程畿这人虽然声名不显,但却有胆有识,深谋远虑,不失为一方大才。
“季然此言甚善,如今诸葛孔明谋取益州之心未显,吾等贸然投靠,只会坏了大事,现今保持吾等军中身份,它日也许能够建立奇功,再说我等家小都在成都,若这般公然叛变,家小受牵连不说,名声也不好听,这事就由季然负责接洽处理。”庞羲思虑之下,深以为然的点头赞同道。
“如此,这事就这么定了,今日我等三人盟誓,若有异心,出卖盟友,万箭穿心,不得好死。”程畿拔剑在手,高举在头起誓道,庞羲吴兰二人闻言,自是纷纷拔出佩剑,当天盟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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