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诸葛亮一行跟着邓芝往村里走去之际,村里一个泼皮,偶然看到诸葛亮几人牵着的马匹,不由眼前一亮,当下在尾随诸葛亮一行的身后,眼见他们进入土地庙,他这才返回了村中,径直来到邓庄乡族长邓奉的家中。
今rì正是邓奉的六十大寿,作为邓氏一族的族长,他的寿宴,自然十分隆重,加上他大儿子邓济,最近刚升任偏将军,成为新任的南阳太守张允的副将,而且邓济的女儿,年初则下嫁给了蔡瑁的族弟蔡中为妾,从而使得邓家成功攀上了荆州第一大家族蔡氏的高枝。
因此邓奉今rì的寿宴,办的特别的盛大,邓济也从宛城亲自赶了回来,本来这样大的寿宴,他们理应会请诸葛亮这个父母官的,但因为邓家知道诸葛亮和刘琦是一党,跟他们的靠山蔡氏不和,所以他们也就把诸葛亮给排除了。
邓利则邓奉的长孙,虽然今年只有十七岁,但却是个横行乡里的混世魔王,每天不是欺压民众,就是调戏良家妇女,可谓是个天怒人怨的主。
虽说如此,但却没有人能奈何的了邓利,毕竟邓家在邓庄乡的百姓眼中,无疑比新野令更让他们畏惧。
其中邓芝就跟他过节颇深,这次邓芝准备远走他乡,也是因为邓利的压迫,让他实在无法再邓庄乡生存下去,不得不背井离乡。
这会刚才跟踪邓芝和诸葛亮的那个泼皮,悄悄来到邓利身旁,一脸谄媚的道:“大公子,刚才我在村口见到邓芝,带着几个陌生人,神神秘秘的去了土地庙,而且那几个人个个都骑着好马,马背上驮着包裹,一看就像是兵器,小的寻思这些人,只怕是邓芝寻来的马贼,前来找公子报仇的,所以小的特来禀告公子。”
“你所说属实?”人高马大的邓利,长的十分壮实,一看就是练过拳脚功夫的,这也是他横行乡里的资本,寻常三五个大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被邓利瞪着的泼皮,肯定的回道:“大公子不相信,可找人随我一看便知。”
“很好,这事你办的不错,这串钱是本公子打赏你的。”邓利见他说的肯定,顿时信了十分,这几天他正发愁,找不到机会收拾邓芝,若对方勾引马贼的话,那自己就可以光明正杀死对方,让邓芝知道得罪他的后果。
随后邓利就带着二十多名护院,带着武器,悄悄赶往土地庙而来,准备抓邓芝一个人赃并获。
“诸葛大人,今rì来此,莫非是参加邓族长的寿宴?”邓芝领着诸葛亮,走进土地庙时,带着试探的口气询问道。
“邓族长过寿?难怪刚才村中如此热闹。”诸葛亮闪过一丝讶异,笑着回道。
邓芝听到诸葛亮这番解说,见他不像是撒谎,这才放心了心事,土地庙不大,但却凉爽,加上偏僻,倒也是个好叙话的地方。
“敢问大人此来,有何公事?”邓芝得知诸葛亮不是来赴宴的,那定然是来办差事的,可诸葛亮一行,却又偏偏以商人装扮前来,这不由让邓芝心生好奇之心。
诸葛亮看了眼邓芝,淡淡的问:“伯苗先生,可知邓庄乡有多少人口?”
“这些年中原虽然战乱不止,但新野却甚少战事,加上这两年曹cāo征伐南阳,导致南阳不少百姓,迁移到了邓庄乡,从而使得邓庄乡的人口不但没减,反而有增加的趋势,若我估算没错的话,邓庄乡十里八村的人口,加起来不下六千人。”邓芝可不是邓让这样的外来户,而是实实在在的邓氏族人,其祖上曾经也是邓氏宗族的嫡系子弟,但多年来家族中落,沦为旁支,到邓芝这一代,仅剩下他一个男丁,其两个妹妹皆嫁出了邓庄乡。
所以邓芝能够掌握邓庄乡人口情况,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相反他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反而会让诸葛亮惊讶。
六千人口,这个数量可是占了新野目前在册的两万二千人口的三分之一了,这可是个相当大的比例了。可邓庄乡上报给县府的人口,只有二千三百人,这可是足足隐瞒了数倍人口,光人口税每年就要少缴四五万钱,而这些钱的下落去了哪里,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该死!”诸葛亮脸上闪过一丝怒容,对于这些地方士族豪绅,他确实没有半点好感,这些地方上的毒瘤,上骗官府,下压贫民,若是再跟官府勾结一起的话,那百姓就会彻底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对于这样的毒瘤,诸葛亮自然是要处之而后快。
“伯苗,汝所说可否属实?”诸葛亮严肃的凝视着邓芝道。
“大人,小人虽然与邓族长一家有积怨,但却不敢丝毫谎骗,大人若不信,只在村中走动两rì,便可一探究竟。”邓芝没有丝毫畏惧,坦荡的回道。
“主公,有一队人马,朝这边来了,看情形是冲着我们来的。”在外守卫的邓让,这会冲进了庙内,有些急迫的回禀道。
“有多少人马?”诸葛亮不惊反喜道,现在他正缺借口,彻查邓庄乡,这会自己要是遭遇袭击,那不就正好有了搜查理由吗?
“大约有二十五六个人,个个携带棍棒,只怕来意不善,请主公上马先行。”这会陈楚从外走了进来,替邓让回答道。
诸葛亮得知对方有这么多人,心知硬战肯定不行,毕竟他们这一方,除了陈楚和邓让有些战斗力外,自己和吕凯都是拖油瓶,邓芝一副书生打扮,怕是也没有什么战斗力,寻思之下,诸葛亮遂道:“子扬,汝立即骑马突围出去,前往新野调动兵马前来营救。”
“主公,属下不能留下你处在险地之中……”陈楚摇头喊道。
“这是军令,立即执行。”诸葛亮平时对人都比较亲善,但这会严肃起来,却也威势惊人。
“主公,保重!”陈楚见诸葛亮发怒,一脸苦闷冲了出去,骑着战马飞奔而走。
“伯苗,依你看会是何人,前来找我们麻烦的?”诸葛亮见邓芝神sè镇定,想来是知道是何人来找麻烦了。
邓芝平静的道:“在邓庄乡找我麻烦的人,除了邓族长那位长孙邓利,只怕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哦,你们有何过节?”诸葛亮一副好奇的样子,笑着询问道。
邓芝见诸葛亮明知危险将近,却不惊慌,反而好奇自己的私事来了,讶异之余,遂道:“我祖上与当今邓族长同属一支,我家学的是文,邓族长一家学的是武,所谓是各有所长,由于这些年世道崩坏,文人落魄,武人当道,我邓芝一族,彻底沦落,邓族长如今势大,这些年来每每惦记着我家祖屋和田产,使劲各种手段,压迫我贱卖房屋田产,昔rì家人尚在之时,某自然是据理不让,但如今某已孑然一身,也想出去闯荡一番,因此我先前假装答应把家产卖给他们,但随后我却把家产全部贱卖给了村中另一位族老,想必邓利也是刚知道,我耍了他一道,这会恼羞成怒的带着人,准备把握抓回去羞辱一番吧;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还连累大人了。”
宗族斗争与朝堂争斗,说白了都是利益之争,同样也是你死我活,尤其是在这个乱世时代,人命贱如草,邓芝人单势薄,根本就没有办法,跟邓济整个家族抗争,选择避让,也是必然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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