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沐亲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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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翼翼地用手捏起盛装瓦蓝液体的水晶试管,吴辉眼睛里冒起精光。

    重生前,丰台郡拍卖出震憾世人的那枚天价雷火双属性玄种后,不久,便暴发了席卷丰台城,波及几个周边大城的恐怖瘟疫。就连拥有玄能的玄士,也跟普通人一样,无法幸免。

    瘟疫突如其来,惊动了离宗高层,很快便查出了瘟疫的起因。

    是因为早已经销声匿迹的玄殇,而且是变异的玄殇!

    其来源,就是那只盛放雷火双属性玄种的宝箱,来自秋溪郡滩涂,古王朝沉船残骸的宝箱!

    吴辉心中明白,什么变异的玄殇,其实就是因为放置了几千年,纵然有玄阵保护,玄殇也放变质了。后来,也证明了这的确是变质的玄殇,瘟疫暴发后,丰台城被封锁,有点门路的世家全跑了,留下的只是平头百姓。

    但真正死于瘟疫的百姓并没有多少人,过了两年多时间,就算不用吃药,自然而然便能痊愈,反倒是因为恐慌与混乱,自相残杀死了不少人,直至吴辉重生时,整个丰台郡还是一片萧条。

    这一世,已经不用丰台郡的百姓承受这样的痛苦,替他们受过的,将会是秋溪城民。

    吴辉要在秋溪城制造一场瘟疫,秋氏是秋溪城的顶级世家又如何?人力难为,自己便用天灾!

    能将整个秋溪城的地面,都翻过来的天灾!

    吴辉此时想起了地球时的那些恐怖组织,自己现在算不算是在准备进行传说中的恐怖活动……

    扁盒有两层,底下一层,放着同样是由暗金木制成,茶杯大小的方盒,还有一柄两尺来长的连鞘长匕首,鞘是由某种玄兽的皮革制成。

    抽出匕首,匕身上刻满繁杂的玄阵线条,这显然是一柄传说中的“玄器”。

    匕身背厚刃薄,靠近柄把处,烙有一个“墨”字,也不知道是何种材质制成,漆黑不反光,吴辉信手一挥,被捏得变了形的锤头,无声无息地被分成两瓣,几乎感受不到阻力。

    果然,能与玄殇、雷火双属性玄种放在一起的,必是宝物。

    还真是意外之喜!

    放下“墨匕”,吴辉深吸口气,缓缓地掀开那只方盒盒盖,毫光迸发,一只拳头大小的,水晶球模样,散发着汪蓝光芒地滚圆球状物,现于眼端。

    球状物表面,满是玄奥地祭炼后的玄阵,内中一只缩成一团,像是正在熟睡的背插双翅的猛虎。

    这是一枚“飞虎玄种”,漂亮的像一件精心制作的工艺品。

    吴辉心中有着一种朝圣般的虔诚。

    玄种,通往永生,成神之路的梯子!可惜的是,要等自己达到内外一体,窍穴大开的通玄境,才有资格“祭植入体”。

    珍而重之地合上方盒,连同墨匕与两支玄殇一起放回扁盒,提起扁盒,吴辉来到屋后,挖坑将扁盒深埋。

    埋完扁盒,日子又开始变得重复而单调。

    很快,便是年关的沐恩节,

    沐恩节来临,整个秋溪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吴府也不例外。

    一大清早地,大门上便挂起了红绸,府内仆人也都换上了新衣,在帐房外排着队领红包。

    书房内,大小姐吴紫妍,还是像往常一样,一大清早便起来了,穿着一身便服,伏案急书,案上帐本堆积如山。女婢蓝狐在一旁侍候着。

    与府内的仆人们不一样,年关到了,吴紫妍主仆两人,反倒比平时更忙碌。

    “大…大姐……”这时,三妹吴慧禾怀里抱着一支管箫,蹑手蹑脚地进入书房,见主仆二人都在忙碌,好半晌没有搭理自己,忍不住怯生生地出声道。

    “三啊,大姐忙,一边玩去……”吴紫妍头也不抬道。

    “大姐,我……”对大姐吴紫妍,文静懂事的吴慧禾心中充满敬畏,张了张小嘴,欲言又止。

    “你什么你?多大的人了,不知道大姐又当爹来又当娘,很辛苦吗?”吴紫妍扭头斥声道。

    “……”吴慧禾被斥责得小脸蛋儿一白,倔强地抱紧怀中的管箫,扑簌簌地无声淌泪。

    “你这孩子……”

    吴紫妍见状黛眉一蹙,话正说着,小四吴慧苗怀里抱着一块坚冰,一双小手冻得通红,嘴里嚼着花糖,咋咋呼呼地冲进书房来:“大姐!大姐!结冰了,昨夜结冰了,你快看,好冷的一块冰!”

    “快放下,你是不是又皮痒了!大清早的,刚给你换上新衣,你就脏得跟只泥猴似的。”看着四妹一身雪白地皮袄,满是水渍泥浆,与皮袄上纤尘不染,白洁光灿的三妹吴慧禾,形成鲜明的对比,吴紫妍双目一瞪,一抓吴慧苗,按到膝盖上,像征性地在她屁股上拍了几把。

    “哇呀呀,打死人了……大姐欺负小孩子,咦,三姐,你怎么哭了?”挨揍的次数多了,吴慧苗都已经成了老油条,嘻嘻哈哈,浑没有将“盛怒”的大姐放在眼里。

    “调皮捣蛋的小鬼头,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吴紫妍拿自己四妹无可奈何,接过蓝狐递上来的毛巾,为她擦起水淋淋地一双小手。

    “三啊,别哭了。你说说,找大姐有什么事?”搞定吴慧苗,吴紫妍又开始问起满脸委屈的吴慧禾。

    “我…我想在沐恩节的早晨给大姐……吹一首曲子……”吴慧禾小声哽咽道。

    “这就事?”吴紫妍一愣。

    吴慧禾学音乐的事,本来吴紫妍是极力反对的,认为这是戏子才干的事。吴家有门有脸的豪富之家,吴家的三小姐,哪能是一个戏子?还是吴辉让洪伯给吴慧禾请了乐师,见吴慧禾每天学得乐呵呵地,喜气洋洋,吴紫妍心软了,最终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万料不到,在沐恩节的这一天,五岁的吴慧禾,会特意跑来给自己吹奏。

    “嗯……”吴慧禾含泪点点头。

    “好吧,你吹吧。”

    吴紫妍性情刚烈,有男儿之风,女红与听小曲这种事,与她绝缘。

    看着三妹凄凄婉婉,柔柔弱弱的模样,吴紫妍越看越觉得自己这三妹像那些“勾栏”里的戏子,想起将来有一天,三妹拿她那双像是会说话的眼睛,泪汪汪地勾人,吴紫妍就有些不寒而栗。

    此股歪风邪气,绝不可长!过了沐恩节,那乐师要立刻逐出府!

    如泣似诉的箫声响起,曲调轻柔委婉,宛若一缕春风吹进众人的心窝,暖暖融融,又像是徜徉在母爱的海洋里,无拘无束……

    明月朗,相对念亲恩。吴慧禾吹的正是名曲《沐亲恩》。

    一曲终了,书房内寂然无声,吴紫妍眼圈发红,多悉善感的女婢蓝狐,襟然泪下,只有小屁孩吴慧苗,很快便回过神来,欢快起拍起巴掌,嚷嚷道:“三姐吹的好好,三姐再吹,三姐再吹……”

    “你这丫头!”吴紫妍有些啼笑皆非。

    “大姐,我想二哥了……”吴慧禾念着吴辉的好,是吴辉让洪伯给她请的乐师。

    “小鬼头,你呢?你想不想你二哥?”吴紫妍闻听向趴在自己腿上的吴慧苗问道。

    吴慧苗闻言,小脸蛋儿一苦,习惯性将手指伸进嘴里,想了想,道:“要是二哥回来后不抢我花糖,我就想他。”

    “你啊……”

    吴紫妍伸手一戳吴慧苗的额角,无奈地摇摇头,“蓝狐,去请洪伯过来。我倒要问问,他将二儿与小风藏哪了,连沐恩节都不回家!”想起每次问洪伯,吴辉与洪风的去向,洪伯皆是一脸神秘地“暂且保密”,吴紫妍就纠结不已。

    若是被吴紫妍知道,“暂且保密”这四个字来自吴辉,洪伯只是现学现卖罢了,不知道会有何感想?

    须臾,蓝狐请来洪伯。

    “洪老,沐恩节好啊!”吴紫妍心中有气,学着下人的口吻,口称洪老。

    “大小姐也好。”洪伯苦笑,心中明白,大妞这是为二娃的事,跟自己堵气,只是野蜂们的存在,传男不传女,非吴家大祸时不可暴露,这是老太爷在世时就定下的规矩,自己哪能忤逆。

    “沐恩节了,二儿与小风也不能回来?”吴紫妍气哼道。

    “这个…...暂且保密。大小姐放心,二少爷与风伢子不会错过离宗的大选。”洪伯守口如瓶。

    又是暂且保密!吴紫妍听的一窒,拿眼向吴慧禾与吴慧苗示意。

    “洪伯……”双胞胎姐妹见状,迅速地扑向洪伯,一人抱住一条大腿。

    吴紫妍心里暗乐,看洪伯这次怎么办?结果,此念还没有转完,洪伯有如变戏法般,从怀里摸出一根温润的玉笛,还有一包花糖。

    “哇呀,花糖,给我的?洪伯最好了!”

    “谢谢洪伯!”

    “好了,去玩吧。”洪伯溺爱地揉揉双胞胎姐妹的脑袋。

    姐妹俩欢呼着跑出书房。

    “大小姐,若是没有其它事,老奴告退。”欠身一礼,洪伯也快步离开书房。

    吴紫妍一时间与蓝狐面面相觑,什么时候,洪伯居然也如此惫懒?

    ***

    秋家大院。

    千年世家,千年沉淀,气象万千,威严厚重。

    族老秋耕升别院外,一身雪白裘衣的秋律明,正在向侍卫打听父亲秋耕升,是否已经参加完“年关族老会”回到别院?

    秋律明今年三十二岁,已经有三位侍妾,百白无须,一米八多的身高,脑袋上别着玉簪,挺拔俊秀,目如朗星,洗髓换血九级战士的修为,使得他并没有像一些不知自爱的二世祖一样,一副酒色过度地疲惫与颓废,神采奕奕。

    良好的世家教育,又使得他看起来,识量宽和,风度翩翩。

    这就是吴紫妍的未婚夫!一个表面上看起来,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少爷,老爷在书房,传您入内相见。”一名侍卫去而复返,抱拳弯腰,毕恭毕敬。秋律明是秋耕升族老的二子,在整个秋家大院内排名第八,以秋律明的才貌品相,即没有像兄长一样步入军界,也没有涉足政坛,明眼人都知道,手掌族中一半财权的族老秋耕升,是准备在将来让其接过自己的权柄,掌控秋氏一族的财政大权。

    “父亲。”进入古色古香的书房,秋律明神色恭敬地长揖一礼。

    “你来了。”秋耕升老脸乌云笼罩,抬起眼皮,瞟了自己儿子一眼。

    “父亲,族老会上,其它族老又给您添堵了?”秋律明端起茶壶,满了一杯,递给自己父亲。

    “父亲这个位置,族中许多人眼红,他们哪能父亲讨得了好去。”秋耕升轻呷一口香茗,淡声道。

    千年秋氏,族中山头林立,每一位族老都有自己的派系,秋耕升手掌一半财权,早已经成了几位族老的眼中钉。

    “吴家子,还没有消息吗?”

    几个族老逼得越来越急,就连族长也开始沉默,若是再拿不出出色的政绩,日子难熬,秋耕升对吃下秋溪富商吴家的心,开始显得迫切。秋耕升需要吴家的财富,为自己增添政治砝码。只是委屈自己明儿了,要娶一个商家女为妻。

    “还没有……据查,吴家子半年前跟随粮队出城后,至今再无音讯。不过,父亲放心,离宗大选生在即,吴家子天赋异禀,成为离宗选生没有任何问题,夏天时,他必会出现。”秋律明一脸自信。

    “吴家子必须抹去,必要时准许你调动‘秋刀组’,我不想在看到他成为接收吴家的障碍。”秋耕升言罢,又状似漫不经心道:“听说,你最近与李家的女娃走得很近。”

    “父亲,那只是逢场作戏罢了……”秋律明闻听一愣,耸耸肩。

    “我不管你是什么,在迎娶吴家女过门之前,我不想听到任何流言蜚语。”秋耕升缓缓道。

    “是,父亲。”秋律明肃容应诺。

    秋耕升不再说话,阖上双目,摆摆手,挥退秋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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