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被nǎǎi拍了一巴掌,说是哪有不提前打招呼就匆匆上门的,不但无礼,还招人笑话。堂堂侯府丢不起那个人。她老人家把侯府的门风看得比天大,不容许有丝毫失礼之处。骤处高位,有些过于拘谨这可以理解,老人家吗,顺着就是。对不对先不管,只要她顺心,能多活几年,就是云烨最大的幸福,有个nǎǎi疼比什么都好。
在云烨来说,上老牛家里拎一坛烈酒,包几样卤菜,便衣便服兴冲冲的去最好,不见怪,不摆阔以晚辈礼拜见最好。老牛大概也喜欢,要是摆开仪仗轰轰烈烈的去,不挨揍是侥幸,挨揍是必然。
老nǎǎi又要给云烨擦粉,说唇红齿白的美少年不打扮可惜。老nǎǎi这话有王婆卖瓜的嫌疑,云烨宁死不从,擦了粉他有烧房的心思,更不要说大姑姑手里还拿着一朵绢花。
旺财死活要去拦不住,就跟着吧,谁家的马有喜欢串邻居的。如今家里最闲的就数它了。早晨马夫陪着绕朱雀大街跑一圈,路上遇到买食物的就上前闻闻,可口的就嚼两下,不可口的就打个响鼻转头离开,弄得马夫不是赔礼就是付账,你别说旺财的每个月的例份比马夫高。[ ~]见到挑担卖稠酒的最是高兴,不喝上两碗不动地方。现在每天都有卖酒的在这个时间等旺财,招呼打的跟遇到亲人一样,旺财还不独,每次喝酒都请马夫,也不知真假,反正马夫是这么说的,每天回来哥俩都摇摇晃晃的。云烨不管,旺财的例份够它吃个零嘴,喝个小酒,生死兄弟只要过得愉快,管它请谁喝酒。jǐng告马夫,只要不亏待旺财,随他做主,要是旺财受到委屈,不是打两板就能过去的。
老庄去了庄上,要安排军中退役的老弟兄,拖家带口的也百十号人,城里安排不下,他们也喜欢到庄上,开还能领地种,都是庄稼人,离开土地就要老命了。新修的侯府听老nǎǎi说气派,十进的大屋,占地几十亩,一水的青砖瓦房,院多的让人老迷路。老nǎǎi最看重的就是超豪华的牌坊,离三里地都能看到硕大的云字。要不是孙在京城,她根本不会到老宅睹物伤情。
本打算让兄弟们都住到家里,遭到老nǎǎi,姑姑们,以及庄三停的集体反对。说哪怕屋空着,也不能准许护卫进后宅,最多在前院呆着,后院是禁地。非主人不得入内。这是什么怪习气,没有一点物尽其用的jīng神。说到最后,老nǎǎi烦了,说家里的事不要男人家cāo心,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
又到了太平坊,嫉妒心驱使云烨把这里叫太平房,一群老不死的,武力超群不说,没一位是自己这个小小侯爵能找惹得起的。老牛家很平常,或许是家里人不多的缘故,宅居显得朴实,青砖碧瓦的,一个字结实,墙上开的洞洞可以当shè击孔,角楼视野开阔,便与指挥,就差在墙头放几架投石机,再安上几架床弩,就是一个完整的战阵堡垒。【叶*】【*】杀敌的利器。
驼背的老仆颤巍巍的前面带路,嘴里含糊不清的唠叨说是家里好久没客人登门了气氛冷清,还说上次送吃食上门的女长得好看,很希望再见到。云烨想抽他,给你家送吃的,你连人都惦记上了,太气人了,这样的阎王殿你指望宾客盈门?
老牛大马金刀的坐在矮榻上等着云烨见礼,旁边一个胖胖的妇人站在塌旁煮茶,右手的矮几边坐着一位面容清秀的裘衣
年轻人,不用说这是老牛全家,他没有乱七八糟的妾侍,家里也没有花枝招展的丫鬟,送云烨到后宅的还是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仆妇。老牛拒绝了公爵的封号,只愿做一位侯爷,低调的一塌糊涂。
腰还未直起来,就听老牛说,
“老夫当你眼睛长脑门上了,快一个月了都没来请安,侯府的门槛低了?”这老家伙嘴太毒了,一上来就扣一顶狗眼看人低的帽,别说云烨顶不起,就是太背这句评语也会寝食不安。
“牛伯伯哪里的话,迟迟未登门请安是小侄的不是,家里一塌糊涂方才理顺,这就急急忙忙跑您这里讨碗酒喝,除去给翼国公看病,您府上可是第一位呢。”
“哈哈哈,小还是油嘴滑舌,xìng讨人喜欢,知道怎么让人高兴,见过你婶婶,”老牛心满意足的给云烨介绍家人。
“小侄云烨给婶婶请安,婶婶安康否?”
"常听你牛伯伯说起你,是一代英才,婶婶一直盼着见你,今rì相见果然一表人才,只盼着你多来家中坐坐,你见虎哥哥行走不便,少年人多亲近才是。”很和蔼的妇人,云烨很享受这种家庭式的谈话方式。
“小烨莫怪为兄,你头次回长安,为兄没能到府上拜见老夫人失礼了。”坐在毯上的牛见虎努力的坐直身给云烨見礼,他不是一个善于谈话的人,一句话下来就涨红了脸,手也局促的不知放哪里好。
“见虎哥哥多虑了,等会小弟给你看看伤腿,”云烨早就有这个打算,听说牛见虎十八岁时与旁人赛马,不幸失手从马上掉下来,被马踏伤小腿,由于伤情严重,只好锯掉一截腿,如果小腿存留一部分,云烨还有办法做一条假腿给他安上,只要经过锻炼一段时间,就会和常人无异。如果膝盖也锯掉,那就没办法了,以现在的条件,没办法制作出两个反关节,并保证它们运转自如。脚腕的活动范围相对较小,只要保证卡簧的质量,制作一只假脚还是有可能的。
牛见虎可能对自己的腿已经不抱希望,只是感激云烨记挂着自己的残疾。
老牛则不同他见识过云烨的本事,不说别的,就给老秦施展夺血续命之事就传的整个长安城沸沸扬扬,为验证真假,他昨rì亲自上秦府探望秦琼,几rì没见,老秦现在满面红光,中气十足,虽说上阵杀敌不可能了,但是骑马行走如同常人,昨rì还吹嘘,只要再将养些时rì,就找尉迟老傻比拼枪法,绝不让这个老家伙专美于前。既然能让病骨嶙峋的老秦骑马就没理由不能让儿站起来,这五年,眼看着以前生龙活虎的儿逐渐消沉,成了他最大的心病,云烨这小是出了名的不见兔不撒鹰的主,他说给儿看脚,那就有八分把握让儿站起来。
“牛伯伯小侄今rì特地从家里带来一些吃食,还特意给您弄来一坛好酒,不如咱们今rì午食就喝掉如何?”
“喝个屁!你见虎哥哥如今还瘸在地上起不来,你还有心思喝酒?这就给见虎看脚,只要让见虎站起来,老夫家里的酒随便你喝。”老牛蹭的从矮榻上站起来,揪着云烨来到见虎面前,。
“父亲,孩儿的脚都锯掉了,你就不要为难小烨了,再说,您这几年不是找遍了长安名医不也是没办法吗?”
“你懂个屁,那些庸医怎么和这小相比,他要是有一天说男人能生孩你老我都信。”
“云哥儿,你真的有办法让虎儿站起来,如同常人一般?”牛夫人还是了解丈夫的,没希望的话,老头不会再给儿假的希望,她一时紧张得发抖,话都说不利索。
"只要见虎哥哥膝盖完好无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云烨笑眯眯的说,能给别人带来希望,这种事多做些无妨。
话音刚落,牛夫人就“咯喽”一声晕过去了,老牛搂着老婆笑的须发皆张,老泪纵横。牛见虎跳着扑上来抓住云烨衣襟连声说:“小烨,我只是没有脚,膝盖没事,你看,你看!”
扶住牛见虎让他坐在矮榻上,掀起衣袍,退下包伤腿的布帛,检查骨骼,不错,胫骨,腓骨完好,他的脚自脚踝处断去,这对假肢制作不是难题,只要找到合适的材料,再辅以百炼钢板做骨架,不难,当年在成都考高级技师变态老师出题就是用一堆硅胶,塑料自己制作模具,再一点点用切刀,用钳工工具修锉出外形,还要合乎尺寸,找来一位残疾人装上,让残疾人评判舒适度,合体度,各方面标准合格才可以评上高技。只是没有硅胶,这难不倒云烨,用牛筋来熬制,和硅胶几乎没区别,质量上甚至超越硅胶。在不考虑成本的条件下,大象筋估计老牛都会找来。
全家像等待宣判一样等待云烨发话。
"见虎哥哥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脚?告诉小弟这就给你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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