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守强捂着腮帮子向他告状时,米秋阳把所有火气都发在了他身上。
“哼!还是一个堂堂的治安大队副大队长呢,怎么连一个手无寸铁的人都制服不了,我真是白养了你们一群废物!”
说归说,老米知道,赵一江赖在这里不走终究不是个办法,于是硬着头皮走进了留置室,见一江翘着二郎腿悠闲的样子,也不敢急,于是尴尬笑笑道。
“呵呵,赵大局长,我听说你还不想走!怎么,在我这里呆不够了咋地?”
赵一江见终于来了一个能主事的领导,心想,米秋阳啊米秋阳,不要以为狗眼看人低没有代价,我赵一江能把你抬起来,就能把你再压下去,如果再不识趣的话,有你老小子好瞧的。
“是啊,米局,给我带了明晃晃的手表把咱请到这儿,您总得给个说法,对吧?我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出去。要是因为犯了法传到我们民政局那儿,以后我也没法在局里混了,您说是吧?”
“呵呵,兄弟,我年龄大痴长几岁,所以老兄我奉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别弄到最后谁也收不了场。”
米秋阳既不想轻易认错,又想赶紧请走这尊瘟神。可世上哪有这样便宜的美事?赵一江不但不上他这个当,见他死不悔改的样子,而且更不想走了。于是一下子冷下脸来道。
“哈哈,笑话!米秋阳,想当初我是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做的。你刚才说谁也收不了场?哼,我非要看看今天究竟是谁下不来台!”
米秋阳知道,赵一江不同于普通老百姓,一般人即使抓错了。吓唬两句就有可能变老实,这招用在他身上根本行不通。不过他再难缠,自己也必须要把这块难啃的骨头吃下去,绝不能把矛盾上移,让洪寿书记和水县长认为无能。
“那好吧。你有什么条件可以先跟我说说,我能说了算的都答应你。”
不等赵一江提要求,米秋阳自己现列举了几项出来,其中就包括李居朋免费学车,让交警大队二中队的齐延河队长向他道歉,“哦,对了,如果你对王守强不满意的话。我让他也向你道歉。哦,可以去你们民政局公开道歉,你看行吗?”
在米秋阳看来,这是自己权限范围内的事情,都可以说了算。因为临回局机关时,水县长曾经告诉过他。一定要尽快把赵一江给放了,有什么条件先答应下来。以后再说。但是,他恰恰忘记了自己是最需要向一江道歉的人!
其实。赵一江对这些人道歉的事情并不在意,他生气的是米秋阳狐假虎威、为虎作伥!好了伤疤忘了疼,娶了老婆忘了娘。对这种人,一江不想继续与其交往,但他也绝不会让骑在自己头上拉屎的人像没事一样。
今天自己之所以到这种地步,有一多半是拜米秋阳所赐!这个仇不能不报,前两天去省城找苏省长汇报之后,肯定起到了效果,要不这群狗崽子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但是,在情况还不十分明朗的情况下,自己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以免让这个势利鬼再讨到什么便宜。而且米秋阳等人只不过是一群傀儡,凭他们的势力是不能把自己怎样的,要找自己也要去找那些背后想拍砖的人。
“那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暂且饶了他们。不过米局,如果王守强他们去我们局的话,很难让人相信我没有犯法,这事恐怕还要麻烦您老人家亲自跑一趟,亲自对我们蔡局长说:蔡局,对不起,我们抓错人啦。同时,我希望类似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次发生,否则的话,就不像今天这么简单了!”
听赵一江提出这项要求,老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有心想不答应,又怕赵一江揪着这件事情不放,水县长也有可能会怪罪下来。可一旦答应,自己向民政局赵一江副局长低头认错的事情,恐怕第二天就会传遍整个县城。怎么办!反复掂量了一阵子,他才一咬牙说道。
“好吧,我答应,咱们这就去!”
夜长梦多,把赵一江请到这里来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如果再耽搁下去,事情会变得愈加复杂。米秋阳只能好汉不吃眼前亏。当他带领王守强、齐延河等人来到民政局时,局机关里的人立刻一传五、五传十的聚拢了过来,这种阵势让蔡明理也吓了一大跳,他以为赵一江终于要栽了。可是,当他看到米秋阳阴沉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时又迷惑起来,怎么回事?
“呵呵,老米,哪阵风把你给吹来啦?”
“哼,邪风!”
“啥?”蔡明理一下子没听明白意思,又好气地追问了一句。米秋阳没有理会,只是吞吞吐吐道:“老蔡,麻烦你把你们局中层以上干部请到会议室里,我有事情向他们宣布……。”
在蔡明理、民政局班子和中层干部会议上正式宣布自己无罪,这也是赵一江提出的条件之一。蔡明理虽弄不懂米秋阳这样安排的目的,但他为了看赵一江的热闹,赶紧吩咐局办公室主任邱作超召集所有中层以上干部,到会议室里开会。等大家到齐之后,赵一江大摇大摆地坐在了班子成员中间。大会议室里,只剩下米秋阳带来的几个人,耷拉着脑袋,等候局长的命令。
“呵呵,各位领导、同志们:今天,由于误会,我们县公安局错误地抓走了你们局副局长、县残联会长赵一江同志。为此,我谨代表我们公安机关,向赵一江同志致以诚挚的歉意,由此产生的一系列不良影响,我们局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承担一切后果!”
现在,在民政局广大干部职工眼里,赵一江副局长几乎成了传奇式的人物!也越来越受到他们的尊敬。这位年纪轻轻的局领导,不仅嫉恶如仇,喜欢伸张正义,而且把前后两任公安局长玩弄于股掌之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因此,一听米秋阳这样宣布,不管事出何因,大家都给一江鼓起掌来。
而同样坐在主席台上的蔡明理、裘荣等人,却尴尬异常。他俩做梦也没想到,赵一江几乎在后有追兵前有阻截的情况下,还能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此人真是不敢小觑!
蔡明理貌似对这种意外已经习以为常了,而裘荣却在心里犯开了嘀咕:怎么,难道自己几次写的匿名信都不管用?还是王洪寿甘愿戴顶“绿帽子”,或许是自己神经过敏,张晓梅和赵一江之间清清白白,根本没有什么事发生?不,绝不可能!
在这里,米秋阳倒是显得十分有领导气派,并没有让王守强等人受过,他自己毅力承担下了责任。而赵一江也没继续追究下去,还有意见令他挠头的事情在等着办理,如果此事处理不好的话,后果同样难以预料!
等众人散开离场之后,他回到自己办公室,稍微定了一下心神,然后给王涛打了一个电话,约了这个比自己大五岁的青年。
王涛在县水务局工作,任征收一科的副科长。他已经结婚,平时几乎不会县委大院那个家。与赵一江也是第一次见面,两个人寒暄过后,一江开门见山道。
“王科长,咱们第一次见面,可能有些唐突,但有件事情我不得不说……。”
临来之前,赵一江已经在电话里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因此,王涛知道他是“妈妈”单位的领导,但是,这位年龄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年青人究竟要和他什么事情,王涛心中却没有底,不知道一江找他是有私事相商还是有公事相求。
“呵呵,没关系,有事您直说吧!”
说实话,赵一江虽然约了王涛出来,但他同样底气不足。眼前的年轻人一副心事重重不苟言笑的样子,触动了一江心底最敏感的那条神经。他同样从小失去母爱,深知没有妈妈的苦楚。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自己贸然揭开他始终回避的那个问题、那道伤疤,究竟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一江没有太大把握。
但是,为了晓梅姐的将来,为了让王洪寿不再伤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江又必须要硬着头皮前来。
“那好,那我就坦诚以告了。王涛,你爸爸要跟晓梅姐离婚,你有什么看法?”
这话刚一说出口,一江看到对方眼神里立刻闪烁出一丝非常明显的愤怒表情,但又平复了一下心情,压了下去,因为王涛没弄明白,这位名义上是“妈妈”领导的年轻人,与自己交谈这么**的话题,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没意见,他们自愿吧!不过,我……妈怎么会告诉你……。”
一江知道,这句话王涛会迟早问自己的,而且自己与晓梅姐的事,迟早也会让他知道的。但是,他相信对于母亲不明不白的离世死亡,对于后妈张晓梅含辛茹苦地把他抚养长大成人,王涛更有切肤之痛!于是,他迎着对方的目光坚定说道。
“谢谢你,因为,我同情你妈妈,甚至……很爱你妈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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