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基本是没有中秋佳节这个概念的,因为学业紧张,又没有假期,如果没有课,他们大多数在校园的树荫下或图书馆里看书。
骄阳探照,林荫葱葱,三三两两的男生女生,或坐或倚,手捧书本在贪婪地汲取书中营养。这一抹温馨优雅、富有书卷气息的风景,勾起了赵一江残留在心底的那最柔软的回忆,多少年没经历过这种场景了,经过社会这所课堂的磨砺,心愈坚情愈硬,这种单纯浪漫的情怀几乎消失殆尽。
即使现在披上了二十岁的外衣,并进入京大重新回炉深造,因为在校园的时间太短,也很少有这种景象再现,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假使在繁忙工作之余能抽出几个月的时间重温旧梦,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并珍惜。
当赵一江手拿一支娇艳的玫瑰,另外一只手拎着好几个包出现在女生宿舍门口时,被一位臂箍红袖章上书“舍管”俩字的大妈挡住了去路。
“站住,干什么的?”
一江笑笑心想,坏了!还真是不赶趟了,怎么忘了不管哪所高校。女生宿舍门前肯定都有这道“拦路虎”,不过这难不倒他,方才想年轻一把的心思猛然跃上心头。
“大婶,俄走亲戚!来看我妹。给她带东西了呢,她就在这……。”
大妈显然被这个外貌英俊、打扮也不土气,但那满口方言普通话给弄得有点糊涂。这小子是不是也想骗老娘啊?哼,没门!自己经常遇到这种装疯卖傻想混进女生宿舍的家伙,不管真假,决不能让他轻易得逞。她像怀疑“特*务”一样的眼光并没有瞒过赵一江。
“大婶,您看,这是俄从老家捎来带给俄妹的东西。都是我们本地的,俄娘说了,非要让我见到俄妹才能给……。”他依旧用惠阳普通话不紧不慢地与大妈纠缠,神色坚定。态度诚恳,并没有像其他男孩子想混进去与女朋友约会那种急迫表情。
大妈迷惑了,拿不定主意放不放他进去。赵一江也不着急暗自偷笑,甚至好像十分劳累疲顿一样,半蹲在了地上看风景。此时。不断有女生身穿白色医护实习衣进出,将窈窕身段包裹在白衣内,走起路来哥哥风姿卓越,袅袅婷婷。别有一番韵味。
“阿姨,我要进去啦。谢您!”
突然,一个小伙子冲到大妈跟前。摇晃了一下手中拿着的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了声招呼直接冲进了女生宿舍。大妈想拦没来得及,等看清楚小伙子模样之后不再追赶,口中还热情说道:“去吧去吧。”这位显然是一个“关系户”,跟大妈熟悉。赵一江不干了,怎么什么地方也走后门?他站起身来指着小伙子背影与大妈讲起道理来。
赵一江虽满嘴土话,但身材高大英俊,打扮不俗,早已引起了女生们的注意,听见宿舍门口的争吵声,有女生好奇地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往下边看,并指着赵一江的样子指指点点着。
“你……你也去吧去吧,记住,送完东西赶紧下来!你说你,大老远来就来吧,还从家里带着鲜花,你妈妈也不知咋想的,给闺女送这玩意儿,这东西又不当吃不当喝的,费那么大劲干嘛呀?从老家带过来不容易,幸亏没凋谢。”
大妈招架不住了,充分发挥京城老妈子的优点,嘴里絮絮叨叨地批评起赵一江的妈来,催促赵一江赶紧进去。当时几乎没有送女孩子鲜花的,赵一江手中那支玫瑰,并没有引起大妈的疑问,反而替他担起心来。
“哎,谢谢大婶。”
赵一江得令赶紧窜了进去,几乎跑步冲到柳凝凝所在的401室,却看见门口有三四个男生手里拿着东西在徘徊,一位女生身体挡在门边不放他们进去,有男孩子在不断哀求着那位女生。晕,看来关系户还真不少,不会都是找凝凝的吧?一江心想。
“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柳凝凝不在,她在这儿也不会要你们的东西,赶紧走吧,要不我喊人啦!”
赵一江一听明白了,这几个小伙子果真是冲自己老婆来的,不过也难怪,像凝凝那样的大美女,走到哪儿都会成为焦点,想来在京医大也遇到了不少追求者。以前没听凝凝说有这种情况,现在既然遇到了,嘿嘿,陪他们玩玩也不错。嗯,她这个舍友同学当“守门员”还是挺合格的,替自己把门把的不错!一江拿着东西也混到前面。
“小……小妹,俄是来找柳凝凝的,她在不?”
“哼,你是谁?不是说了吗,不在不在!你以后再找她吧。”
那女生斜着眼睛看了赵一江一眼,她对这个小伙子印象不错,起码说话的口气和外貌不令人反感,不像刚才这几个男生一样,好像自己是他们家的丫头,人家柳凝凝早已成为了他们的私人物品一样,上来就是一句“给我把柳凝凝叫出来”,这怎么能不令人讨厌呢!因此,既然说了柳凝凝不在,不好改口,但她给赵一江留了一条后路,让他以后再来找。
“呵呵,俄是她哥,从老家过来送东西咧……。”
“哥?”
“哥!”
赵一江这一句“哥”不要紧,几个男生还有那个女生都瞪大了眼睛,把目光一起聚向他。那眼神充满了惊喜加惊奇,好像现在柳凝凝反而不重要了,一江成为了主角。
起初,躲在房间里的柳凝凝并没有听清赵一江的声音。但她知道今天小海要从惠阳过来看自己,因此哪里也没去,专门在宿舍里呆着,没想到却引来了好几个苍蝇,她只好告诉好友替自己挡着说她不在。当后来听到赵一江用惠阳口音夹杂着普通话说话后,凝凝忍俊不禁,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箭步跑到了门口。
“小海。你来啦!”
尽管魂牵梦萦,但凝凝淡妆素裹出现在赵一江面前时,还是令他感到震惊!只见凝凝长发如瀑,凤眉弯弯。明眸如月,琼鼻高耸,粉腮微红,鹅蛋娇靥双颊幽兰般宁静自然,光洁的肌肤如脂欺雪。不禁他呆。跟随在身后的那三四个男生嘴里亦不约而同地发出“啧啧”赞叹之声。
本来,赵一江并没有想在凝凝这儿呆很长时间,今天他最重要的任务是回爷爷家,给老人家请安。反正来京城要呆好几天时间。自己又有车,随时随地都可以跑过来看凝凝。但是看现在的情况不同了。京医大的“情敌”太多,必须要先把后方阵地巩固好。这样才能放心去办其他事情。
“大大……哥,您这么远来看凝凝,能不能请您吃顿饭。”
面对突然出现的“大舅哥”,男生们自然懂得曲线救国的道理,先把赵一江搞定,就不愁得不到美女的青睐了,于是有人殷勤地邀请赵一江。对于这几位男生,柳凝凝虽然认识,但不太熟悉,因为每天围在自己身边的男孩子太多了,她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情理会他们,对他们写给自己的情书、送来的东西也一律退回或干脆扔进垃圾箱。
“好……好吧!”
既然戏开演了,赵一江决定装到底。柳凝凝却非常不开心,她希望过一个两人世界,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之情好好倾诉倾诉。但既然一江答应了人家,自有他的道理,于是凝凝乖乖跟在身后,看看这几个男孩子有什么安排。
钟彬守候在门口,但赵一江没有上自己的车。他知道,对付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必须要拿出让他们震撼害怕、自叹弗如的真家伙,彻底打消掉他们自以为是的东西,才有可能低头。这场戏必须要演好,演到四个人知难而退再也不敢继续纠缠柳凝凝为止。因此,走到彬子跟前,低声跟他交代了几句,才拉着柳凝凝的手离开。
除去赵一江,有四个男生,加上柳凝凝和她的好友季飞霜共七个人,选择在了京城饭店。
那位挑头请客的男生,开始还春风得意,权衡了一下感到自己赢得美女芳心,赢得土老帽“哥哥”首肯的可能性最大。等到赵一江直接招呼了一辆面的说去“京城饭店”,他心里就感到有点不对头,等看到赵一江点得那些菜,心里有了凉意,但被追求“爱情”这个高尚问题的驱使,表面上还显得满不在乎。等大家都坐定,赵一江一反在京医大时的土样,变得神采飞扬起来。
“既然大家都坐下了……,”赵一江话说一半,看了看等待他发表重要“指示”的男生们说道:“那咱们就开始吃吧……。”
说完,他自己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今天还有好多事,他需要开车,因此赵一江不准备喝酒,再说与这几个愣头青拼酒没什么意思。柳凝凝忍住笑,优雅地招呼季飞霜开始夹菜,她知道自己心上人最善于捉弄人,这几个自以为是的小男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挑头的男生本以为赵一江神色一改,那神情颇像个领导或长辈一样训话,没想到这小子只是一个吃货,看到京城饭店上来的好菜好像八辈子没见过一样,心里开始轻视起来。
“呃!”酒足饭饱,赵一江故意打了一个酒嗝,放下筷子开始进入正题,“你们几个说说吧,为啥要追求俺妹子,你们能给她提供什么样的条件,或者说你们有什么地方能配得上她,让她衣食无忧,心情愉快!”
挑头的男生第一个站起来,“我爸是京城市XX局副局长,我们家在京城,物质条件优越。我保证让柳凝凝不受欺负,并给她幸福。”
“副局长是多大的官啊?”赵一江心想,京城市的副局长,也是副司级干部了。怪不得这小子最嚣张最有恃无恐呢!
“嘿嘿,哥,也不算什么大官,呃,怎么说呢,就好比……就好比你们老家那个市的副市长吧。”这句话不知想说明自己谦虚还是骄傲!
“嗯,你算一个!”
“谢……谢,哥……。”挑头男生刚要欣喜若狂。却发现这句话貌似有语病,什么叫他算一个啊,怎么你还想把你妹妹分成好几瓣啊?他想纠正一下,却看到赵一江已经把脑袋冲另外一个男生扬了扬。
“我……。我在物质方面虽然比不上他们,但有丰富的精神世界,一个多月来,我已经为凝凝创作了一百多首诗,那是我殚精竭虑、一丝不苟。倾尽心血创作的惊世佳作,可以说,凝凝是我诗歌创作的不竭动力和源泉,离开了她。我……我不知还能不能活得下去……。”
………………。
在来时的路上,赵一江已经了解了他们的一些情况:一位是官宦子弟。一位家是土财主,一位是文学青年。另一位出身军家,老爸在部队当官。不过四个人相同的地方家都在京城。听完他们一个个表白,赵一江心想,得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嗯,你们四个人的条件都不错,要是四个人的优点结合在一起,保不准我就会同意。但我们家柳凝凝只有一个,总不能分成四部分每个人一截吧?现在又不能搞决斗那一套,你们看怎么办啊?”
“噗嗤……。”坐在一旁的季飞霜被逗笑了,这人一本正经的样子真逗,凝凝这个“哥”还挺幽默的。
赵一江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但是,如果你们继续这样胡搅蛮缠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们家凝凝不是商品,她有自己的思想,只有她能决定自己的归属和感情,这样吧,加上我,咱们五个比一比,她选择谁咱们得尊重她的意见,毕竟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大家都懂吧?”
“啊?你……你不是他哥吗?”
“怎么了?我们老家把男朋友都叫哥。”
大家都惊讶起来,但想想柳凝凝这样的大美女,不管到了什么地方肯定有人追求也就释然了。
“好!我同意!”文学青年首先点头,这五个人里,属他家庭状况一般,如果男人比,他肯定居下风,如果让凝凝选择,他自信还是机会挺大的。
“小海哥,咱们走吧,我回去还有事呢!”
“不行,你得亲口说出来!”挑头副局长的公子首先发难。
人家柳凝凝话里的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你们谁都没戏,只有她的小海哥入围。但挑头男这句强人所难的话,就太不地道了,你逼迫一个女孩儿直白的表露自己的心迹,绝非一个高雅有知识的人所为。果然,赵一江一听这句话脸色马上冷了下来。
“我说兄弟,你太激动了吧,难道凝凝还没把意思说透吗,你什么地方不服气?”
“我……我就是不服气!”
这就有点胡搅蛮缠了,赵一江被气笑了,他缓慢地击了几下巴掌,钟彬领着京城饭店的老总走了进来。
“赵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无论当时还是现在,京城饭店在历史上的独特地位和政治背景,让一般人根本不敢小觑,能指挥动这位依然有行政级别,而且级别并不在挑头男老爸之下的老总,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不用他多说话,只要现身在赵一江他们所在的这个包间,就已经证明了赵一江的地位。而且看现在的情况是他们两个人显然早已在门外等候了一段时间。这四个小青年虽然是愣头青,但大家对京城饭店的地位还是了解一些的,尤其是挑头男更应该知道这个内情、认识眼前这人是谁。
“呵呵,没事,谢谢您李总,感谢贵饭店的良好服务,彬子,麻烦你去把餐费结了!”
这顿花销,没有1000多块钱拿不下来。刚才挑头男硬着头皮想以老爸的名义,先到前台商量商量赊账,还不知人家答应不答应。而赵一江随便一招呼,人家就来了,地位之悬殊可想而知。等李总出去,赵一江点燃一支香烟,拉过柳凝凝,然后又深吸了一口道。
“诸位兄弟,追求爱情,追求美女,是每个年轻人的权利,也是每个人的向往,我没有反对的理由。但是,你们追求的对象错了,而且跟我有关系,那我就不能无动于衷做旁观者了,今天咱们一起吃顿饭算是认识了,柳凝凝对各位的态度,相信大家亦心知肚明。”
说到这里赵一江轻轻揽过凝凝的柳腰,亲昵地将这位心爱的美女搂进怀里。
“我在奉劝各位一句,京城藏龙卧虎,不要自找麻烦、自讨苦吃,不属于你的你永远也不可能得到,话已至此,请各位好好琢磨琢磨,把你们拉来,请你们吃顿饭,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就不送你们回去了。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当中有人胆敢再纠缠柳凝凝,哼,那可别怪我赵一江翻脸不认人!”
说罢,领着柳凝凝和钟彬等人扬长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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