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学钊,没什么大问题吧?他也是个娃娃,不懂事嘛!小茚的脾气我了解,刚才进屋时很正常嘛!”
李学钊压在胸口的一块巨石终于卸下了大半。
“我可不是娃娃,都二十岁了!”一江似乎对宇老的叫法颇为不满,赶紧报上了自己的年龄。
“哦?”
此时,赵一江清楚,别看爷爷贵为省部级高级领导干部,儿子也已经是司长了。但在宇老面前,他还嫩得很,是名副其实的小字辈、新兵蛋子。因为打下江山的那批老人,至今健在的还大有人在,李学钊虽年过花甲,仍属于少壮派人物,无论资历、官职,都与宇老他们那批人相差太大,只不过他现在仍然工作在一线,可以调配的资源多一点罢了。别说李学钊,就连副总*理以上级别的干部,同样也得对宇老恭恭敬敬的。
一江勇于承担起责任,并不犯傻。一方面是为了替“爷爷”解围,另一方面是因为重生后,他有许多事情还没搞清楚,因此必须想方设法引起宇老的关注,即使挨一顿训斥也值!
果然,宇寰声闻言脸色一沉,“唔……,都是成年人了啊……。”大手摸着下巴,脸色瞬间变得相当难看,好像在思索怎样处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此时,站在宇老身后的宇芊茚一直悄悄瞅着爷爷的脸色,见老人家像要发怒,赶紧跑到前面来,做了一个谁也没料想到的动作:她伸出那双雪白纤细的柔荑,轻轻揉了几下爷爷的胸口,甚至顽皮地揪了揪宇老那青青光光的下巴,然后又跳开走到赵一江面前,羞涩地牵了男孩儿的手,拉着他就往内院跑。
“对不起,首长,您……您随便处罚我吧,都怪我管教不严。”
此时,李学钊战战兢兢,说话都有点结巴了。跟了宇寰声一辈子,老首长的雷霆脾气他最清楚,想当年叱咤风云,指挥几十万人马与敌人作战,说话一言九鼎。这些年虽然年事已高,仍然说一不二,任何人如果犯了错误,甭想在他老人家这里轻易蒙混过关,何况一江侵犯的是他最最疼爱的孙女!
宇老并没有理会李学钊的话,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赵一江和宇芊茚离开的方向,半晌没有发表意见。孙女这个动作,他非常熟悉,但凡自己要发脾气,或者她认为自己处理的方式不当,就用这动作来提醒自己息怒。
让他猜不透的是:李家这个冒冒失失的娃娃,把宝贝撞伤了的大小伙子,怎么会轻易得到小茚的谅解呢?过了好一阵子,好像才想起还有李学钊这个老部下站在眼前。
“哦,小李,百万裁军的事搞得怎么样了?”
“首长,唉,难啊,主要是思想观念转变太难了,到了基层执行起来有一定难度。不过,各级军事干部的思想还是统一的,执行命令不打折扣。”
见宇老主动问起了工作上的事情,李学钊就简单说了说这段时间以来的工作进展。去年,1号首长站在世界军事变革的潮头,敏锐捕捉到“现代战争是合成军作战”的重要发展趋势,提出要裁军,强调精简主要是减步兵,不是减技术兵种,要有强大的空军,把海军“搞大一点”,提出根据军队装备不断改进的情况,搞些合成军、合成师。在精简整编过程中,他对技术力量发展的重视程度超过以往任何时候。
李学钊知道,必须要正确领会中央精神。百万大裁军并非简单的人员裁减,而是通过科学的“加减法”,实现军队结构战略性大调整。终结“大陆军时代”,从陆军“一军独大”到海、陆、空、二炮科学搭配,从单一兵种到合成兵种,从各自为战到体系作战,我军各军兵种比例结构进一步趋向均衡合理。自己在军委就是具体从事这项工作的,千难万难都必须坚决克服。
“咦,小李呀,你从哪儿又冒出来这样一个孙子呀?面生得很呢。”
在宇老眼里,估计李学钊一辈子都混不到“老李”这个称呼,刚才当着两个小辈的面,称呼他“学钊”已经是很大情面了。每年春节,李学钊都带领他那一大家子过来拜年,对这个小伙子,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印象,现在李学钊却多了一个孙子,这不禁让老爷子有些好奇。
李学钊尴尬笑笑,“报告首长,这个……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快放个屁啊!”
没有外人在,宇寰声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爆了粗口。
“哦,是……是……这样的……。”李学钊擦了一把汗,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告诉了宇老,中间根本不敢有半句假话。
“哈哈……,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花边新闻呀?哈哈哈……,幸亏是现在,要是刚解放那会儿,不扒你几层皮才怪呢!嗯,瞒得挺严实的,对了,小孙知道这事不?”
正说着,宇老的秘书沙千里走了进来,好像有什么事要汇报,宇寰声示意他先出去等候一下,老部下这档子事,还是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李学钊见老首长脸色放晴了,紧张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宇老口中的“小孙”,是指自己的老伴孙慧韵。
“嘿嘿,她也是最近才知道。”
宇老虚点着他的额头气道:“你呀你,哼,鬼心眼子就是多!对了,你那孙子……,现在干什么呀?”
“报告首长,前几天刚刚找到认下,可能对我有意见吧,至今还不认老子,不叫老子爷爷……,”刚说到这儿,突然发觉在老首长面前,自己的用词似乎也不对,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嗯,我的意思是想让他上学。”
“哦!我看你这孙子本事不小,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小茚似乎与他挺合得来……。”
宇寰声同样也不管自己用词不当了。
刚才,宝贝孙女牵了小伙子的手,满脸羞涩地瞅了他一眼,然后蹦蹦跳跳往里跑的样子,在宇老脑海里回荡了很久,说起来,小茚欢快而又无忧无虑的时光,至少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自家孙女的心思瞒不过他,刚才那举动,根本是想不让自己因此而生气。令宇老纳闷的是:小茚好像还有点不想让自己训斥那小伙子的意思,真是奇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