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三节 马踏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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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苏文败,惨败!

    他一直以为中原战局在太原、在河东,他也以为西梁军的目标是李唐,绝不会动用大军来对付他,他却没想到战局倏然到了河北。

    他和利犯下了同样的错误,那就是不信萧布衣会先除外敌,后平内乱!

    萧布衣就给了渊盖苏文一个意外!在这个颇为寒冷的冬季,萧布衣趁唐军不能出兵之际,调用十数万大军包围渊盖苏文部。

    在李世民南归,柴绍北撤,李道宗所领的唐军无心应战、也无暇应战的时候,萧布衣准备给渊盖苏文一个教训。

    教训通常都要鲜血来渲染,才能刻骨铭心,痛入骨髓!

    渊盖苏文浑身浴血,身伤数处,这才冲出了西梁军的包围,可跟随在他身边的辽东军,由三万急速锐减到了三千。

    渊盖苏文已重创,不但兵受创、身受创、心亦受创。

    渊盖苏文本是个武功高手,中原外少有的高手。他出征血战,都喜欢身佩五刀,是为金、银、铜、铁、木五刀。

    金刀示华贵,银刀斩乱、铜刀断生死、铁刀动疆场,而木刀对他而言,是武技超凡的象征。他在辽东巡视的时候,曾经用木刀连杀十数名武功高强的刺客,可说是威震一时。

    在盖苏文心目中。真正地高手甚至飞花摘叶都可杀人。他以木刀取胜。虽算不上绝顶。但能是他对手地已无几人。

    可到现。渊盖苏文负伤而逃。银刀落、铜刀弯、铁刀断、木刀残。

    渊盖苏文一夜七战。浴血惨烈。到如今地他只剩下一把黯淡无光地金刀。

    他俊美地面容已满是汗水。他华贵地服饰已零落不堪刀虽在手泛着淡淡地光辉。映照他地身上时。只余惶惶。

    见西梁军四面围困地时候。渊盖苏文一颗心就沉了下去。他这才明白西梁军地阴险之处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以往地那种弱势不过是引发他地轻视之心。看围困地人马数量渊盖苏文已知道。他只有拼死冒险一战。根本等不得。

    若是半月前。他还能指望李道宗相助得知李唐大营已成空营一座地时候。他就知道。他被中原人骗了。

    在他心目中,中原人没有一人讲信用,当年的大隋如此,如今的李唐亦是如此。他本是非凡之将上决定,黄昏的时候就突围。他兵少粮不足无后援,若真等对手合围坚守些辽东军真的死无葬身之地。名将在于当机立断,渊盖苏文觉得自己是名将所以命令一下,马上带人突围。他知道若论形势,应该是东方最弱,可兵法有云,实则虚之,他决定向西突围。

    西方有重兵,但西梁军仓促之中,立足未稳,定然不会想到他有这种惊天的胆子。渊盖苏文做出决定的时候,也有点钦佩自己的胆量。

    不过他毕竟不是鲁莽之辈,在准备向西杀出的时候,还是用声东击西的策略,命手下带三千人马向东突围,吸引西梁军的注意,然后这才命辽东军只带一日的口粮,放弃除作战外的一切累赘,全力的向西突围。

    人为财死,他能当机立断,舍弃这段时间积累的财物,本身就是大气魄,他能看清形势,知道舍弃一切,全力突围,本身亦是知机之人。

    渊盖苏文以为这一场突围可以成功。

    可他没有想到过,西方的确没有埋伏,因为西方也不需要埋伏,西方本来就是铜墙铁壁,萧布衣竟然亲自在西方坐镇。

    渊盖苏文一夜间,见识了西梁军的连弩、见识了西梁军的弩车,亦是见识了西梁军威震天下的铁骑。可最让他心惊的不是这些利器,而是西梁军那股肃杀的气势。

    西梁军有股冲天的哀意!

    哀军必胜!

    秦叔宝死,西梁军满腔哀愤统统化作刺骨的战意,悉数的用在辽东军身上。秦将军生平愿望只盼能还天下一统,百姓安乐,弥补张须陀的遗憾,眼下他们虽不能一统江山,但最少要消灭辽东军。

    这一仗,一定要胜,为秦将军而胜!

    西梁军悲气如虹,辽东军不能抵挡。渊盖苏文奋战一夜,杀出数十里,终于杀出了重围,落荒而逃,可他肋下中了一槊,肩头中了一支铁矢,骨头都几乎被打断。

    他冲出重围那一刻,几乎虚脱。他肋下中的那槊是个粗莽大汉所刺,他中的铁矢是个有着死鱼一双眼睛的郎将所发,他虽不知道那两人是史大奈和张济,但却把这二人的相貌记在心头。

    此仇一定要报。

    可报仇之前一定要逃!

    所以渊盖苏文冲出重围后,不等喘息,就带残众折而向北,过巨马河奔安次,踏燕山去北平。

    渊盖苏文其实判断也是不差,他从西方突围,虽是损失惨重,但冲出了重围后,伏兵已无。渊盖苏文虽是以丧失十之**的兵力为代价,但处境看起来比李世民要强。

    但这点优势在北平东的临渝关前被西梁军无情的打破。

    渊盖苏文做梦也没有想到,临渝关竟然落在西梁军的手上。他准备叫开城门的时候,城头虽是唐军的旗帜,冲出的却是西梁的人马!

    西梁骑兵的旗帜上写个大大的‘苏’字,苏定方一马当先,如旋风一样的向渊盖苏文杀来。

    渊盖苏文大惊,不敢抵抗,落荒而逃。三万人马死到三千,三千人马到临渝关的时候,不过两千左右,众人又疲又乏,一路没吃过一口好饭,饿的连枪都举不起来,如何应战?

    渊盖苏文残余的两千兵马被苏定方一冲,剩下已不过百,众人落荒而逃,捡荒山而行。渊盖苏文回首望去,只见到白云悠悠,千载同愁,不由仰天长叹道:“兵败如斯,当重整旗鼓求一战!”

    渊盖苏文和别的战将不同此刻非但没有灰心,反倒越挫越勇,只想着中原人多势众,胜之不武。可见苏定方从临渝关冲出来后中有个极大的隐忧,西梁军到底怎么会突破唐军的防线直接打到临渝关?西梁军抢占了临渝关,那向东的城池又如何了?

    心中惴惴去炫耀身份的衣服,收敛了金刀,带着仅存的手下乔装而行,只见北平东的燕郡已满是西梁铁骑渊盖苏文不由大惊失色。

    有亲卫道:“大对卢,这些人,只怕是从草原杀过来的。不然他们又不会飞,怎么能过幽州到这里呢?”

    渊盖苏文觉得很

    ,可更大的惊骇涌上心头,要知道草原都是突厥的如果过草原攻到这里,那不是说突厥也完蛋了?

    这怎么可能?

    渊盖苏文知道突厥虽不如以前也从未想到过突厥会这短时间内崩溃。

    见西梁军纵马驰骋,渊盖苏文心中怒火焚烧是担忧辽东城现在如何。

    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辽东城会有危机渊盖苏文离辽东城不远的时候,见城中烽火高起,浓烟滚滚的时候,不由大惊失色。他不敢相信,当年就算杨广数十万大军,几乎垒土到城头都没有拿下的辽东城,竟然会如此混乱不堪,大火熊熊。

    是谁放的火?难又是西梁军?

    到处都是辽东逃难的百,渊盖苏文抓住一人喝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姓吓了一,惊叫道:“莫要杀我。”认出是辽东的大对卢,悲戚道:“大对卢,你在外征战,隋军来到的时候,我们这里根本没有准备,很多军士又被抽调到平壤去,辽东城内空虚,被他们杀到城中,大肆屠戮,又一把火烧了城池,说……”百姓欲言又止,他不算了然中原的动静,还称中原兵为隋兵。渊盖苏文咬牙道:“说什么?”

    “他们说大对卢你死在河北了,不们怎么会直接冲到这里?”百姓鼓起勇气道:“大对卢,你来了最好,你可以带兵打退这些人了。你看那城墙上写的,实在嚣张。”

    渊盖苏文又气又怒,暗;自己还有什么人手?眼下腹背受敌,辽东兵力又在对抗百济,西梁军到底有多少兵力,难道今日辽东就要灭国了?转念一想,唐军还霸占幽州,西梁军就算再大的胆子,也不会重兵押上,若是被唐军断了后路,那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想到这里,略有心安,可到了辽东城前一望,又差点气的七窍生涯。

    辽城内余烟未尽,城墙上赫然写着一排白字,衬在青色的城墙上颇为醒目。

    ‘来而不非礼也!你到河北,我来辽东,渊盖苏文,你若不死,我会再来找你。徐。’

    渊盖苏文一口鲜血喷出来,只是想着,这个徐姓之人一定是徐世绩,因为大隋之中,除了此人,再无别的徐姓之人有这般能力,他竟然视辽东于无物,直接杀到辽东城中,一把火烧了辽东城,实在可恨。手握金刀,恨不得当下找徐世绩一战,可只见烽火连天,浓烟弥漫,四处凄凄惨惨,又上哪里去找徐世绩?

    徐绩已在归途中。

    他和渊盖苏文擦肩而过,没有交手,心中倒有些遗憾。

    或许命中注定,他们还会一战,但绝非此时。

    徐绩人在马上,清醒的明白眼下的形势。他可以奇袭辽东,但暂时不能把精力耗在这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得知河北吃紧的时候,徐世绩并不急急回援河北,参与战局。因为他知道,唐军、辽东军固然嚣张一时,但绝无能再进一步。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徐世绩胆大心细,目光极准,知道辽东出兵河北,又要迎战百济,后方空虚,他抓住这个弱点,一口气从草原攻到辽东城下,无论唐军还是辽东人都没有想到这点,很多人还在庆幸中原大乱,这里最为太平的时候,灾难从天而降。徐世绩命苏定方扼守临渝关,若有败兵,尽管击之,痛打落水狗,自己却带铁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到辽东城。

    徐绩这一战给辽东造成的阴影,可说是良久不去一战也可说是自杨广以后中原人给辽东人又一次惨痛的打击。自此后辽东左近再谈起徐绩之名,无不听之色变。

    击突厥,破辽东,徐世绩都是用雷霆手段逼他们再不能出手。突厥经此一役元气大伤,辽东这一战后,只怕短时间也无法出兵。大破突厥牙帐陷辽东城,这两件事哪件说出去,都是让天下轰动,都是让群雄侧目世绩一口气完成两件,可说是十年磨一剑,一朝天下闻。

    但他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之意。

    马踏残雪,日头斜照,徐世绩人在马上,望着那苍寂的远山幽的山谷,还有那清风拂动白云追逐。

    一阵风吹过,卷起积雪落在脸上着潮湿、黏涩的凉意,沁入心扉。

    这是春的气息。

    徐绩目光越过远山向那遥远的北方草原。春来了,会带来绿草如浪,勃勃生机,可是……裴茗翠现在如何?她已被困太久,她那b弱的身躯,如何撑得下去?

    他们离的远,心亦远,可徐世绩总是忍不住去想,去念,为那抑郁、难展欢颜的女子。

    他知道自己的这段感情很难寄托,但他并不后悔。

    爱一个人,只要自己明白就好。爱一个人,有时候不必让对方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爱上了这个大隋奇特的女子,他和她话说的都少,或许爱只刹那,但心中情已永恒。

    终于要南行,终于要回转,终于越离越远,徐世绩策马南奔之时,又是扭头向北望了一眼。

    关河万里,千秋若洗!可思念如潮,连绵不绝!

    徐绩再见萧布衣的时候,见到他落落的表情,已感觉到了什么,问道:“秦将军他……”

    “他去了。”萧布衣漠漠道。

    徐绩心头一沉,安慰道:“西梁王,秦将军求仁得仁,我们应该……”本想安慰萧布衣两句,可总觉得心酸,说道:“他葬在哪里,我想去拜祭。”

    “他说要和张将军葬一起,程将军已带他的遗体前往张将军所葬之地。等到河东战后,我会将张将军和秦将军大礼厚葬,到时候再去吧,眼下我们还要继续战下去。”见徐世绩点头,萧布衣道:“世绩,你说的不错,求仁得仁,死而无憾。

    秦将军痛苦多年,又被疾病缠身,去了……也好。”

    声音有些哽咽,萧布衣扬起头来,不再落泪。

    徐绩见他伤感,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宽解,萧布衣突然道:“裴小姐还没有被救出来。”

    徐绩心头大跳,只奇怪为何一颗心如此跳,竟然没有半分声息。

    萧布衣又道:“宇文破他们已找到位置,人虽不能通过,但可将食物和水送进去,裴小姐还活着。”

    徐绩鲜血回退,脑海中一片空白,重复了一遍道:“裴小姐还活着?那……她说了什么没有?”

    “她什么都没有

    ”萧布衣苦笑道:“我们唯一知道的是她还活着,却保持沉默,或许这段时间……对她来说,很难捱!”

    徐绩沉默下来,良久才道:“对河东……不知道西梁王已有什么方法?”

    “世绩有什么看法?”一人掀开帘帐,从外走进来,带来一股寒气,萧布衣、徐世绩心中却是暖意融融,叫道:“李将军。”进来那人正是李靖,李靖身后又跟着尉迟恭,四人聚首,都是精神一振,知道联手大战李唐的时候终于到了。

    李靖笑望徐世绩道:“世绩这次大破辽东人,让他们看到我华夏儿郎不可轻辱,端是响当当的男儿所为!”

    “得李将军一言许,那是比大破辽东还痛快。”徐世绩精神一震道:“不过我只是赶上了个好时机,抓到了他们的弱点,其实胜绩不足一道。”

    萧布衣道:“避实就虚,说来单,但用得上的能有几个?杨广当年不懂这个道理,数十万大军赔进去都不醒悟,徐将军只有几万兵马,轻易击破辽东城,可说是凭这一战,名扬青史!”

    “我若是杨广手下,恐怕连出兵的机会都没有。”徐世绩嘿然一笑,“辽东大乱估计渊盖苏文就算有心也是无力再来干扰我们。利下落不明草原亦是无暇管中原的事情,眼下……决战在河东,再无分心之事!李将军想必早是胸有成竹。”

    李靖道:“河东一战,事关关中的存。李渊也是极为重视可说是将关中主力尽数放在河东,但如此一来,也给了我们个机会。”

    萧布衣不解道:“他重兵守们破之不易,又有什么机会?”

    李道:“全歼唐军的机会!”

    萧布衣、世绩、尉迟恭都是一震,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惊喜这个有魄力的想法。

    想法有魄力李靖显然亦是个有魄力的人,他说出的计划,总是能出乎旁人的意料,可每次均证明,他的远见卓识常人难及。

    当年李靖说先击突厥,再平关中|有人觉得不以为然。萧布衣并没有在朝廷中说及此事,他知道说了只怕反对的人居多。要知道突厥的强大在很多人心目中都是根深蒂固,眼下天下未统惹强敌,在很多人眼中实在是不智的想法李靖最终用三千铁骑就破了突厥十万骑兵,让太多人出乎意料。

    李靖不打无把握之仗,每一仗都建立在对敌充分了解的基础上。若是不能成行,他宁愿等。萧布衣明白这点,所以对河东一役很是期待,询问道:“那依李将军之意,河东这仗如何来打?”

    李靖沉声道:“唐军在河东的兵力,据我们眼下的消息,已近三十万之众,分别分布在河东郡、绛郡和上党三地。这三十万的数量听起来和突厥人仿佛,可作战能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徐绩赞同道:“李将军说的不错,突厥人虽是剽悍骁勇,但无军纪可言,终究和散沙无异,李渊这次聚兵河东,守关中门户,无论壶口、龙门均是重兵把守,绝不会让我们轻易渡河。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擅长打持久战和防御战,他们希望如对付刘武周一样,借我们长途远征,兵马劳顿的机会,拖垮我们。”

    李靖点头道:“世绩说的极对,不过眼下我们和刘武周有很大的不同,毕竟西梁王得道多助,我听说眼下太原百姓不满李唐借兵,人心浮动,李仲文已有些不能制约的迹象。如果能得太原百姓的支持,再借用那里的仓储,打持久战不用怕,最少我们后顾无忧,胜负看实力和用兵,徐徐图之,只要不出大错,我等不会输给他们。但目前我还是建议重病用猛药,眼下我等先击突厥,再破辽东,均是大获全胜,但实力损伤不大。如今我军士气如虹,正适宜急攻河东,一鼓作气打他们个支离破碎,然后再分而歼之!若是拖的久了,只怕东都那些老顽固又该顾虑重重,出言劝归,反倒有碍军心。”

    尉迟恭一直保持沉默,听到这里,点头道:“书生用兵,三年不成。要打就打,若是一条条的分析利弊,只怕胡子头发白了都还望突厥兴叹,我赞同李将军的主意。”

    萧布衣笑道:“东都方面的阻力,自然由我来翦除,河东一战,我当全力以赴支持,不会让任何人拖住进攻河东的后腿。”

    众人意见一统,李靖再无顾虑,说道:“李渊重兵把守河东,但河东毕竟不同关中,可说地势并不牢靠。我们若下太原,雀鼠谷当然是攻击河东之地的第一要道,此处地形狭隘,李渊肯定重兵把守,但唐军只能说是拦路拖延,我们破之并不是难事,毕竟霍邑、贾胡堡均是地形所限,唐军重兵也是施展不开。一味坚守,我们要毁之可说是易如反掌,尉迟将军当年熟悉这里,算是老马识途,可胜此任。若能攻破霍邑、过雀鼠谷,兵逼绛郡,直面龙门,可牵制李建成的出兵。”

    尉迟恭拱手道:“我当竭尽全力,不负重托。”

    李靖又道:“从太原向东南,可过太谷关攻上党。西梁王前段时间已经试探进攻,这次当要全力破关,到时候再由裴将军在长平攻打天井关,两下夹击,可破李神通的兵力。”

    徐世绩道:“其实只需牵制即可。李神通重兵在上党,只要我们两下夹击,逼他兵力回缩,使他不能出兵援助绛郡,然后派一路人马阻挡李神通前往绛郡,分割上党、绛郡两地的兵力。只要上党、绛郡的兵力被分裂,河东郡的大军也成孤军,到时候我们再选地点突破,牵一发动全身,可定河东!”

    李靖点头道:“不错,我正有此意。”

    四人指点江山,意气风发,这时候帐外风过,落雪拂树,阳光普照,积雪消融,溪水残冰已化,渐渐的流淌起来,原来是春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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