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弘毫不犹豫的伸手抽刀,一刀砍了下去。
这一刀又猛又狠,瞄准的却是王伯当的脖颈。翟弘这招出乎不易,众人只见到王伯当喝完酒后弯腰,都是有些诧异,可见到翟弘突然挥刀,就算是李密都有些意料不到,眼中神芒一闪,已经握住了酒杯。
只是他手指一紧一松,却没有掷出酒杯,因为王伯当突然闪身躲过,好像早就料到这一刀般。
翟弘砍的狠,王伯当躲的妙,翟让却是大喝道:“翟弘,你做什么?快停手!”
他说的急迫,离的却远,一时间无法制止。翟弘红了眼睛,杀意上涌,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单刀连挥,急风暴雨般的砍向王伯当。王伯当以手捂住腹部,隔着桌案躲闪,来到房玄藻的身边。房玄藻霍然而起,提起桌案挡过去,只听到咔嚓声响,桌案已被砍的粉碎,只是这片刻的功夫,蔡建德已经持刀冲过来,三人并肩而立,王伯当痛苦道:“酒中你下了毒?”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刹那之间,方才还是一团和气,可转瞬之间血雨腥风,刀光剑影。
翟让几乎晕了过去,伸手去拉翟弘,厉声喝道:“你做什么?”翟弘却是挥刀一割,刀光霍霍,翟让吓了一跳,慌忙缩手。翟弘却是放声大笑道:“是我下的毒。王伯当,你能怎样?你说的不错,我们的恩怨都要在这酒中做个了断!”
“你怎么下地毒,我怎么不知道?”王伯当嗄声道。
翟弘冷笑道:“大爷我做事,还容你知道?我特意带了毒酒过来,就是要毒死你。王伯当。你当日在后花园要杀我,如今这可是报应!”
王伯当神色愕然,这次是真的不明所以,翟弘却已接着说了下去,“老弟,你醒醒吧,回去有什么出路?这个李密。鸠占鹊巢,不把你看在眼中,竟然要逼你走!他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把他带到了瓦岗,王伯当已经中毒了,李密动不了。我们几个一块上,把他们四个狗娘养的宰了,瓦岗还是从前的那个瓦岗!”
王儒信也是骇的面无人色,翟摩圣更是手足无措,李密目光从几人的脸上一扫而过,看地明白,他眼中也有愕然,可转瞬镇定下来。王伯当却已经直起腰来。“就凭你们几个货色?”
翟弘没有注意到王伯当神色的异样,哈哈大笑道:“当然不是。”他啜唇做哨,尖锐的声音传出去。只听到脚步声繁杂,转瞬院内屋内冲进来数十条汉子,个个手持砍刀,为首一人却是贾润甫,脸色肃然。
李密眉头一皱,房玄藻脸色微变,“贾润甫,你做什么?”
贾润甫不答。翟弘却是冷笑道:“做什么。当然是做掉你们。你们为祸瓦岗,就算贾润甫也看你们不顺眼了。”
“胡闹。胡闹。”翟让厉声喝道:“翟弘,把刀放下来,给魏公磕头认错!”
他霍然上前,翟弘双眼红赤,早就豁了出去,嘶声吼道:“老弟,你听我一次行不行?贾润甫,让兄弟们上,谁杀了李密,重赏黄金三百两!”
翟弘单刀一挥,上前两步,霍然止步,缓缓的回转头去,见到贾润甫还和桩子一样立在那里,心中陡然涌起了不安。
王伯当直起了腰,不再捂着肚子,沉声道:“翟让……你等自寻死路,怨不得他人!”
翟弘一股寒意冲上了脊背,他蓦然发现,原来这世上十拿九稳的事情看起来很美,通常却是个陷阱!
贾润甫却是沉声道:“魏公、王将军,翟弘犯上作乱,不知道如何处置?”
翟弘眼眶瞪裂,指着贾润甫,一字字道:“贾润甫,你出卖我?”
贾润甫不动声色,王伯当却是冷笑道:“他忠于瓦岗,何来出卖一说。翟弘,你只以为收买了贾润甫就可以杀了魏公,简直痴人说梦!”
翟弘浑身哆嗦,不知道是气是怕,他已经不敢回头去看弟弟的脸色,他也知道害了弟弟,如今贾润甫带着数十条汉子,再加上王伯当、蔡建德、房玄藻等人,这房间内的四人就算有通天地本事也是难以杀出。
翟让脸色苍白,也被这意外的变故震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翟弘却是嘶吼声中,气喘如牛的向李密扑过去。他这一辈子从未如此勇敢过,只因为心中有着深深的内疚,只盼能够趁李密不能动弹之际,擒住李密,然后求得一条活路。
房玄藻拔剑,王伯当抽刀,二人一左一右的杀过去,翟弘也不知道哪里来地气力,竟然从二人中间硬生生的挤了过去,盘算着只要再来五步,就可以杀到李密的面前。
李密还是斜倚塌前,脸上没有慌张,只有悲哀之意,仿佛在见到飞蛾扑火。
“魏公、刀下留人。”翟让突然跪了下来。
刀光一闪,一把厚重的砍刀落在翟弘的后颈上,鲜血飙出,一颗头颅冲天飞起,翟弘只觉得颈部一凉,转瞬天旋地转,越飞越高,透过血红的雾色望过去,只见到弟弟跪下,一个汉子手持砍刀,冷冷的凝望自己!
翟弘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刹只是在想,原来,死是这么容易地事情!”孙少方考虑的还是这个问题。
翟弘死不死看起来已经无所谓,现在剩下的翟让,实际上翟让对于李密或许已经可有可无,但却是萧布衣对付瓦岗地重要棋子。孙少方不能不问。
萧布衣沉吟道:“我要是李密,我不会杀。在李密的眼中,翟让根本算不上个对手。李密一直都是以义军地称号示人,若是公然杀了翟让,瓦岗崩溃不远矣。”
“可你不是李密。”孙少方正色道:“我觉得李密一定会杀。”
“哦?”萧布衣倒是蛮有兴趣,“为什么?”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孙少方沉声道:“我承认李密是做大事的人,有时候做大事的人通常都比旁人能忍些。可不代表他们的手下能忍,瓦岗新旧势力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王伯当这次就是不尊李密的号令,诱使翟弘上钩,早就存了斩尽杀绝地念头,李密就算不想。可翟弘一死,要是不杀也是不能。其实王伯当意气用事,倒和我们不谋而合,也算帮了我们一个忙。”
萧布衣微笑起来,“不错。王伯当这次倒算帮我们一把,这么说,好在我上次没有杀掉他。若非王伯当如此,我原先只想杀了翟弘,制造个假象,迫翟让离开瓦岗而已。”
孙少方说地有些奇怪,如果这次圈套是王伯当设计,那他从何得知?萧布衣心思缜密。却只是微笑,却觉得理由当然的样子。
“杀了翟弘,已经和翟让结了不解之仇。王伯当若杀翟让,我只怕李密也是不能阻止。”
萧布衣点头,“少方你说地也不错,不过呢,我还是认为,翟让能活下来!”
孙少方满是不解,“我实在找不到翟让活下来的理由。”
“因为你忘记了一个人。”萧布衣嘴角带着丝笑意。
“是谁?”
“单雄信!”
“可单雄信不见得会去。”
萧布衣笑了起来,“我既然说了。他就一定会去!”
蔡建德出招刚猛。看准时机一刀毙敌,翟弘死不瞑目!翟让见到大哥惨死。心头狂跳。李密皱着眉头望着翟弘的尸身,瞥了眼贾润甫,目光转瞬到翟让身上,一言不发。
有时候,默然就代表默许!
王伯当、房玄藻其实早对翟弘等人深恶痛绝,翟弘为求钱财,无论擒的俘虏还是来降地隋官,均是严刑逼供,就算分赃亦是抢着拿大头,早被王伯当等人厌恶,觉得是建功立业的阻碍,李密虽有吩咐,王伯当却擅自做主,收买贾润甫来煽动翟弘造反,然后聚而杀之。本来还以为魏公会拦住,可见到魏公默许,王伯当精神一振,早就快步向翟让走去,翟让还是不敢抵抗,只是跪在地上哀求道:“魏公,所有的事情我全不知情。”
刀光一闪,王儒信已经看出端倪,大叫一声,“寨主小
他飞身扑过去,挡在翟让的身前,只听到嚓的一声响,王儒信左臂已经落在地上,鲜血飙了出来。强忍着疼痛,王儒信厉声喝道:“寨主快走!”
翟让终于回过神来,知道李密如今已经动了杀机,哀求眼泪已经没用,奋起神力拉住王儒信,一起向房外跑去。李密稍有犹豫,贾润甫脸色木然,一时间没有下令,数十个壮汉虽然拿刀冲进来,见到老寨主逃命,也是踟蹰不前。王伯当却是早就动了杀机,才要上前,翟摩侯怒吼一声,已经拦在翟让地身前。
只听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翟摩侯和王伯当刹那之间已经交换了数招。
翟摩侯武功远不如王伯当,只是一夫拼命,王伯当急切之下竟然拿他不下。
房玄藻、蔡建德上前,刀剑相交劈出去,翟摩侯猝不及防,惨叫声中,转瞬被砍成了三段。
漫天血雨中,李密还是斜倚在榻前,动也不动,只是轻叹一声,事已至此,是不是他出手已经无关紧要!翟让倒还义气,拉着王儒信到了庭院,只见到大门紧闭,急切间无法打开,不由心头一沉。听到翟摩圣惨叫的时候,翟让腿已经有些发软。
“寨主快走,我来拦住他们。”王儒信手臂被砍。见到翟让不离不弃,心中感动,用力挣脱他的手臂,反身就要冲回去,却被翟让一把拉住,二人背倚大门。已经无处可逃!
这时候王伯当三人已经到了二人的身前,王伯当满脸地杀气,冷冷的望着翟让,二话不说就要挥刀。翟让却是又跪了下来,哀求道:“伯当……”
王伯当单刀停在空中,冷然道:“做什么?”
“想我翟让待你不薄,翟弘做事。都是他的主意,和我无关,还请你容我和魏公说说……”翟让性命攸关,并不放弃最后的一丝努力。
王伯当嘿然笑道:“翟让,到了这时候。是谁地主意已经无关紧要!”
“等等……请你杀了我后,放了儒信,他手臂已断,对你们没有什么伤害。”翟让嗄声道。
王儒信肩头血流不止,脸色惨白,疼的几乎要晕过去,听到这句话,惨然笑道:“寨主。到这时候,你还信他们能放过我们?”
王伯当放声笑了起来,“王司马说地不错。今日之事,只能用死来了断!”他话音未落,单刀已经劈出,翟让心力憔悴,知道绝非三人地对手,更何况还有数十刀斧手在侧,眼一闭,只听到身后嗤的一声响。
一股寒风从身侧闪过。然后当的一声大响。翟让自以为必死,觉察到异样。忍不住的睁开眼来,只见到王伯当已经退后两步,单刀却是断成两截,一截飞上半空,良久才落,王伯当手握断刀,愕然不已。
他只见到一槊从门外扎来,戳穿了厚重的门板,击在他的单刀之上,此人臂力雄厚,不言而喻。
心中一动,王伯当已经知道是谁前来,不由皱了下眉头。
长槊只是搅动下,大门就和纸糊般地四分五裂,紧接着一彪形大汉缓步走进来,沉声道:“王伯当,你要做什么?”
翟让见到那个大汉,绝望的心突然涌出了希望,急声道:“雄信,快救我一命!”
来人正是单雄信!
王伯当瞳孔收缩,手上青筋暴起,没想到单雄信竟然会突然赶来,寻思下形势,暗想自己可能比单雄信武功要差,但是加上了蔡建德,房玄藻,要杀单雄信不难。只是这次地本意是诛杀翟让亲信,不想损瓦岗根本,单雄信实为瓦岗少有地大才,为人勇猛忠义,深得魏公的欣赏,何况他平日和单雄信关系也算不错,遂不能像斩杀他人般对单雄信下手。听单雄信质问,手提断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答。
房玄藻见到单雄信赶来,却是早就想好了措辞,微笑道:“雄信,寨主在酒中下毒,妄想毒害魏公,我等如此作为,也是逼不得已。”他轻描淡写地一句话,混淆是非,倒让人无从置辩,翟弘已死,毒酒之事死无对证。
单雄信单手提槊,已经拦在翟让身前,肃然道:“玄藻此言差矣,想寨主瓦岗之根,魏公瓦岗之兴,寨主虽是老迈,却不糊涂,毒害魏公,所为何来?”
“天下熙攘,名利二字。”房玄藻淡淡道:“很多事情何必说了出来?”
“雄信,毒害王伯当一事,都是翟弘擅自做主,与我无关。”翟让拉着单雄信的衣襟,哀声道:“翟弘鲁莽,中了别人的诡计,死不足惜。摩侯为救我身死,儒信为救我折臂,可我今日前来,却不过是辞别,无端受到无妄之灾,实在冤枉。雄信,请你信我,我翟让若是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你一句牙痛咒,就想把阴谋弑主之罪抹杀吗?”房玄藻冷笑道。
翟让哆哆嗦嗦,已经说不出话来,单雄信见到王儒信还在硬挺,却是将手中长槊戳在地上,撕下衣襟为王儒信裹伤。伯当三人都知道单雄信武功虽好,但是他们三个上前,也不见得杀不了他。但见他为王儒信裹伤,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大义凛然,被他所震撼,竟然均不出手。
王儒信虽在李靖面前懦弱。可对翟让却是死心塌地,低声道:“雄信,你莫要管我,救寨主出去,我死而无憾。”
单雄信眼眸光芒闪动,却是认真为王儒信包扎好伤口。也不拔槊,只是抱拳道:“伯当、玄藻,建德,我想这里多半有些误会,雄信请见魏公。”
王伯当摇头道:“魏公重伤,若是再如方才般,太过危险。雄信。我敬你是条汉子,方才并不出手,可你若再是是非不分,莫怪我刀下无情。”
单雄信正色道:“自魏公入主瓦岗后,寨主对之礼遇有加。尊崇备至。先请魏公建立蒲山公营,自建营署,后尊魏公为主,上尊号为魏公,这些事情别人可以忘记,雄信眼睛却是不瞎!要说寨主想要夺权,早早的就不让了,何必等到今日?我只怕某些人为了平日的龃龉。这才狠下辣手,却是瞒着魏公,更不知道此举无疑自毁长城。你等若是害了寨主,单雄信不让,瓦岗军不让!”
他说地正气凛然,声音却是极大,远远的传了出去。
王伯当踟蹰地功夫,房玄藻已经知道他是说给房间内的李密听,只怕夜长梦多,低声喝道:“我只怕不杀翟让。瓦岗才是离覆灭不远!单雄信。识时务者为俊杰,闪到一旁。今日之事与你无关,若是执迷不悟,只怕悔之不及!”
他手势一挥,三人呈围攻之势,王伯当也是喝道:“单雄信,闪到一旁!”
单雄信一挥手,已经拔槊在手,虽以一敌三,却无丝毫畏惧之意,一字字道:“单、雄、信……不闪!”
“萧老大好像对单雄信颇有好感?”孙少方也在山腰远望。
碧空如洗,白云渺渺,如今已是晚秋,山上枫树红艳中却带有了凋零之色。可蓝、白、红夹杂在天地之间,让人一望间,心胸开阔。
冷风萧萧,吹的枫叶纷纷飘落,似血流,如哀愁!
萧布衣伸手一拈,已经夹住一片枫叶,凝望着手中地红叶,轻声道:“我对正义之士均有好感。单雄信此人瓦岗最忠,对兄弟情重,岂不和你我一样?当初在富贵赌场之际,少方你对我不离不弃,那一刻起,我就把你当作朋友、生死之交地朋友!”
孙少方目露感动,只觉得二人心意相通,无复多言。房玄藻说什么天下熙攘,皆为名利,可孙少方此刻却觉得,天下熙攘,难忘情义!萧布衣沉吟道:“单雄信这人自有主张,少为他人左右。自从瓦岗起事后,就一直都对翟让忠心耿耿。想当初黑风岭之时,此人忠心仁义,已让我不忍杀他。后来我听说张将军死前,他曾冒天下之大不韪赠马给张将军,此等胆色,让宵小汗颜。”
孙少方点头道:“生死关头,方显英雄本色,单雄信是条汉子。”
“襄阳城上,徐世绩也是不忍杀他,这才救他一命,可他没有留在襄阳,终究还是回转了瓦岗,就凭这点,已让人赞叹。此人武功或许不高,但是胆义极高,让人向往……只可惜,我们一直都是敌手,却非朋友,不然当浮一大白。”
“可肝胆义气不代表实力,李密真的要下手,我只怕单雄信挡不住。”孙少方苦笑道,萧布衣从情义上分析,他却更实在,喜欢从实力来看。
“这就需要变通。”萧布衣微笑道:“如果单雄信能在实力上再加上点变通,想要化解危机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王伯当已然出刀,他单刀虽折,可凶悍不减,房玄藻长剑霍霍,也是不小的威胁,可最让单雄信头痛的却是蔡建德的一把厚背砍刀。
王、房二人的攻击他倒是尽可以抵抗,可蔡建德砍了三刀,他已经退出了三步。这个蔡建德地武功,远比他表现出来地还要高明很多,单雄信暗自皱眉,心道李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这种高手,极难对付。
三步之后,单雄信已经带着翟让等人退出了宅院,房玄藻突然收剑,王伯当却还是砍出一刀后发觉有异,目光横扫,脸色改变。
宅院外站着三人,分别是秦叔宝、程咬金和王君廓!
三人默然不语,冷眼看着这场厮杀,可均露出了不以为然之色。王伯当本以为单雄信孤身一人,暗想如果不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把单雄信除去,可见到瓦岗猛将尽汇于此,如何还能下手?
单雄信手中长槊一转,再次戳到地上,肃然道:“单雄信、秦叔宝、程咬金、王君廓请见魏公!”
这次连房玄藻都没有了主意,李密地声音终于从房间内传出,“都进来吧。”
他声音还是有气无力,可却清楚的传到众人地耳中,王伯当恨恨丢了单刀,转身进入宅院。
单雄信挽住翟让的手,沉声道:“寨主,我和你一块进去。”
翟让终于直起了腰板,肃然道:“好!”跟随单雄信前行的时候,翟让眼泪又掉了下来,“天下人负我,雄信不负我也。”
单雄信却是轻叹一声,并不多言。
众人默然进入李密的房间,贾润甫却早带刀斧手退到一旁,李密慵懒的斜倚在床榻之上,眉头紧锁道:“今日之事……”
翟让咕咚跪倒,哀声道:“今日之事都由翟弘一手惹起,魏公,此事真的和我无关!”
单雄信等人都是默然,只是望着李密,等他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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