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辰很清楚,救了吴庆之,这老货活过来后肯定不会知恩图报,该对付他的时候绝不会心慈手软,自私一点的话,他就应该见死不救,任他自生自灭,反正谁也不能说他不对。
但是,如果不救吴庆之,就让他这么死了的话,宁萱怎么办?
吴庆之一死,吴家权势必然大减,但如今官居人大委员长的吴鹏还在,吴家短期之内不会衰败,但吴鹏身体也不好,吴家的实际掌权者必然是吴启国,这样一来的话,宁萱在吴家的处境将会前所未有的艰难。
吴启国对吴氏财团垂涎已久,大权在握后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排挤冷艳美贵妇,将她赶出吴氏财团,如此一来宁萱暗中侵吞吴氏财团的计划就会落空,虽然她已经将吴氏财团一部分的资金和产业转移到了海外,但毕竟是九牛一毛,伤不了吴家的元气。
从长久考虑,陈辰觉得自己似乎又应该救吴庆之一命,只有先救了他,为宁萱争取时间,才能重拳出击,彻底颠覆吴家。
但不救吴庆之,让他这就么死了的话,似乎也挺好的,吴启国无论权谋手段人脉都不能和他老子相比,吴庆之一死,往日和吴家有仇有怨的人必然趁机兴风作浪,就算有吴鹏撑着也未必能护佑周全,吴家自顾不暇,也不太有可能还有精力来对付他,等将来吴鹏一死,吴家败局已定,必然渐渐衰败,如此兵不血刃,也不失为上上之策。
头疼啊,救还是不救呢?
陈辰纠结了,就在他两难之际,宁萱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跪在吴庆之身边恸哭不止,他注意到美妇人绝美的容颜上只有惊慌和忧虑,却没有悲伤,似乎并不为吴启邦父子的死伤心。
“哭得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陈辰心中暗笑,别人都以为宁萱是为了吴启邦父子的死和吴庆之的生命垂危而哭泣,但只有他知道冷艳美贵妇是在哭自己时运不济,命运多舛。
对于吴家来说,宁萱本来就是个外人,如今吴启邦父子都死了,她在吴家的地位就变得十分微妙,若是吴庆之还活着,看在亡子的份上说不定还照顾她一二,如果他也一命呜呼,冷艳美贵妇就更孤苦无依了。
吴家人中,谁哭得最伤心?毫无疑问是宁萱,美妇人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幽怨之情无与伦比,伤感之意令闻者落泪,不但博得了外人的同情,就是吴启国等人对她的态度也稍有转变。
“装,接着装!”陈辰撇了撇嘴,在他看来宁萱的痛哭中表演的成分居多,为得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果吴庆之真的死了,以她的个性肯定会不折手段的巴结吴启国,说不定还会以美色迷惑对方,为她的谋划争取时间。
陈辰虽然不喜欢她,但两人毕竟曾春风一度,宁萱可以说是他第一个女人,要说对她一点执念都没有那是自欺欺人,想到美妇人有可能会对吴启国投怀送抱,他就觉得自己头上绿油油的。
“算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日夫妻,能帮一把就帮一把。”陈辰寻了个很蹩脚的理由劝服自己,吴庆之,算你命好!
打定主意后,陈辰走上前淡淡的道:“吴老爷子还没死呢,现在哭是不是有点早?”
吴启国正满腔怒火没处发呢,见坏了自己好事的死仇说话,怎么听都觉得对方在讽刺自己,不禁暴跳如雷,咆哮道:“姓陈的,是不是你干的?你为了阻止吴迪和苏家丫头的亲事痛下杀手,不是你还会是谁?”
“乱咬人的疯狗!”陈辰抱着胳膊冷声道:“如果是我要杀人,还用得到刀吗?”
吴启国已经有点气疯了,双目血红的怒视着他,吼道:“那是你故弄玄虚,怕人怀疑布下的障眼法,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我吴家的敌人是有不少,但都是政敌,如果是他们做的,该对我父亲或者对我下手,怎么会对我二弟父子下手?和我二弟父子有如此深仇大恨的就只有你,一定是你干的!龙局长,你还不动手抓他?”
“傻逼!”少年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一巴掌甩了过去,抽得吴启国像个陀螺似的摔在了地上,左脸紫黑肿胀。
“你敢打我?”吴启国怒不可遏,他是天之骄子,又是堂堂正部级大员,位高权重,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人敢动他一根头发,如今竟然当众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打了一巴掌,奇耻大辱啊!
陈辰看到吴启国疯魔了似的冲上来,挥手又给了他一巴掌,冷声道:“如果你再无理取闹浪费时间,你老子就真的要去阎王那报道了。”
此话一出,吴启国的叫嚣声戛然而止,整个人都傻眼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的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辰懒得跟他废话,从怀里抽出一根一尺多长的金针,内劲一催,原本软绵绵的金针立刻嗡嗡嗡震鸣了起来,笔直挺立,锋芒毕露。
“渡厄金针!?”龙涛惊呼一声。
“什么?渡厄金针?”吴庆之的保健医生抬头一看,欣喜若狂的跳了起来,对吴启国道:“吴少,老爷子有救了,有救了!”
吴启国又惊又喜,却又十分怀疑对方的动机,冷声道:“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陈辰懒洋洋的道:“很简单,见死不救有悖我做人的原则,虽然你们吴家老是跟我过不去,但我这个人向来很大度的,看在你们吴家今天死得人已经够多了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救救吴老爷子,不过你们放心,救活了他之后,咱们朋友依旧,仇人继续!”
见少年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吴启国也不再疑心,反正老爹已经危在旦夕之间,医生都已经说没有办法了,那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让他试一试,反正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看到吴启国默许,陈辰淡淡的道:“丑话说在前头,我的渡厄金针术还没练到家,不能保证一定能救活他,只能尽力而为,到时无力回天你们可别怨我。”
“你的废话真多,快点!”对于宁萱来说,陈辰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事关自己的全盘谋划,美妇人怎么不心急如焚,见他还唧唧歪歪的,不由嗔怒道。
陈辰似笑非笑的朝她眨了眨眼,冷艳美贵妇冰雪聪明,知道他在嘲笑自己戏演得太假,不禁又羞又怒,俏脸一红。
推宫过血之后,陈辰抬起吴庆之的双手,用渡厄金针在他十指上挨个狠狠扎了一下,对宁萱道:“用力挤,把黑血都挤出来,什么时候血变红色了就停下来。”
宁萱赶紧忙活起来,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少年又点了根烟美美的抽了一口,在吴家人喷火的注视下,不慌不忙的笑了笑,用香烟在吴庆之的檀中、手少阳经脉等几处穴位灸了起来。
针灸本来是要用艾香的,可临时上哪去找这玩意,只能用香烟凑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至于效果如何那就只能看吴庆之的造化了。
等宁萱将黑血挤干净后,陈辰灸得那几处穴位上也已经全是血泡,挑开之后尽是腐臭的血腥气,等黑血都流干净后,众人惊奇的发现吴庆之的脸色慢慢有了一丝红润,不像之前那么铁青乌黑,谁都看得出来他的病情在好转。
“怎么样了?”吴启国似乎忘了刚才陈辰甩了他两巴掌,凑上前来小心问道。
陈辰懒洋洋的道:“算他命大,血栓没有完全凝固,现在我有九成的把握救活他。”
“那就好,那就好!”吴启国搓着手讪讪的笑道。
“怎么,现在不觉得我心怀不轨了?”陈辰嘲讽的道:“我可是杀你弟弟和侄子的凶手啊?”
吴启国老脸一红,心中恼怒少年当众打脸,但嘴上却惭愧的道:“对不住对不住,刚才我是昏头了,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无论如何,老爷子的命最要紧,只要老爷子能醒过来,丢点脸面有什么关系?别说你讽刺我几句,就算你让我跪下给你磕头都行啊,反正今日之辱来日必报,就像你说的那样,咱们朋友依旧,仇人继续!
前戏做足之后,就是最紧要的金针渡厄,陈辰手持一尺多长的金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的刺入吴庆之的檀中穴,用内劲控制着柔软的金针在他体内穿梭着,刺激血管壁收缩膨胀,势如破竹的化解他体内的血栓,使他凝固的气血渐渐通畅起来。
金针渡厄之术非常耗费内劲,三分钟后抽出金针,陈辰已经大汗淋漓,气息紊乱,脸色也有些苍白,龙涛忙上前扶着他的手,扣住他的脉门,将自己的内劲渡了过来。
到这里,吴庆之的心肌梗塞已经没有大碍了,可以说他的小命已经救回来了,但另外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了陈辰的面前,那就溢血该怎么治疗?
某男心虚了,他的渡厄金针术只是半吊子,对心脉篇有所心得,但对六阳魁首篇却只粗略的浏览过,根本没有细细研究,贸然行针的话,吴庆之有可能被他治成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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