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剑还是剑，很普通的剑。但是偏偏并是切在最要命的地方。
这天比赛之后，商小雨和白额珠两个人回自己的住处，两人站在电梯前面的时候，沉默了很久的商小雨忽然问白额珠，“你有没有感觉到一种冷……”商小雨似乎沉浸在回忆中说，“嗯，是一种淡淡的，有点儿心悸的感觉？”
白额珠按了一下电梯的按钮后回头看着他好奇的说，“好像有种感觉，但是不怎么明显。”
……
大多数人对于这场比赛，都把他当作一种闪电般的击倒比赛来看的。在这场比赛之后，兴奋的人们都在讨论念小楼那超人的实力。
但是有一部分人，比如裴玉清，还有商小雨这少数人都在反复的翻看这场比赛的录像。
“这最后一剑发出的速度并不是问题，这说明了念小楼的基本功并没有过人之处。”商小雨顿了一下皱眉说，“但是最要命的是这一剑发出的时机和角度，刚好在小腿髌骨最脆的地方。”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看视频中的慢动作回放，白额珠安静的听他说话，“每个人的腿骨长短不一，这个连接的地方，一般要照X光才会发现什么地方最脆。一般人不可能准确的切到这种地方的。但是他的这一剑，就正好是砍在这里。”
电视重播里正在放阴江豪在地上打滚的片断，“用力不大，但是刚好把阴江豪的小腿给砍断了。”
白额珠也在皱眉，这最后的一剑现在看来，确实非常的匪夷所思。
“最最可怕的是，你看这一剑过后。他的手甚至没有任何的用力过度或是因此而产生的抖动。”电视上用超慢镜头重放着念小楼的手握剑斩过的片段，“从前面他出剑的速度上来说，他的基本功并不出奇。所以只能推测，他用的力量用得很准——刚好到可以把腿骨砍断。跟用尺量过了一样，没有一丝多余。这不光是节省力量，还会使得他可以更快的出下一剑。而丝毫不需要受上一剑的影响。”
“从外表上看这一剑跟念小楼前面出的剑很类似。但是如果这样仔细的用超慢镜头看，就会发现很多东西。一个人，是怎么能精准的用力出到精准的一剑。既不快，也不慢。偏偏对手躲不过，又刚好能切断想切断的东西，又不受力量的反作用。”
两个人面面相觑，说不出来话。
……
裴玉清这时也在房间里看这最后一剑的重放，他的脸色铁青……
这场比赛之后阴江豪的腿断了，但是他连看都没去看过一眼，直接回房间看视频去了……
……
这之后的媒体似乎一直在追着念小楼。但是念小楼一直不想再接受什么采访，他一直呆在贵宾区没出来。
比赛对他来说已经结束了。而何贝子跟张逢各人有各人的忙。所以只有他一个人在房间里。
阴天下小雨。
雨声淅沥沥的。
房间里没有人，很安静。
静得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这场比赛到这里也应该结束了。念小楼趟在客厅的沙发上想这些事情，打伤阴江豪的事儿，念小楼倒是没有后悔。“今天如果我不是因为有黑衣能附身，被打伤的就肯定是我自己了。那时阴江豪也不光不会有什么后悔还会很兴奋吧。”
果子兮忽然打来了电话。念小楼觉得她是因为赢了钱而高兴。果然对方说，“不错呀！这次用你忽悠到不少钱。”
接着果子兮说，“不过你也真能闯祸呀！喛！”果子兮顿了一下在电话里说，“阴江豪的小腿断了，你知道吗？”
念小楼，“是吗？”
果子兮以为念小楼想解释结果等了两秒，念小楼不说话，她问了句，“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能有什么想说的呢？”念小楼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帘说，“换了被砍断腿的是我，他也不会有什么好话想说的，对吧？”
果子兮像没听到一样说，“阴江豪这个人从小到大怕是都没受过这样的伤。他家里人肯定跟你没完没了了。
念小楼发了一会儿愣后说，“连带甄杰一起，也不少他了。”他忽然换了个口吻说，“你觉得我就应该被他打伤吗？你是女子剑术系的老大，你看不出来他当时想干什么吗？”
果子兮笑了笑说，“知道。不过他的家人很危险。”
念小楼苦笑了一下后说，“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果子兮啐道，“我没有那个闲心。”她忽然问，“你最后打败他的那一小会儿是怎么回事儿？”
念小楼沉默了一秒后淡淡的说，“没什么呀，我发怒了，就会这样儿。”
果子兮心情明显很好，也不想多问这样的问题，“你自己要小心一些。看在你让我赢这么多钱的份儿上，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来找我。”
“多谢了！”念小楼苦笑说，“我原本以为你眼里就只有钱呢。”
“还是要感谢一下你的。”果子兮说，“我现在才发现，你其实一点儿也不省事儿。好了，挂电话了！”
接着手机里就是一阵的，嘟！嘟！的盲音。
……
念小楼在这种无聊中坐了一会儿，进了自己的房间。这是一个七十多平的单间。不过比念小楼自己租的地方还要大不少。念小楼的伤腿在这次比赛中有点儿加重的感觉。他这时反锁了门，自己坐在床上。召唤黑衣。
两个人都沉默。黑衣自己坐到了窗边的小几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伤筯动骨一百天……”念小楼原本召她出来只是无意的，或是想请教一下剑术中的一些问题。这时又觉得无话可说于是就说了这么一句。
念小楼说完那句话后，黑衣转回头看着他，她黑色的长发向瀑布一样，在窗外的光线下有种绸缎的光泽。
念小楼叹了口气说，“我的伤可能要好长一段时间才会痊愈。”他接着问她，“你会治伤吗？”
“会。”
屋里没开灯，窗外的光照在黑衣的背后，使她看起来像个影子，“你的药里面加一种草药会好的快很多。”
“你知道我身上用的药？”念小楼有些好奇的问，这种药按说是曾老头儿的独门药方。
“名字不知道，但原理知道。”
黑衣说着，“我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有没有这种草药。也不知道名字……”她的眼神总是跟湖水一样没有波澜。
“呃。”念小楼有些无奈何的说，“你要用什么草，你不知道名字，怎么让我知道呢？”
“我画给你看。”黑衣看着他说。
念小楼呻吟着慢慢的起身把小茶几下面第二格放的水芯笔拿出来，找了一叠何贝子平时用的打印张，一齐递给黑衣。
黑衣的手很细长很白皙，不知道是因为衣服是黑色所以显得白还是原本就这样。果子兮说她有一种发自灵魂的高贵气质，这时看起来确实很特别。
她的手在纸上起起落落的画了会儿。把那张画好的纸递给念小楼，那上面画着一枝叶子成波浪形的植物枝叶。
黑衣画得很逼真，向用刀刻上去的一样。念小楼看着随口说了句，“你画的很好呀。”同时心里想，回去了到中药店挨个儿的问一下吧。
黑衣笑了笑。念小楼觉得好像房间里忽然被照亮了感觉。他把纸收好笑着说，“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别老绷着脸。”
黑衣又笑了笑。她眼神笑起来其实很好看，像湖水被风吹过。
“加了这种草这后我的伤要多久能好呢？”念小楼问。
“效果会快一倍。”黑衣说着把眼光望向远处的雨幕，仿佛那里藏着什么。念小楼心说效果能加强一倍。那不是一个月就能好全了！这个药方最好记下来。将来有用呀。
“不知道为什么下雨了……”念小楼跟她一起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忽然想起来了那句……商羊舞有大雨……
而黑衣真的轻声说了句，“商羊舞有大雨……”
念小楼一愣看着她心想，这雨是我召来的吗？
黑衣这时也转回头来看着念小楼，忽然严肃的问了句，“除了我之外，你还召唤过别人吗？”
念小楼愣了一下，点头说，“有的。还有一个健美教练，名字叫满月。”
“不要让我跟她见面。”
“你是说不要在召唤她的时候，召唤你吗？”
“是的。”
念小楼看着她静若止水的眼睛。“为什么？”
“不要问。”
念小楼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
黑衣忽然说，“我需要你帮我召唤出一个人物……”她说着拿笔在白纸上快速的来来回回的画，然后把纸递给念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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