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即使是徐世业在‘使阴招’算计李密,其实他也是基本上在遵循着原历史的固有轨迹。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也是有感于‘历史车轮的沉重惯性’并不是那么轻易可以逆转的;认为因势利导方为上策。
只不过,现在是在有些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徐世业被李密给逼得没了办法,才想到提前几个月促成李密的崛起、并很可能也会早一天的把李密送入地狱。同样,早一天的促成李密的崛起,也可以把隋庭的目光更多的吸引到中原大地的中心腹地,更有利于徐世业经略河北大计的实现。
见柴孝和被自己一阵‘忽悠’已经基本‘上道儿’了!徐世业在心里感到有些歉疚的暗想着‘别怪我骗你、我这也是在救你的命啊’的同时,脸上则显露出来了十分郑重的表情说到:“孝和先生亦不要太过于的惊惧。既然我等已经洞悉其中之堂奥,事在人为,自然就可相应的寻到破解之法。稍待,让本人细思之……。”
在书案旁边竖耳听着的房玄龄差一点‘噗嗤’的笑出声来,赶忙把脸背过去下意识的捂住了嘴;而此时的柴孝和,则满含着期盼之色、目光殷殷的注视着徐世业;徐世业则煞有介事似的低首、凝眉蹙目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旋即,徐世业就抬起了头,看着柴孝和正色的说到:
“孝和先生回返荥阳后,当还按我等的原议行之、不可稍漏口风。
以本人思之,蒲山公见到本人之书信后,定会‘贪天之功为己有’的向大首领言明此策乃是其自行深思所得。其因担心如果本人前往会加以戳穿,故必会替本人在大首领面前加以圆全;本人的所谓过失也就会因此而不了了之。
随之,蒲山公就会实施‘声东击西’之策,表面上是挟重兵威压虎牢,实则乃是挑选精兵间道偷袭洛口仓;在出奇不意的情况下,洛口仓当会一战而下。继而,我瓦岗、乃至蒲山公的人望也就将会声威大震。甚至,本人枉自估测,大首领都有可能会让贤于蒲山公。
而蒲山公,则也必会意气风扬的很快就从洛口仓开始兵进回洛仓、乃至东都。
而此时,孝和先生就可向蒲山公进言:孝和先生一直就对本人有所不放心,感觉本人所图非浅。因而,孝和先生就可或是自请前往本人驻军之处亲自予以查探、或是自请出任本人的监军。如此,孝和先生就可远离我瓦岗在洛水两岸的征战矣!”
“如果孝和向蒲山公如此的诋毁将军,岂不是对将军大有不利?孝和安能‘恩将仇报’的如此为之?”听徐世业说完后,柴孝和不觉脱口说到。
“呵、呵!孝和先生何必拘泥若此?蒲山公对本人的忌惮之心,如今就已生矣!否则,安能强加一‘莫须有之罪名’于本人头上、并派孝和先生前来黎阳?蒲山公对本人的猜忌之心,实是不差孝和先生言与不言也。
孝和先生如言,则也刚好遂了蒲山公之心意,其安能不把孝和先生视为股肱的即派孝和先生前往?呵、呵!”
尚未等面显惭愧之色的柴孝和搭言,书案旁边的房玄龄此时已经实在忍不住了的感叹出口:“弘德将军心机之深,已可达令人梦靥惊醒之效矣!此尚是人乎?”
弄得徐世业不免感到十分‘憋气’的在心里暗想:我他奶奶的不是人、还能是鬼呀?
除了出身夷族、秉性稍显粗旷的窦琮以外,其余之人均是思维缜密、目光敏锐的多才多智一类的人物。故而,在该说的话已经说完、房玄龄也已经郑重其事的把用火漆封好的书信交给了柴孝和之后,徐世业也就派下人前去通报给了兄长徐世绩;接信儿回到官衙内堂的徐世绩,也并没有再去过问徐世业同柴孝和见面后相谈的结果,却十分客气的邀请诸人前去他的家宅小酌一番。
明白人好办事儿,一切都在不言中。在主宾柴孝和‘虚推实应’的谦虚了几句‘叨扰’之后,诸人也就相携前往了徐世绩的私宅府邸……。
因毕竟尚还需要避讳一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避免传扬到总寨,徐世绩的家宴规模也就是仅限于之前参与到其中的几人而再无他人。
此时,实际上已经是夕阳普照的时分,在神经高度紧张之中整整磨了多半日的‘嘴皮子’、仅仅喝了几杯水的徐世业,也只是到了尘埃落定的现在才感觉到腹中早已经空空如野……。
在徐世绩所摆、规模控制在有限的这几个人的小型家宴之上,徐世业并没有避讳柴孝和的在坐,就向兄长徐世绩询问起了以前早已经打过招呼的冬季征战物资准备情况。
冬季征战物资的准备情况,结果已经不用多言。徐世业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在告诉心里肯定还有些放不下的徐世绩和郭孝恪:一切的阴霾都已经消散。而另一方面,徐世业则是在表现出一种已经把柴孝和当成‘自己人’的姿态。
仿佛像是在配合着徐世业一样,徐世绩也在席间仿佛像是特别关心弟弟一样,弄得徐世业脸颊有些发热的告诉徐世业:前去博陵崔氏给他想办法提亲的人已经派出,所派去的人乃是博陵崔氏后辈的故旧。徐世绩仿佛像是在唠家常似的提起这件事,同样也是在暗示着在座的诸人:他徐氏两兄弟所做的各方面准备是何等的充分。
也许,对整个内情和过程了解得最为清楚、在席间已经很少说话、只是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满脸含笑的房玄龄,此时心里都在暗想着:这兄弟二人可真是一对儿绝配呀!在一搭一档间,天下还能有何人不被这一双如此年轻的兄弟给算计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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