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管请恕玄龄冒昧的插言!玄龄实是因心急……。”在房玄龄因打断了徐世绩的话而连忙致歉的同时,此时已经紧锁着眉头、一脸严肃、凝神静听着的徐世业还能够心态十分平和的随口说了一句:“玄龄先生乃是弘德的师执,亦等同于是家兄的师执。先生有话且说,在家兄面前亦不必显得过分的拘泥。”
“无妨、无妨,二弟说得是!先生能够辅助我兄弟,懋公就已经万分的感激,何来冒昧之说?那以先生之意又当如何?”话并没有说完的徐世绩,脸上显现出一丝苦笑的附和着徐世业;并因自己所要叙述的事情来龙去脉已经大致说明白,因而也就顺势向惶急的出言对他加以阻止的房玄龄问到。
“既然大总管相问,那玄龄就把内心之所思实言以告。大总管欲‘兄代弟过’,则无疑是在把大总管兄弟二人同时推向了任人宰割的境地……。”已经在徐世绩的束手示意下落了坐的房玄龄,开口就点出了可能会出现的最严重后果。
因在徐世业尚未赶到这几天里,徐世绩已经大致的预测到了这件事的可能最坏结果。因而,神色上并没有出现太多变化的徐世绩也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先生请续言’。点了点头的房玄龄,就接着思维缜密的分析道:
“既然总寨已经宣称欲‘严加问罪’,大总管和弘德将军无论何人前去,均无异于是送羊入虎口。据实说来,此事究其根源,应还是源于弘德将军近期所表现出来的超凡才智和绝佳军略已引起瓦岗总寨的猜忌所致。唉……!如此的嫉贤妒能,又安能成就大事?
而大总管的亲自前往,其所造成的后果可能尚要严重于弘德将军前往的后果。
正如大总管所言,如果弘德将军前往,总寨碍于大总管以往所立之诸多功勋,出于收拢麾下人心的考虑,尚有可能对弘德将军网开一面的从轻处之。
总寨之意,按玄龄估测,其中可能亦不乏是抱有着在试探大总管之心的目的。而大总管的亲自前往,则无疑是在向总寨表明:兄弟私情重于公心。如此,则会更加的会处使总寨某些人猜忌之心的加重,甚至总寨都有可能会做出‘以大总管之身来要挟弘德将军’的事,产生总寨欲把大总管和弘德将军同时加以除去的严重后果。
非是玄龄在恭维弘德将军。以弘德将军的为人和心智,如果大总管之身受到威胁,弘德将军必然会义无反顾的慨然而往。
其一,则是源于大总管与弘德将军的兄弟情深,此已经不用玄龄多做赘言。其二,弘德将军即使是为了不使声名受污、维护住自身的节操,亦不会表现出任何胆怯之心的畏首畏尾、不思前往。
以玄龄观之,如弘德将军这等年轻之人、却又有着弘德将军这等心胸和才智者,在当世乃是玄龄此生所仅见。大总管与弘德将军未来之功业,玄龄已经不敢妄自的估测。
故而,大总管和弘德将军其中之任何一人,均乃是重逾千斤。决不可在此等关头把自身‘送上门去任人宰割’的前往总寨!”
为了能够把论据说得更加的充分,房玄龄的话语中都有些顾此失彼的说出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比如:在徐世绩和郭孝恪面前渲染徐世业的能力等。
“这些嫉贤妒能之辈!自身滞留在虎牢关之下一无进取的空耗粮饷、折损军卒不说,却尚有心胡乱指手画脚的约束他人。真真是连一些‘三绺梳头、两截穿衣’的妇人亦不如!”因听出来了房玄龄话语中的某些漏洞、却又不好开口阻止的徐世业,在房玄龄说完后马上就显得怒气冲冲的谩骂出口。这其中,他也是不乏怀有着转移室内他人注意力的心思。
“哦,房先生之言孝恪亦早有同感。既然如此,大总管还莫不如立下决心,我等自立名号又有何惧哉?”之前肯定是在想不出来其他解决办法的情况下,郭孝恪早就已经提出来了这种建议。故而,此时他借着房玄龄的分析和徐世业的义愤填膺,又适时的予以旧话重提。
“孝恪兄切勿在做此言!我等本属瓦岗麾下,自然是应尊奉瓦岗,安能生出这等叛逆之心?”郭孝恪的话音刚落,徐世绩就毫不迟疑的正色对郭孝恪的话加以了驳斥。
“是呀、是呀!无论如何,此时尚显为时过早。由于我等的实力还显太过不足,脱离瓦岗我等无疑是会受到同道中人的唾弃而成为众矢之的。此非其时也!”进入官衙之后就马上进入了‘角色’的房玄龄,紧皱着眉头、眯缝着一双细长的眼睛、连连的摇着头间,则是在从另一个角度来附和着徐世绩。
“说来说去还是左右不是的毫无办法,说得太多岂不是也等于妄言?实在无法,那就只有两害相权取其轻了!莫不如弘德将……。”因被徐世绩驳斥心里可能是感到有些不太舒服的郭孝恪,因无法向徐世绩发泄,就话语里带有着些许讥讽房玄龄的意味、赌气似的开口说到。
然而,尚未等郭孝恪把话说完,进入后堂之后始终就一言未发的窦琮,此时却听出来了郭孝恪话里话外的意思,因而就猛的站起了粗壮的身躯、高声的打断了郭孝恪后面所要想说的话:“不行、万万不行!弘德将军如稍有差池,让某如何的去向杨公交代?某即使是拼着性命,也要把弘德将军带出黎阳……。”
窦琮这一打岔,反而一下子把徐世绩和郭孝恪都给说愣住了!窦琮模棱两可的这样一嚷嚷、口中还捎带出一位‘杨公’,自然是令徐世绩和郭孝恪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此时的徐世业,却因头脑中正在思虑着些什么事而使得注意力太过于集中,当窦琮站起身高声的叫嚷时,他仿佛像是不知所云似的紧皱着眉头、一副茫然的摸样望着猛然站起的窦琮不言不语。
好在房玄龄头脑反应超快,一双细目左右一瞟,就已经就已经明白了徐世绩和郭孝恪发愣、徐世业麻木的原因,马上就左右逢源、连解释带提醒的说到:“哦,呵、呵!窦公莫急、莫急!且请安坐。窦公与弘德将军的西席(幕宾)杨先生乃是多年故交,故而才有‘无法向杨公交代’一说。离开黎阳时,克明曾言:遇事当由弘德将军自决。弘德将军、弘德将军!可是此刻已有所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