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为蔡琰 救蔡邕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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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门前,尸横遍野,汩汩喷涌的血液铺满了大青石地面,汇成一条深红色的小溪,缓缓朝着低洼处流去。

    死了的,总算是解脱了。些许没死透的,身上插满了箭矢,伸出手臂,扣着地面徐徐蠕动。随着血液的流失,生命也渐渐走向死亡,布满死灰色的瞳孔,看向身边的同伴。

    人啊!何必呢?

    秦汉满身是血,身上的衣物都被染透了,湿嗒嗒的滴着猩红的血液。脸上,也是血渍点点,手中的佩刀刀刃砍在坚硬的骨头上,卷了几个口子,已经没有那么锋利了。

    寻常的黄巾军见了秦汉如此勇猛,心惊胆寒,下意识的就会避开,找郡兵去了。秦汉最烦人的就是那些个黄巾力士,一个个悍不畏死,嗷嗷乱叫,闭着眼睛就冲过来,胡砍一通,也不管尖刀,扎进的是自己,还是别人。好像跟他自己没关系一样,个别勇猛的黄巾力士,拖着肠子,一手持刀,死都要捅自己一下。

    信誉的力量真可怕。

    看着那一望无际的黄巾军,秦汉额头直冒冷汗,这么多人,要杀到什么时候啊?就算是这一万个人站在原地不动,伸长了脖子让他砍,也要砍到手脚发软为止。

    这些个黄巾军中,绝大多数都是穷苦百姓,手中多数是扛着锄头,尖棍儿,菜刀之类的兵器。那大刀的,估计在黄巾军中就算是混的不错的了,除了黄巾力士之外,极个别的身上有披着甲胄。

    一个下半身被截断的黄巾力士,两手撑在地面奔着秦汉爬了过来,以其在地上躺着,强忍着剧痛,倒不如爬过来,拉着秦汉一块去死。

    一口浓郁的血块喷了出来,黄巾力士扑了过来,抱着秦汉的小腿,张嘴咬了下来。“唔!死吧!”

    “草!”小腿一沉,秦汉忙中抽空撇了一眼,顿时吓得头皮发麻。右脚奋力垫地一甩,想要将那半截身子的黄巾军力士甩开,无奈他抱的实在是太紧了。头颅磕在城墙上,死活他就是不放手。

    “妈的!”秦汉着急,周边区域黄巾贼越来越多,躺在地上的郡兵尸体也越来越多。再不弄死这家伙,自己要被他给害死了,典韦已经杀到远处,没法帮忙。“给我滚开。”怒喝间,愤怒的秦汉,一刀斩了下来,磕在城墙上。当啷一声脆响,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的佩刀,断成两截。

    在半截黄巾力士张口咬下来之际,秦汉被震得发麻的手臂,动作一点不慢,扯着他凌乱的头发,将手中半截刀身,从嘴中扎了下去。

    “兀那丑鬼,吃爷爷一刀。”马元义踩在尸体上,双手拖刀,纵身跳跃仰天砍了下来。宛若泰山压顶一般,气势磅礴,速若惊鸿。

    眼中精光闪烁,在城门前的时候,典韦就想杀了他。虽然不说,可典韦心里也藏了心思,只要建工了,自己曾经杀人的罪名,迟早也要被磨灭的。典韦不怒反喜,“来的正好。”

    马元义手中鬼头扎马道气贯长虹,锐不可当。典韦虽勇,无奈手中没有趁手的兵器,脚下一沉,向后连退两步。余光见身侧爬上来一个头戴黄巾的军士,顺手一抓,将他举了起来,顺势就砸了出去。

    马元义一击不成,才敢收刀,见一黑影激射而来,无限放大。双手握刀,劈了下来,那活生生的黄巾军,眼球放大,在空中连连摆手,四肢奋力挣扎,却已经来不及了。

    “哗——”

    温热的血,迸溅激射,马元义本能的双眼紧闭。再睁开时,一个移动的铁塔,已经贴在他身前。胡须拉擦的嘴角微微上扬,马元义手臂向后缩回,想要举刀……

    典韦岂能让他再动手?左手搭在马元义持刀的手臂上向后一拉,右手成掌,掌心向前一推,敲碎了马元义的下巴。“给我过来。”

    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却承载着万钧之力,马元义只觉得脑壳一震,似乎被马车撞到一般,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要飞出去了。典韦又怎么能轻易放过他?蒲团大的手掌,摁在马元义脑壳上,就像掰苹果似的,咔嚓……

    黄巾贼双手举起手中的锄头,裂开嘴一笑,典韦勇猛,想必最少都是个校尉吧?杀了他,自己的奖赏可不会少。锄头已举在半空,还没挥下来,却见典韦转过头来,铜铃一瞪。吓得他头皮发麻,心惊胆寒,不等典韦动手,翻过城墙,跳了下去。

    嘟呜呜——

    召集玉林兵的声响在皇宫上空吹响,那声音,犹如万牛悲鸣,低沉而振奋,令人惊惧且激昂。

    典韦将马元义的脑袋拧了下来,举在手中,沉声爆喝:“贼将已死,你们还不投降吗?”

    闷雷滚滚,就像是在耳边炸响一般,成千上万的黄巾军遁声看去。只见城墙上,身高九尺的典韦暴戾恣睢,发如狮鬓,色泽泛黄,活脱脱的恶鬼在世。他手中的人头,已经碎成好些块,很不就看不出原型来,鬼还认得那是谁。

    典韦周边的黄巾军却是看的真切,胆寒心悸,纷纷后退。更有甚者,被典韦眼神瞟到时,忍不住跳下墙来。宁愿摔死,他们也不愿死在典韦手中。

    看样子不像是有假,扫了半圈,黄巾贼都见不到马元义的身影,应该无假。又闻那城内整齐的脚步声,从远至今,相信片刻间,玉林兵就要出现了。

    群龙无首,军心不稳的黄巾军来的快,去的更快,如退潮的海水。片刻间,数千黄巾贼便没了踪影,徒留下一千多具冰冷的尸体。宫前,城墙上,如炼狱血池,惨不忍睹。

    袭城不过半个时辰,郡兵几乎死绝,黄巾贼也是伤亡巨大,首领马元义战死,数百黄巾力士也是所剩无几。

    黑压压数千御林军,排列有序,进入眼帘。

    秦汉手中一柄微微有些弯曲的铁枪,他一骨碌坐了下来,卖力的将铁枪丢到一边,仰面躺在散发着刺鼻腥味的血液中。紧绷的弦儿一松,在也起不来了,仰头,看着碧波无云的天空。“哈哈哈!”深深的喘着粗气,秦汉突兀狂笑了起来。“妈的!老子竟然还活着。”

    典韦弯下身子,从尸体上扯下一件衣服来,擦拭着黝黑的丑脸。大步迈开,一屁股坐了下来,爽,今天实在是太过瘾了。要是天天能喝酒吃肉,天天杀人,那日子该多好啊?

    坐在秦汉身边,典韦也不说话。那片刻前,还满是杀意的眼神,却是眼巴巴的看着秦汉,看的秦汉胆寒。“咕咕!”是肚子的叫声,跟典韦的嗓门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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