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眼的司徒云双手各自握着一只金属手柄,死死的盯着眼前一个圆弧小镜,镜子中,正是外面石骑士围攻雁翔的场景。刚才那一幕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原本一直是家族中最重要的父亲,居然就被爷爷那么轻易一击碾成了肉泥。而爷爷嘴里骂的那句“愚蠢”也是在唾弃父亲,因为他连自己家族里的小小骚乱都镇压不住,反而被别人哄着去做了出头鸟。就算这次危机过后还能活下来,日后在家族中也不会有什么威望了。
而爷爷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先灭掉这个失控了的老杂毛,最好能把他生擒。然后再直接把那些事急时忘恩负义的家族废物全部灭杀。等到风头过后,自己爷孙俩就可以返回司徒家的秘密祖地,重新来过。而见识到自己手中拥有的力量之后,司徒云的信心大增,对雁翔和李逍遥的恨意也随之上升演化成了杀意,他当然能看到李念青就在雁翔身后不远处,发现对方并没采取行动,心中微安的同时,也有点嗤笑,哼哼,等我先收拾了这个老杂毛,再来慢慢摆布你!居然敢对我下药,真是狗胆包天,本少要拧断你的四肢,然后好好把你养起来,每天都来看一看,哼!
院子中,雁翔在挣扎冲突了近半个小时后,终于瞅到个空档,迅速抛出一枚符箓,以半截木剑催动,一道弧光闪过。咔嚓声中。两只石像同时被切中一条腿,轰然倒地,努力的支撑着想要爬起来,却被雁翔迅速跃起,踩着石像跳出了包围圈,向着旁边一处房舍中蹿去。
咂咂咂……又是一阵让人牙痒的声音,雁翔前行的身影一顿,缓缓后退,随着他的后通,面前两只与前面差不多大小模样的石骑士缓缓走了出来。一点一点的把雁翔重新逼进了包围圈。
靠!李念青倒吸一口冷气:“这东西到底有多少啊?”向场中扫一眼。心中大定,果然原来那两只被毁坏的石像已经不动了,看来不管有多少石像,能操控的当下只有四只而已。不过他也从那些惊慌失措的司徒家众人眼中。看出了他们其实对这些东西并不了解,眼下看起来,知道这个秘密的,应该就只有那个消失了的家主司徒宇。嗯,挂掉的司徒玉应该也知道,否则也不会被灭口,看来,这个司徒宇确实有点不好对付,能对儿子下这狠手,就是已经考虑到了他有可能会被自己拿住。看来,只能靠自己去搜索那老货的所在了。
对于雁翔真人的处境,李念青并没有搭救他出火坑的意思,虽然说茅山道法确实让他很感兴趣,但这人以前做的错事太多,如果不受点惩罚也说不过去。就由着他在那里索引四只石像,自己悄然放出几个小小的探索利器,除了绿豆蝇之外,还有两个鬼仆傀儡,这些东西互相配合起来。搜索功能极其强大。
李念青没想着去搭救雁翔,但那些围攻着雁翔的石像突然发生了变化,其中有一只脱离战圈,大踏步冲向了他。这让李念青多少有点诧异,怎么个意思?这是打算连我也不放过了?难道说。真把我当成了茅山弟子?
这只冲过来的石像,手中持的武器是一支三股叉。看到李念青还有点呆头呆脑的样子没挪窝,一个奇怪的声音从空中响起:“李逍遥!你给我去死!”一声怒喝,三股叉对着李念青就刺了过来。
李念青不屑的笑了笑,动都没动,直接伸手去握着三股叉正中间那支叉头,死死的抗住了石像。那个看起来力大无穷,比正常人大了五六倍的巨大石像,就那么和他僵持住了。
秘室中,分心两用的司徒云瞠目结舌,一边连连催劲,一边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罡气?”
司徒宇控制着石像围攻雁翔,如今胜局已定,所以他才由着孙子调出一个石像去对付李念青,听到孙子的话,冷冷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如果你回到咱们自己家族祖地,也能看到这么厉害的人!哼,如果不是这些年你自己不争气,我就算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能把你送进族中精英堂。可现在,我们只能用这些人的秘密来换取了!记住,能活捉,就尽量活捉,如果这两个家伙都死了,那咱们手上就会少两个有用的筹码,回去之后,在祖地也不好立足。”
司徒云有点忍不住:“爷爷,祖地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以前我从来没听说过?”
司徒宇道:“先做好眼前的事!祖地的事,以后我会告诉你的!如果能套出茅山心法,我们必将成为家族中地位最高的一支!”
司徒云正要点头应允,突然脸色一变:“我草!”
司徒宇向他的镜子望了一眼,原来那持着三股叉的石像居然被李念青几拳就捣成了石渣,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子,怎么这么强!如果他对付石像这么轻松,那今天这场仗的结果,还真就不好说了。心中一横,手上加了把劲,两只石像力气瞬间增大了许多,被围在中央的雁翔马上就显出了不支的迹象。
李念青砸坏了那只石像,其实也是有意向雁翔展露一点实力,果然,雁翔在看到李念青轻松搞定石像之后,又觉得围着自己的三只好像变的厉害了几分,连忙高声呼救:“师弟救我!”
李念青微微一笑,心中有点诡计得逞的小得意,一个纵步跳过去,搂着其中一只大石像的腿轻轻一板,咔嚓一声,那只巨腿就断成了两截,石像随即就失去平衡,轰然倒地,而倒下的时候,李念青根本动都没动。那石像虽然就在他头顶。却正好错过了他的身体探着边倒在旁边。
李念青两手一错,轻松举起那只比常人还要高出一截的断腿,对着对面另外一只石像狠狠砸去,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刚才那只石像提脚踹向对面一样,只是这一次的速度,比石像自己踹过去要快了无数倍。
轰!咔嚓!一连串爆响,对面那个手持长枪的石像被踹中肚子,直接轰出了个直径近一米的大窟窿,肚皮两边其实也就连了一点点。再晃了晃,直接从那里断裂开来,一声巨响,带着漫天灰尘。砸在地上。
只是转眼之间,场上四只石像就只剩下了一只,虽然旁边咂咂声连响,似乎还有新的石像在赶过来,但石像启动的速度太慢,哪里能跟得上李念青的破坏。拣起没断掉的石剑,李念青现在的样子,就好像是一只蚂蚁举起了一根牙签,看起来相当的渺小和不自量力。但是随着那轻描淡写的一挥手,场上最后一只石像也被一剑削去了双腿。轰然倒地。
如今看来,李念青和雁翔所在的地方,四周都是毁坏了的巨大石像残躯,李念青很随意的伸腿踢了几下,把周围的残像都踢到了五米开外,正好给他们俩做了个防线。数一数,从开始到现在,被两人打破的石像已经有六具之多了。而前方的咂咂声中,又有两只迈着咣咣的大步冲了出来。
“呵呵……”李念青笑道:“司徒云!你果然只配躲起来装孙子!怎么这回只有两个了?我们华夏人都讲究个面子,家里东西再少。来了客人也要撑个体面,你怎么越弄越小气?不会是只剩下这两个了吧?”
司徒云怒火万丈的声音炸响在空中:“李逍遥!你少嘴硬,刚才我们一心二用,让你丫钻了空子,现在一心一意来过过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石像硬!”
切!李念青不屑的撇撇嘴。根本没搭理他,扭头看向雁翔真人:“想不到,师兄果然得授我茅山道法,不简单!不过,师兄既得授正法,就应该知道以正法伤天害理的后果!”
雁翔喘着粗气,猛然吭的一声笑了,只是笑容中,充满了凄凉苦楚:“我们兄弟跟着师傅学道几十年,什么苦没受过?可那时候,除了满山的苍凉,哪有一个鬼影子来同情我们?如今我们辛辛苦苦,终于找回了茅山正法,一下子就有人跳出来指责了……”
李念青摇摇头:“师兄,你想的差了。你所习的,不过是旁门左道的一些小把戏而已,我茅山正法,威力远胜你所习道法数倍!之前你们受苦,想来也是师门疏忽,但这并不能成为你借用茅山道法为非作歹的借口!我此来,也绝不是贪图你的功劳,不瞒你说,你找回的那些所谓的秘法,在我茅山门中,其实根本无足轻重!”
雁翔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一派胡言!你虽然学了几手武艺,但你那身手,比起我所习的道法来,岂可以道理计?就是天级高手,在我的道法面前,也只能乖乖低头!”
唉!眼见两个石像已走到了跟前,李念青给他个怜悯的眼神,曲指一弹,一枚固本培元丹扔进他手:“你先服了药,等我收拾了这司徒家爷孙俩,再慢慢和你讨论。”
这时候,绿豆蝇传回来的画面中,一扇通向地下的隐秘门户赫然在目,李念青已经没有什么耐性和他磨叽了,手一翻,那柄“蓝煞”飞剑亮出,在石像距离自己还有五米左右之外,虚空遥遥劈了一记,一道闪亮,那石像登时被定在当场,当李念青收回剑之后,两只石像才一前一后轰然倒地。
雁翔吓了一跳,定睛看时,这才发现,两只石像都被刚才那一剑,从中间劈成了两半,整个切口平滑如打磨过一般,这个发现,直接就把他刚才那点愤懑之意给吓的缩了回去。再看手中丹药,轻轻揭开盖子,只觉得药香扑鼻,沁心入肺,光是闻着就让人浑身精神一震。
“草!”雁翔苦笑一声:“他要是想害我,一剑就削成两半了,何必费这心思!”想明白了这节,雁翔一口将固本培元丹吞下,几个呼吸之后,药力就散布了全身,刚刚狂暴之后又被消磨到差点累死的身体又充满了活力。这药力,更让雁翔震惊,不知不觉之间,他对李念青的茅山弟子身份,又相信了几分。
或许,自己兄弟和师傅三人,那些年一直都没找到真正的师门吧,难怪会被人家遗忘呢。如今看面前这位李逍遥师弟的英姿,瞧瞧人家的身手和这神奇的丹药,这才是高门大派应有的气象!可笑自己,拣了书,就觉得从此无敌于天下,可要不是李师弟今天援手,只是这几头石像,就足以让自己累死几十回了。至于司徒宇的心思,并非是他杀不了我,而是在贪图我手中的茅山心法吧?
李念青并没去开解他,只是当前一步向那隐藏门户走去,雁翔一怔,连忙紧紧跟上。
秘室之中,司徒云面色惨白,望着坐在椅子上失神的爷爷喃喃道:“这回怎么办?没了石像,我们拿什么抵挡?”
司徒宇苦笑着摇摇头,看向孙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怜爱和不舍,叹息道:“想不到啊,辛辛苦苦几十年,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缓缓起身,牵起孙子的手道:“算了,既然对付不了他们,咱们还是先保住性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司徒云一听马上就明白了,原来,爷爷还留了后手,好好好,只要能跑出去,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
李念青和雁翔很快就到了那门户外,雁翔连忙抢前一步,可惜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开启的机关,李念青微微一笑,伸手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轻轻扭动,那扇门无声无息打开,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两人一前一后向内走去。
秘室内,司徒宇面色惨白的站在一个机关前,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司徒云也傻眼了,这最后的退路,居然被人破坏了,耳边听到脚步声,那是李逍遥和那个变态老杂毛,这回不是死定了?
李念青带着雁翔进了秘室,望着脸色不好看的司徒宇,有点失望,原来这老头就是司徒宇啊,长得可真锉。
司徒宇感觉到孙子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苦笑道:“原来这几十年,我都是被人当成棋子在摆布啊,可笑我一直当自己是棋手,想不到,到头来还是免不了做弃子。”
司徒云居然问了一句:“爷爷,你在说什么呀?”
司徒宇一指头顶缓缓降下来的白色烟雾:“看见没?有人用咱们爷孙来引这两人入局,然后要用毒烟消灭他们。就好像,几十年前那次会议一样……”身子软软瘫倒。
李念青也觉得一股异香入鼻,猛然心中一惊,扭头看时,雁翔已经摇摇晃晃瘫了下去,而后方的通道口,不知何时,多了一扇门,已将来路完全封闭。这是……中计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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