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院二处?信令丹门?哪个拿出去,在九州大陆不是声名赫赫?单凭这一个毛头小子的话天枢院二处便能并入信令丹门?也太玩笑了吧!这是谁家小子,居然敢这般大话欺人!
“阁下玩笑开的大了。”信莲生动容,如此天大的赌注即便是信莲生心神坚固,但想着这天大的赌注,心神也不禁有些许动摇。更是把面前那佻脱的小子下意识的视作平等的对象,称作阁下。
“你是说我要是输了,害怕天枢院二处并不到你信令丹门里面去?”沈旭之轻挑的拿着羊皮袍子的尾巴尖上的软毛挑了挑自己额前的黑发,说道。黑白两色在少年郎面前纠结盘旋,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随性。
“是!”信莲生稳住心神,看着少年郎乌黑的眼睛,肯定的说道。面对沈旭之的咄咄逼人气势,信莲生仍然在坚持着。就算是输人、输丹技也不能输了气势。
“我能不能理解为要是天枢院二处能并入信令丹门,你就同意这场比试?”沈旭之寸步不让,步步紧逼。场内仿佛弥散着无数的火药,轻轻一擦火便会哄得一声炸响。
如此咄咄逼人带来强大的自信给信莲生带去无尽的压力。
“……”信莲生见沈旭之说的咄定,不像是大言欺人之辈。再说,就算是大言欺人也决不至于用天枢院二处做赌注。此刻,信莲生对信莲道曾经说的话已经信了九成九。但这时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对面那少年步步紧逼,一个顺手下来的台阶都不给自己,要是就此掩面而走,信令丹门从今以后还见了天枢院二处都要退避三舍?以后妹子就算嫁给了赵连成,还不得天天以泪洗面受尽欺负?
“哥,你回去吧。我准备嫁入天枢院。其实赵连成多次求婚,其意甚诚。再说都是丹家。志同道合。赵连成身为天枢院二处执事,也算是门当户对,不辱没门楣。”信莲道见赌注已经涉及信令丹门的存亡,沈旭之炼丹的手段是亲眼见过的,如果赌赛的话,信莲生必输无疑。祖宗基业难道真的要并入天枢院二处?自己再不说话,万一信莲生一怒之下答应了……信莲道不敢再想。出言阻止。
信莲生下不来台,只好由自己给个台阶,只希望信莲生不要一意孤行。千年祖宗基业毁于一旦,怕是信莲生百死莫赎。
信莲生听信莲道这么说,心中又是一阵犹豫。之前,信莲道回中州信令丹门,说到赌赛炼丹输的一塌糊涂后想了各种可能,最后自己还是认为这肯定会是天枢院下的套。江湖卖艺的骗人把戏,也为此动了肝火,带着信莲道直上天枢院来讨要说法。
没想到的却是赵连成客气的让人不敢相信。而后面来的这少年却又蛮横到不留一丝余地。这天枢院二处怎么如今这么奇怪?对于丹道,难道他就这么有把握?!这二处难道不是赵连成说了算了?
赵连成见信莲生为难,站起身,轻拉信莲生衣袖,小声说:“他是我师弟,要拿二处做赌注。我也没办法。只能听他的。”
“你这么胡来,难道说刘大先生也会同意?”信莲生半信半疑的问。虽然心里知道赵连成此举是好意,但毕竟今天在天枢院二处被这少年逼的灰头土脸,也是心有不甘。
“他把天枢院拆了。刘大先生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赵连成苦笑。不敢太过说明。沈旭之的眼神盯得赵连成浑身不舒服,仿佛真的变成一个叛徒,背叛了天枢院二处一般。
“嘶……”信莲生倒吸一口冷气。听赵连成这么说,眼前这少年来头肯定不小。这么多年,也没听说刘大先生在九州内买过谁的账。怎么这少年来头这么大?
信莲生正在想着,沈旭之嘿嘿一笑,走到又微微向前付了一下身子,两张脸相对,凝视一弹指,猛然和羊皮袍子一起张大嘴沉沉吼了一声。
“吼”一人一狐两声饱含野性的吼叫,声音虽然不大,听在信莲生耳中,透彻心扉,心啟动摇。少年郎脸上瞬间面目狰狞,宛如一只野兽。
“嘿嘿。”沈旭之也不再理睬面色大变,手足无措的信莲生,扔给赵连成一枚玉简,说道:“老赵啊,这里面的东西是大先生要的,尽快弄齐。最好尽快就能开炉,缺少的主药刘大先生说是他想办法。这里没事儿了我先去六处了,药材弄齐了叫我。”
大摇大摆走到门口,把黑衣后面的罩帽带上,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着信莲生说:“既然你把信莲道信大家带来了,那就留下吧。尽早完婚,对赌约也好有个交代。要不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回事儿。要是你不同意,万一哪天我心血来潮,纠结一批丹门去信令丹门砸场子,伤了两家的感情,也是不好。”话语阴森,不知是少年郎语调阴沉还是带上罩帽,眉眼都笼罩在一层阴暗中所至。
信莲生心中颤抖,恨不得动手把那少年撕碎!但身处天枢院二处,方才的赌赛自己又不敢应口……
沈旭之又拢了拢罩帽,把一张脸完全笼罩在阴影里,才转身缓步出门。只有羊皮袍子略侧着小脑袋,张开嘴,无声的吼了一下。黄钟大吕一般在信莲生心中久久回荡。
“哥,回去吧。”信莲道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
“恩?”信莲生心中不悦,心想,就凭那少年一句话,便把妹妹留在这里,这成什么话?就算是赵连成想娶,也得八抬大轿去信令丹门娶,哪有直接留在天枢院的道理。
“那小爷我可不敢惹。按说莲道入门,我们便是一家人。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小爷说的话还是照着办吧,万一一个不爽,刘大先生带着那小爷去信令丹门砸场子,以后信令丹门在九州还怎么活?”赵连成苦笑不已。虽然沈旭之又一次给自己解了危局,但这小爷的脾气却是不好。赵连成也怕沈旭之一旦动怒直接杀上信令丹门去,砸了信令丹门千年的招牌。
“他敢!”信莲生色厉内荏的说道。
“唉。怎么说呢?”赵连成见沈旭之走了,信莲生兀自在这里装横,心知这是自己给自己补脸,但怎么劝呢?
想了片刻,心里一横,决定实话实说。
“你别不信。我在上古仙府废墟得到的残缺仙方估计你们也有耳闻,我试验了无数次,都没办法补齐。那时候这小爷看了一遍玉简,就炼出那仙丹……”赵连成想着沈旭之第一次见面时炼丹的样子,至今仍心驰神往。虽然已经千百次的琢磨模仿,但每次一想到仍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再有就是那次炼丹,成丹之时天生异象,这绝对是真的。再有……”
赵连成扬了扬手中的玉简,“这又是一个天级中品的丹方。你不是我天枢院的人,不便多言,但这小爷不说修炼,只说炼丹,足能给我们几个老家伙当师祖了。”
“我怎么没听说你还有个老师?”信莲生赌气般的挑着毛病。
“那是我要拜他为师,他不干。说代师传艺,只让我叫他师弟!”赵连成说出其中根由,信莲生、信莲道第一次听说其中还有如此隐秘,都被震惊的目瞪口呆。
代师传艺?那少年?从娘胎里面开始炼丹水准也不至于这般高吧!赵连成丹道水准在九州大陆有目共睹,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撑起天枢院二处一片天,怎么今天说起那少年居然有一种敬佩到五体投地的感觉?
赵连成见信莲生犹自半信半疑,“至于炼丹细节水准,唉,估计莲道给你说了你也不信,马上就炼丹大试了,到时候你亲眼看一看,也就明白了。”说完,还嫌分量不够重,又扬了扬手中玉简,道:“不说别的,光是这一个个仙方,怕是你信令丹门千年传承也不见得像大白菜一样多吧。”
这点信莲生早就听信莲道说了,此刻听来,心里很不是滋味。站起身,看着信莲道,说:“跟我回去。就算是那少年真如你们说的那般强,砸了我信令丹门千年以来金字招牌也就算了,但莲道不能留下。就算你要娶,也得有个说法!”
“哥,你回去吧。”信莲道知道信莲生的难处,说道:“你我兄妹幼年便支撑起丹门,这么多年也没怕过谁。爹妈死得早,你我相依为命。越是这样,我便越不能眼睁睁看着。”说到这里,信莲道眼圈微红,稳定了一下情绪,坚定的继续说道:“再说,我也想看看这天级仙方那小家伙是如何炼制的。”
“莲道,我对你倾情已久,咱这是明媒正娶,我得用八抬大轿把你从信令丹门接回家。这事儿听我的。”赵连成说的情深意重,慷慨激昂。
“那……”信莲道心想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刚才是怕沈旭之真的纠结一帮子丹门去砸场子,坏了信令丹门千年以来的声誉,才这般委屈。听赵连成这么一说,心中还是有些犹豫,看着门外黑洞洞的夜,欲言又止。
“小师弟那面我去说,没事儿,他就是随口说一说。”赵连成也是横下一条心,说完便陷入沉默。
场内三人都不说话,各怀心事。
沉默良久,信莲生长叹一声,带着信莲道转身而去。走出大门的时候,背影有些佝偻,在阳光中带着点点凉意。(未完待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