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钓上来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
“咯咯,楚哥儿厉害。”
四句话,分别从三个孩子口中说出来,带着赞叹,惊奇,迷茫和欣赏,颇是让人疑惑到底之前发生了什么。
原来,韩楚听了孔宣的话之后,就慢慢悠悠的拉起鱼线来。按道理说,就他那种速度,那种反应能力,鱼儿早就该跑掉了才对啊。可是,事实证明,傻人自有傻人福。韩楚将那鱼线拉上来之后,竟然意外的拉出来一尾个头不小的草鱼。
颜喜卒左右看了看颜素涵和孔宣,又看了看小鱼桶,终于无可奈何的承认,这凤山垂钓中的第一尾鱼的战绩,竟然是被楚哥儿给拿去掉了。
正当大家都在赞叹着韩楚这种举世瞩目的奇迹行动的时候,韩大脑袋却是颇为淡然。他拉着鱼线,大大的脑袋带着面瘫一样的表情,将鱼儿‘吧嗒’一声放进了桶里。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稍改啊。”
颜喜卒赞叹。
如果说之前,韩楚能够钓上鱼来是凑巧,是瞎蒙的。那么至于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是更加匪夷所思,让人费解了。
因为韩楚已经学会了钓鱼的时候,要拉鱼线的本事。所以,韩大脑袋把鱼线扔下去之后,总是会时不时的去拉一下鱼线的。而韩楚的拉鱼线和平常人的拉鱼线是有着本质的不同的。
一般稍微懂一点垂钓知识的人都会在鱼浮子下沉的时候去拉鱼线,因为这个表征,有鱼儿正在咬钩儿。但是,韩楚的拉鱼线完全就不讲求这个,根本就是感觉貌似应该拉一下了,就随手拉一下,是根本不管有没有鱼儿来咬钩的。
这种事情当然算不得离奇,只能说明韩楚呆傻而已。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是悬疑味道十足了。
因为随着韩楚随手的几次拉线,就十有八九的都会有鱼儿被拉上来,即使是在那个小鱼浮子飘荡在水面上,完全没有被鱼儿咬到的时候也是的。
草鱼、鲫鱼、鲤鱼、鲢鱼、泥鳅,甚至还有一条一米多长的黄鳝,千奇百怪的,什么东西都有,而且块头也是不小的。
而另一方面,其他的三个人也是不断有鱼儿咬钩儿的。但是,无论他们如何努力,就是始终没能钓上一条像样的家伙上来。
他们其中成绩比较不错的颜素涵,就是在一次不经意的甩钩之间,钩住了一条拇指粗细的小鱼苗儿的肚子。她将那鱼儿钩的肝肠寸断,上了岸之后也去了半条命了。在同一时刻的另一边,韩楚又一次拉线,竟然又缓慢的拉上来一条两公斤半多的鲢鱼。
然后,三个人就一脸怨念的看着韩楚,但是后者完全不为所动,表情淡然的又一次将鱼钩甩进了河里。
“他没放鱼饵。”
“嚣张过头了。”
“大脑袋犯迷糊了。”
……
三人伸着脖子,一边说着话,勾着头向韩楚看去。这一次,韩楚将鱼儿扔到小铁桶里,并没有在鱼钩上加鱼饵,就扔进了河里。
“他手里没鱼饵了。”眼尖的孔宣看出了韩楚不放鱼饵的实际缘由,即刻就叫了出来。
“没鱼饵了”,“没鱼饵了”这句话不断在颜喜卒耳边回荡,我圈的,这是得钓了多少的鱼儿才能把鱼饵吃光的。
五分钟后,韩楚依然呆呆的注视着前方,那湖面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并没有鱼儿咬钩的迹象。
“看来不放鱼饵果然是不行啊。”颜喜卒咬着小碎虎牙,一脸幸灾乐祸的评价。
“是啊,是啊。”
“嚣张过头了。”小孔宣又赶忙抛出自己的独特见解,在他看来,韩楚就是嚣嚣张张的,过了头的。
时间又过去了一点儿,韩楚仍旧是一副不喜不悲的入定架势,三个人伸着脑袋,感觉脖子酸的厉害。可是旁边的那个小男孩子还是一动不动,俨然睡着了一般,看的两外三人的心里面直犯嘀咕:
“这种姿势一直在做难道不会有疲累的吗?”
“拉了,他拉了。”
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句,然后,大家就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终于动作了的男孩子。
韩楚这一次的拉鱼线,依旧是缓慢异常,一如这个男生迟钝的反应神经。他一脸认真的拉着线,看上去无悲无喜,就好像是整个人完全是为了拉鱼线而拉鱼线,完全与钓鱼没有任何关系。
一般来说,他这种恶劣的钓鱼态度,完全就是扯淡,是钓不着鱼儿的。但是,地球太大,什么事情都有。有完全不专业的钓鱼者,也有更加离谱的鱼儿。
随着鱼线的渐渐缩短,一条肥肥大大的青鱼又被韩楚扯了上来。然后三人就满脸黑线的看着韩楚淡漠的将鱼儿放入小铁桶里,一副生活观念受到冲击的样子。
尤其是颜喜卒,他感觉自己这些年好不容易养成的世界观、价值观、爱情观、事业观、唯物主义思想观等等各种观都在一瞬间轰然倒塌了。
“我圈啊,坑爹呢。”
“这样也行,有没有搞错啊。”
“没放鱼饵啊,大哥,没放鱼饵,逻辑啊,我去啊。”
……
……
李湘是一个美籍华人,住在华盛顿的托马克河西南岸。从父亲那一辈起,李湘的一家人被当做奴隶运送到了美国。当时的那个年代混乱,民不聊生,民国的人命又是贱如纸薄,又是袁世凯,又是张作霖,打来打去,那时候的李湘也不懂。
被运送到美国也好,至少不用再遭受那种炮火耕犁,随时可能丧命的日子。只是在美国的日子也不好过,父亲、母亲被送到井底去挖煤,而自己就用一个簸箕、白帆布等等来回运送。
同父母一块劳动的人大部分是一些被从国内骗来当做“奴隶”的华人,中间还有少量的黑人,只是,由于两方语言不通,很难交流。
矿区里的奴隶也会死人,有一些白人拿着枪经常巡视。试图逃跑的都被打死了,尸体被绑着脚倒挂在大树上。有些生病的人也都死掉了,在这里,生病了不会有医生,所以每个人都很注意保护。
后来,李湘的运气很好,他被政府军救了出来。同李湘一起逃出来的华人还有一些,但都比他要大一些。
听说,控制那个矿区的富翁犯了事儿,得罪了一个得罪不起的人物,被整治了下去。这些李湘都是不管的,他只知道自己被营救了出来。
后来,他被送去了一所孤儿院,名字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叫做玛丽安达孤儿院,李湘猜玛丽安达一定是一个美丽妇人的名字。那个时候的李湘已经是失去了父亲、母亲的消息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在那场政府军与矿区地方武装的暴力营救冲突中,很多人都倒在了血泊中,很多人也无缘无故的消失掉了。有时候,韩楚想,他们大概是死掉了。
孤儿院负责教人读书、认字,教授一些做人的道理,教育一些伦理哲学。当地很多穷人家的孩子也被父母要求到了这里学习,他们大多数是黑人,白种人几乎是没有的。白种人有着自己的学校,他们很少和黑人、黄种人一块读书。
后来,孤儿院所办理的学校又开始办理一些文化课程,数学,文学,管理学等等,李湘就一边在学校学习文化课程,一边跟谁韦德先生打工。
韦德先生是一个皮革商人,在威尔街有一间小鞋店,李湘就在这个房间里帮着做工。李湘做工很勤奋也很努力,韦德先生很满意,除了一个月固定的一美元工资之外,韦德还会邀请小李湘去家里吃饭。
后来李湘又换了很多地方做工,有报社、有服务生、有检修员等等,几乎做遍了能够劳动的所有杂工。
李湘人生的转折点是在自己的26岁,自己应聘成为威尔士家族的“家仆”开始的。
李湘成为威尔士家族的家仆之后,就被派往了中国,拓宽市场。起先是在SH,后来是在苏.州,之后又去了福.建,最后定居在上京。
这些年,李湘走南闯北,在中国的商界,已经闯出了不小的名气。基本上每次酒场,李湘一到场就会有认识不认识的人心照不宣的过来套交情。
这些年来,李湘养尊处优,坐拥财富、名利,也养出了一些大家族的傲气。他一开口就要说‘我李某人’如何如何,‘我李某人’怎样怎样,颇为自我为中心,也习惯了这样。但是,他的名气地位摆在那里,也没有人说什么。
如今年近50的李湘身在上京,已经处于半隐退状态。他时常帮忙打点打点家族的产业链,日子是很悠闲的。
最近一段时间,一直身处家族内部做事的三芝找到了自己,要自己提供几份假的身份证明和一些钱物,李湘便一口答应了。至于要假的身份证明和钱物干什么,李湘是不敢多问的。威尔士家族的地下势力盘根错节,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就连李湘能够如此顺利的在国内站稳脚跟,并迅速发展壮大,他也是知道有一股隐藏在暗处的力量在时常帮助这自己。
而且,人太过精明总是不好,很多事情,糊涂一些或许会活的更加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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