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翰青神色凝重地道:“如果历史的轨迹没有改变的话,再有几个月吧,可能会在今年的夏天动手了。”
丁开山没有留意赵翰青说的什么历史轨迹改变,几个月后日本人就会动手?小师弟说的这么笃定敢情把自己当神棍了,他觉得有些好笑,不过看赵翰青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没有笑出来,心里却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赵翰青自然看出来他不太相信自己的话,自己总不能说出自己具有后世的穿越灵魂来为了证明自己的预言是真的,如果真的那样只怕是丁开山更不会相信,因为一切太匪夷所思了。但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件差一点就颠覆了中华民族的大事发生而什么也不做,他突然郑重其事地道:“日本人会先在北方搞事,占领华北;还有上海更是他们觊觎的目标,只要拿下上海这个港口,日本人就可以利用海上运输源源不断地输送兵力和军用物资,整个江南很快就会被他们囊括在手中。师兄,你最好给南京的邓铭文将军写信提一下,他是最高领袖身边的人有进言的机会,最好是能让南京当局提高警惕及早做战事准备,未雨绸缪防患未然才能掌握战争的主动。”他能做的除了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暂时只有这些了。
丁开山这次倒是没有反对。赵翰青的一句未雨绸缪防患未然打动了他,日本人这几年在东北闹的确实太不像话了,反正要给邓铭文去信说恒善大师收弟子之事顺便提一下也不是坏事。想到恒善大师他忍不住问道:“师伯他老人家可好?”
“好,好着呢。精神矍铄看起来就跟五六十岁的样子。”
“恒善师伯掌管藏经阁,一心修禅向佛,只知道他佛学渊博,实在没有想到他的内家功夫竟然如此厉害,他对内家拳的领悟只怕昔日的达摩院首座恒心师叔也稍有不如。”丁开山终究是武学大宗师,从恒善大师撰写的这本内家拳谱就知道他的武学境界了。
说到师父赵翰青也兴奋起来:“是啊,我师父的功夫真的很厉害,你知道我师父当年是怎么离开的吗?那个早晨。白河滩头,我师父??”赵翰青说着又浮现出了那个早晨的情景,恒善大师脚踩一木逆水而行,真如踏波徐行一般。沐浴着万道霞光僧衣飘飘说不出的洒脱,他瘦小的身影倏然间高大起来,就像是佛光普照的佛祖,给赵翰青留下了震撼终身难忘。
丁开山乍一听耸然动容,如果单纯地借木跃过河去他能勉强做到。但是需要速度很快,像这般那般挥洒自如的踏木徐行那就需要超凡入圣的境界了,他感叹地道:“昔日达摩祖师一苇渡江,今有师伯一木渡河不让达摩祖师专美于前。想不到师伯的武功竟然到了大圆满的境界,我辈望尘莫及啊。”他露出了悠然神往。
赵翰青也感叹地道:“这等武学境界前有古人。只怕是后无来者了。”
“师弟不要妄自菲薄,以你在武学上的天赋只要持之以恒未必不能达到这种境界。”
赵翰青摇了摇头道:“少林号称禅宗祖庭。自然是以禅为本,少林功夫也隐含禅意,禅武合一才是最高境界,我等俗家弟子不修禅只练武,而且俗事缠身杂念丛生,只怕是永远也达不到师父的那种境界。”他想起来近百年后武术作为国术虽然已经被列入奥运比赛的项目,但是再没有出现一个真正的武学大师,就连和顾南同时代的那位被誉为少林后起之秀的一字辈高手在擂台上也经常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的,甚至还被KO过,少林武学风光不再了,想到这里他不仅神色黯然。
丁开山哪里想到赵翰青会想那么远,他为赵翰青对少林功夫的真知灼见而震惊,禅武合一的确是少林武学的最高境界,也只有恒善师伯那样的佛门高僧才能修成禅武合一的最高境界,未能亲耳聆听他的教诲实在是令人遗憾,忍不住道:“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师伯了,他老人家为什么过丁家而不入?”他虽无抱怨之心语气里却带着深深的遗憾和不解。
赵翰青沉吟了一下道:“我师父一心想重建少林所以才不顾年迈四处奔波,他老人家知道师兄对师门感情极深,他一旦到丁家镖局来师兄肯定也会为重建师门之事操心的,师兄已经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他肯定是不想让师兄为此事犯难忧心。”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我少林弟子万千,如要齐心协力重建师门也不是难事,但是,我师父肯定不想让众弟子们为重建师门之事而不得安生,我师父他老人家把重建少林这个佛门重地当做了又一次修行。”
赵翰青说的这些是他后来突然领悟的,恒善大师如果利用众多少林弟子们的力量来重建少林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并没有那样做。后来,赵翰青对佛学做了进一步的了解之后才明悟这些的,佛门讲究的是身体力行的修炼,就像是西游记中唐僧师徒西天取经一样,取经的结果不是重点,孙悟空一个筋斗云就可以到西天把经书带回去,之所以历尽千难万险去取经就是需要历尽千难万险的过程,那种过程就是修炼,所以,取到真经时修炼的过程结束了,同时也修成了正果。
丁开山心中才释然,而且为师伯忍辱负重的博大胸怀而感动,慨然道:“身为少林弟子,重建少林之事自然义不容辞,在我有生之年一定为重建师门尽一份力。”
“师兄说得好,我们少林弟子只要齐心协力一定能让少林早日重建!”
??
师兄弟二人从重建少林又谈到了少林功夫,丁开山将赵翰青的练功中遇到的疑问一一解答,丁开山行走江湖多年,对于各门武功都很熟悉,论武学之博不在恒善大师之下,一番长谈让赵翰青获益匪浅。
最后,赵翰青又谈了那晚上出现在丁家的原因,虽然他无需解释丁开山也不会再怀疑他夜入丁家行窃,但是,夤夜入宅非奸即盗,如果不说明白只怕丁开山会误会到男女之事上,毕竟那时候他跟丁嘉怡来往亲密也不避嫌疑。他这一番解释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我不是淫贼。
丁开山本来真的以为赵翰青夜入丁家是因为自家闺女,这等事不能张扬也不好过于干涉,虽不至于把赵翰青当成淫贼,却还是留下了轻浮的印象,现在听到夜入丁家行窃之人竟然是逆徒陈老黑的手下,误会彻底冰释了。他对赵翰青愧疚之余更是怒火万丈,一拍桌子喝道:“这等江湖败类须饶他不得。”这时他浑身突然撒发着强烈的杀气,有人竟敢轻捋虎须也难怪他恼怒,丁家镖局被盗之事已经成了江湖笑谈,事情传扬出去之后对丁家的声誉影响不小。
“师兄,放心,那个胡老鼠是我赵家的仇人,鲤鱼垛的土匪我不会放过的,这仇我早晚替你报了。”
丁开山却已经打定了注意,回头就动用丁家乃至少林的江湖势力来对付鲤鱼垛的那伙土匪,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了,他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可以肯定鲤鱼垛的鹞子军日子不好过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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