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承彦见庞山民风尘仆仆,形色匆匆,甚感奇怪,对庞山民道:“山民此来何事?”
“验证一些奇术,庞某以为,于荆襄可做此事处,唯老师这里了……”庞山民说罢,黄承彦眼前一亮,于黄承彦眼中,庞山民属于那种悟性奇高之人,之前竹纸,印刷,皆闻所未闻,虽与庞山民结为师徒,可黄承彦并未手把手的教导过庞山民,而是只将所存书册,尽数借庞山民阅览,如今庞山民来到黄府,想必是有所收获。
黄月英闻得堂上声音,亦从后堂而出,见庞山民已与父亲交谈,奉上茶水,对庞山民道:“山民兄长若是不嫌小妹碍手碍脚,可否于验证之时,允小妹一观?”
“固所愿也。”庞山民说罢,黄月英面上欣喜,庞山民歇息片刻,便将之前与二蒯商议之事,与黄承彦尽数说过,黄承彦闻言,微微愕然,道:“山民新得奇术,皆可获厚利?须知荆襄世家,可是不少,且如今山民已得西川,若厚此薄彼,西川世家怨忿,也是不好。”
“庞某自当安排周全。”庞山民对此颇为自信,之前只是从《天工开物》中寻得造纸,印刷,制糖三则技能,便可使荆襄无财帛之忧,若再从中取数则可获利之技,授予世家,亦当不难。
黄承彦见庞山民颇为自信,亦不多言,待黄月英取来文房四宝,黄承彦道:“山民大可写来,至于验证之事,可由老夫操持。”
庞山民闻言,亦不矫情,思索片刻。便于纸上奋笔疾书:
《点石成金之四——乃服》
凡棉布御寒,贵贱同之。棉布,古书名枲麻,种遍天下。种有木棉、草棉两者,花有白、紫二色、种者白居十九,紫居十一。
凡棉春种秋花,花先绽者逐日摘取,取不一时……
《点石成金之五——陶埏》
《点石成金之六——彰施》
……
庞山民将记忆之中。能于汉末实现的技术。纷纷撰写出来,黄承彦与黄月英看着纸上清秀的字迹,目不转睛。喜色连连,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许久,直至庞山民手腕酸麻。停下笔来,黄家父女才堪堪回神,二人面上喜悦,亦被震惊之色所替代。
庞山民大婚之前拜师学艺,大婚之后征伐西川,这半年多来,不曾清闲,怕是根本无暇思索奇术一道,而黄承彦亦打算于西川。荆襄休养生息之时,传授庞山民学问,可是如今庞山民所写之术,便是黄承彦也未曾想过,这种棉,养蚕,纺织。制陶,砖瓦,染色……种种民生之术,竟有此般应用……
此乃神授?
黄承彦心中惊诧万分,见庞山民一脸坦然之色。黄承彦回过神来,不禁叹道:“此等技法。山民可曾验证?”
“未曾验证,不过想必也无甚太大错处……”庞山民闻言笑道:“先前不是说了,此番来寻老师,便是验证这些奇术可否实现,二蒯胃口颇大,若不能让其满足,荆襄世家,怕是不肯让步寒门。”
“皆闻所未闻之技……”黄承彦长叹一声,对庞山民道:“如此却便宜了一众世家,山民心中,不觉得可惜了么?若世家得此奇术,其势更大,日后你庞家怕是于财帛之上,难有优势……”
“无非是将庞家财势,暂变为权势,利益交换也。”庞山民闻言笑道:“此等技能,虽可点石成金,却难以长久,待技法公布之后,世家若要大卖,其价格也会渐渐下降,皆是获利之人,便非是世家,而是百姓了……”
黄承彦闻言思索良久,却也想不通百姓有何钱财,可买得起世家所售之物,只是见庞山民言辞凿凿,黄承彦也不多问,将案上竹纸捧起,细心的阅读起来。
见黄承彦心神皆已被奇术所吸引,庞山民对黄月英道:“小妹这段时间,于奇术一道,可有所得?”
“妾身天赋,不比兄长。”黄月英闻言,轻声叹道:“只是夏末之时,于田边观百姓耕种辛劳,心有所想……”
黄月英说罢,起身回后堂取来一物,放置于案上,对庞山民道:“便是此物。”
“水车?”庞山民见岸上那个精致的木质模型,眼前一亮,黄月英所作之物,与后世水车,尤为相似,庞山民心中好奇,将水车拿起,小心翼翼的摆弄起来。
“兄长竟知此物乃引水灌溉之物?”黄月英根本没有想到,庞山民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她所作之物的用途,心中一惊,半晌之后,一脸感慨的对庞山民道:“兄长于这奇术之道,果然天才。”
“呃……”庞山民心中暗骂适才口不择言,他的点石成金与黄月英的发明,不可同日而语,但是他只是照搬照抄“前人”创意,而黄月英是完完全全靠自身的本领,创造而来,若非穿越者的优势,他那点本领又怎可与黄月英比肩。
想到此处,庞山民面上发烧,对黄月英道:“非是天才,只是偶有所得,且庞某之技,多为世家牟利,而小妹之技,造福百姓……”
庞山民说罢,躬身一礼,黄月英见状,连忙避过,对庞山民道:“怎当得兄长如此大礼。”
“虽为形势所迫,可庞某这般奇术,用途多为赚取财货,于民生一道,用途有限,而小妹心系百姓,于这境界上,便比之庞某,高了数筹。”庞山民说罢,见黄月英面色微红,对黄月英笑道:“此乃庞某诚心之言,孔明那小子有如此贤妻,倒是命好的很,都怪老师只有妹妹一女,若黄家有二女,庞某当求之。”
“混账小子,竟消遣老夫。”黄承彦闻言,亦从竹纸之上,回过神来,对庞山民道:“这子女又不是说生就生的,不过老夫倒可应下,你若有子嗣,倒可与诸葛一家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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