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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豪华奢靡。
普通的毡垫铺着,周围挨了几个毛皮缝制的坐垫,在侧边支了铜盆,上边有炭火烧灼。
有个扎了头发的汉子,正在拨弄着炭火,见到有人进来,站回到了大帐的侧边,手拢在袖子里,垂眉低眼。
大帐中间有个矮几,正有一只光结的手掌,抓着茶碗放回在矮几上。
帐篷里面,樊大当家又披上了他那身熊皮装备,捂得好象是个球球,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厚厚的垫子上,在大帐篷里面见了这些人。
鲜嫩的面孔,其实并没有多少说服力,但是,他那种长期指挥人手带出来的威严,却是有一种另人心折的气质。
“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虚礼,我就是樊阿水,按照关系,我是水香的六叔,多亏你们帮衬,水香才能有现在的样子,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樊阿水笑着客气一句,稳当的坐在垫子上,没有丝毫别扭的,受了大家的礼,温和的说道:“如果在三江平原上,我樊某人能说上话的,伸上手的,绝对不含糊!”
“水爷哪里话,能跟在少爷身后,是咱们的福气。”这是性格直爽的。
有几个根本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一直在掐自己大腿,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给这名满三江平原的角头老大接见了。
据说,在这片白山黑水里,有个绺子好汉的排行榜,樊阿水已经连续三年,处在前五的位置。
要是在现代社会,这就是娱乐圈里的四大天王级别。
就连佟燕妮,都红着脸,对樊阿水表达了亲切的问候和最好的敬意。
据后来某个有幸参加本次回面的绺子好汉说,当时的场面十分温馨,也十分感人。充分表达了一个江湖前辈,对后辈的关爱。
“水爷,我是佟清泉的闺女。我叫佟燕妮!”
“这是一句显露身份的话么?不是,这是对自我的描述,是情绪激动下的自我保护和自我警告,是给水爷的魅力迷惑住的自我催眠。”另外一个有幸参加会面的汉子说道:“水爷跟传说中的完全不同。看起来就像是戏园里的公子,有钱人家的少爷。”
“哦?是滨绥图佳里面的一杆大旗,佟三爷的姑娘?水香说过你,当面看起来,比三爷可是清秀。哈哈。当年我见过你的娘亲,那时候我还是铺子里的学徒,攀不上人家大户,后来,跑去平原混了,也没能跟佟三爷对上盘子,不过,看样子。以后有机会能见面了。”樊阿水的对张虎臣挤了下眼睛。哈哈大笑。
张虎臣嘿嘿的笑着,得意得很。
“六叔,上来跟您打个招呼,下边还有兄弟冻着呢,就不多打扰了,晚上咱们爷俩儿。唱出好戏,给江湖上的爷们儿看看。给关内的那些缩头乌龟看看,给那些只在电报上动嘴。不敢来东北动手的废物看看,啥才是真正的汉子!”张虎臣挺着胸口说道,激烈的情绪,让这些进入到大帐里的汉子,都热血汹涌,恨不能立刻就能杀几个鬼子,给这个名传三江平原的角头老大看看,自己也是白山黑水间,林还雪原里的爷们儿!
今天要是将滨城里搅得热闹了,以后可是对自己大有好处。
真正的目的,就无人知道,接下来的计划,就能展开,早一日完成任务,就能早些摆脱半夜给人袭击的纠缠。
“好,我这边按照原定计划发动,还是那句话,一切小心。”樊阿水也不阻拦,亲自送出了大帐,看着他们走进了风雪,叹息了一声。
那信在一半看着了,虽然时间很短,只是上来行个礼,但是场面却挺好的。所以他不大明白,为什么大当家的要叹气。
“水爷,您怎么了?”那信敢这样问,也是因为这一天里,樊阿水对他的态度很好。
“水香手底下的人手不多,却是虎胆熊心,咱们这些人看起来光鲜,少了当初的那种凶猛。”樊阿水知道,这一次回去,变革已经势在必行了。
不说樊阿水在这里感叹着,张虎臣将大家都送到了爬犁上,通知刑太章继续上路。
“怎么样?这些人见到了樊阿水,是个什么样子?”盛隆八卦的问道。
“恩,样子很激动,就连佟家小姐,都好象是见到了明星一般,更别说普通的头目了。”张虎臣笑着说道。
“是么!那咱们收的那些俘虏里面派出去的代表呢?”刑太章也八卦了一下,他虽然没上去,但是也好奇这些家伙,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哈哈,你都没见到,这些家伙好象见到老丈人一样,哆嗦的都不会说话了。”张虎臣当时可有些笑到内伤,勉强才能不露破绽。
就在风雪里,队伍继续前进,而几人也在闲话里,打发着时间,浑然不觉得,江面上的寒冷。
“前边不远就是江心岛了,虎爷,你们可以在侧边巡航了,观察重心也要转移过去了。”刑太章将目前所在的位置传递了过去,让后边的张虎臣注意。
稍微偏移开了一些距离,张虎臣打了手势,让庞大龙跟上。
重型爬犁向前快跑了几步,偏向了江心岛。
其实江面超过三百多米宽,这还是江心岛跟江岸边的距离,如果算两岸的话,两公里的地头都是平常,所以在这个距离上,又是如此环境,哪怕是接近到了五十米的距离,也看不到江面上有人经过。
但是,当张虎臣靠近到江心岛方向的时候,悬浮在天空的半球,传递过来的画面上,到是热闹得很。
兽化骷髅前出了一段距离,松鼠也都从爬犁中跳了出去,按照张虎臣的命令,冲进了风雪里,朝着目标接近。
因为在上次的战斗里,兽化骷髅获得了连续两次提升,并且吸收了那盔甲武士的部分精华。如今比往常,多了许多凶狠和狰狞,而没有了那种诡异。表现在动作上,多了些稳重和塌实,而没有了轻浮和跳脱。
风雪也遮挡不住,兽化骷髅的凶残。
身体表面上那层永远散发着鬼面骷髅的雾气。就是最好的诠释。暗红色的骨甲,如今给无数细小的花纹覆盖着,再有一层金属色泽的结构铺上,让兽化骷髅多了些铿锵,多了些坚定。也多了些严肃。
呼啸的狂风,就是给兽化骷髅那些鬼面的配音,凄凉得仿佛是九幽之音,哀婉得仿佛是空巢嘶鸣。
生命的等级不同,圈养在狗舍里的狗,都夹紧了尾巴,不敢露出来一点声音。
突然静下来的场面,让这些在雪地里面。赤了上身。扑摔为戏的鬼子,感觉有些不大对头。
整月都不见人影,如果不找乐子,那么这些鬼子兵,都要将士气泻得干净了,怎么能完成任务?围在中间的。是两个白花花的,白中带了紫色的身体。头上的长发凌乱着,身上也到处都是伤口和旧创。
竟然是两个女人!
看样子。已经没有神智了,如此风雪,她们这样柔弱的身体,可抗不住。
这些穿着翻毛皮鞋,棉裤的鬼子兵,久经训练的家伙能抗得住风雪,两个女人可不成,眼看着就是全身冻伤,几乎不活了。
挑战者,其实已经不能算是有人性了,他们为了生存下去,抛弃了许多,包括怜悯和心里的柔软。但是,在没有威胁到生命的时候,张虎臣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这些不拿人命当回事情的货色,彻底杀绝。
藏在雪地里的松鼠,借风而起,四肢的皮膜张开,在风中诡异的弯曲着身体,仿佛水中游鱼。
宽大的尾巴摇摆着,带着一种无声的节奏,切入到了这些赤着上身的鬼子中间,如铁勾般的爪子,在其身前身后诡秘的闪动,划过了脆弱的脖子,抓开了皮肉,撕开了软骨,快速的挥舞着,带起了一蓬蓬的血雾。
松鼠的爪子,不是锋利如刃,而是粗糙的,坚硬的勾爪,伤口完全是撕裂形的,开放式的,锯齿样的。
强力的挑战者,属性对松鼠有压制的情况下,有可能会带来伤害,就比如郭狱。
在荒村里战斗的时候,将其中一只开膛,差了一点点,就要丢掉小命,就算是郭狱进入到了团队里面,这些松鼠也对其没有任何好感,碰见了就是疵牙咧嘴的,态度十分恶劣,而郭狱自然不会与这些松鼠较劲。
属性上的差距只要不是太大,凭借松鼠那种体形和加速的技能,跟郭狱这样的货色都能缠斗上一段时间,那么对上了普通剧情人物,自然就占有巨大优势。
林海雪原的战场世界里,枪炮的威力大,但是操作者自身的实力就小,松鼠对上了也占便宜。
对上普通的敌人,松鼠的表现可圈可点,甚至可以执行暗杀任务。
上午在那信的刺刀下,有非常出色的表现,让张虎尘对它们有了许多信心,所以才在这一次,作为攻击主力,自己就藏身在风雪里,动都没动。
七个鬼子,只用了四次转折,两只松鼠就将这几个家伙变成了尸体,用时不过三秒。而剩余的三只则是如狂风过隙一般,顺风卷向了鬼子的营房。
张虎臣从爬犁上跳下来:“大龙跟我走,其他人原地待命!”
冰冷的话语,就算是在如此凛冽的寒风里,也带着那么一种扎进胸腔里的冰冷,就仿佛有冰茬,直接掉进了肚肠一样。
盾牌从背后拎在手里,加兰德步枪夹在腋下,张虎臣戒备的朝着场地中走去。
地上的鲜红,已经扑满,还在扭曲着的身体,在释放着生命里最后的激烈,喉咙里面喀喀的响声,在风雪里都清晰可闻。
两个女人,已经没有了呼吸,雪地里面快速失温,这才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兽化骷髅的图象里,那两团几乎要熄灭的火焰,张虎臣犹豫饿一下,任其熄灭了。
战争带来的残暴,对女人来说,更为惨烈。
她们应该是附近的普通居民。给这些鬼子掳来,受尽了屈辱,活着。还不如死掉,就算是张虎臣刚才伸手救人,她们也遭受了太多的冻伤,刑太章也不在身边。救援不及。
看着自己的兄弟张敬业死在眼前,张虎臣都能狠心逃走,何况是个不相干的剧情人物。
人命大如天,人命薄如纸。
死了也好,一了百了。我来给你们报仇。
张虎臣走到了还在抽搐的鬼子身边,抬手烧起了毒烟鬼手,炽烈的火焰无声的烧灼,按在了鬼子的伤口上。
腥臭里带着焦糊味道的肉味,传了开去,让跟上来的庞大龙,都抽扯着嘴角,眼神错开。
果然是何家的种。这样带着平和淡然的样子。跟老当家的一样。庞大龙是何金银调教出来的,自然是见过这个七道岭的老大,是怎么处理敌人的。
手上并不停顿,连续按了七次,将这几个鬼子的伤口处,都烫成了一片焦糊。甚至有粉末样的碎渣,直接就掉在了雪地上。还有的给风卷起,不见了踪迹。
伤口处留下的。只有干结的渣滓,裂开的缝隙都仿佛木块的残渣。
“切了他们的头下来,留在爬犁上备用!”张虎臣冷声说道。注意力已经集中在了那些潜入到营房里的松鼠身上。
庞大龙应声,抽出了在腰上挂着的短斧,斩在已经焦糊的鬼子脖子。不需用多大的力气,稍微用力,就能将鬼子的头颅切下,军大衣扯下来,将这些头颅捆上,跟着张虎臣朝里面走去。
一样的手段,松鼠仿佛玩耍一般,冲进了营房里面,爪子扯开了鬼子的脖子,血液喷洒在地面上,火炉上,床铺上,浓烈的味道,十分的刺激。
庞大龙都不用吩咐,在张虎趁将那些鬼子拖出来,拿了火焰烧灼了脖子的伤口以后,就主动的拎了斧子,将头颅斩下来,收在了军大衣里。
张虎臣过去将圈着的狗舍,都给踹开,在兽化骷髅的陪伴下,将这边的狗舍都给打开。
记得以前看过一个小说,骷髅状的生物,怕的是狗,只要是有狗存在的地方,这些骷髅就不敢有任何逾越。现在看来,骷髅的实力如果太过夸张,恐惧的就是狗了。
让你的人过来,将这边所有的装备,包括衣服裤子军大衣都给我扒掉,枪械弹药就更不用说了,包括铁锅也别留下。张虎臣对包着大包头颅的庞大龙说道。
爬犁那边还没有走远,张虎臣已经叫盛隆带人帮忙来了,为此,前面的刑太章,不得不再次停下。
趁着大家都在搬东西,雪地上扒下来的两条军大衣,给张虎臣拿了,过去卷了那边两个女人的身体,在江边处找了处地方,将两人给埋了下去。
“尘归尘,土归土,恩怨散尽,往生六道!”张虎臣口里嘟囔了几句,转身回到了队列上。
“虎爷,怎么下手这么狠!”盛隆没见到那两个女人受折磨的桥段。
当张虎臣将刚才看见的事情给他说了之后,盛隆恨声说道:“便宜他们了,应该扒了皮,晒上几天以后在点了天灯。”
“行了,让大家抓紧时间。”张虎臣计算了一下时间,从出发到现在,已经快一个半小时了,估计一口气赶不到辛家窝棚了。
“老刑,咱们抓紧时间走,过了滨江铁桥,就休息一下,这样下去,身体抗不住。”张虎臣说道。
“也好,前边就是铁桥了,咱们快点赶的话,也许时间能追回来。”刑太章建议。
“还是安全点好,咱们只要在午夜进城就行,这么点时间,咱们还能耽误得起。”盛隆不敢冒险,上午那信可是他亲自背回去了,他可不想再来一次这样的惊险。
“真是少见,你这样的,还能给冻伤吓到了?”张虎臣疵牙笑着说,刚才满身冷冽的味道散去,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越是靠近这边,就越是感觉到烦躁,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刚才见了血腥,竟然还起了喝一口的心思。”盛隆的眼睛里,金色的瞳孔都出现了。
“你有想要喝人血的心思?”张虎臣觉得不对劲了,赶紧在频道里面问问刑太章:“老刑,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没有啊。怎么了?盛隆别是给血刺激到了吧!”刑太章的情绪不错,没有给刚才的场面感染。
“如果是因为靠近了滨城,那么咱们上午的时候。就已经来过了,你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恐怕跟那个当初围在绳结圈里的干尸有关。”张虎臣皱了眉头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附近。就是那干尸的巢穴?可是就像你说的一样,上午的时候,我已经来过来过了,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啊!”
“不是说这里是巢穴,而是那个干尸在这附近经过。而且,就在咱们回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吸掉这几个鬼子的生命,难道,他已经完成了对身体的修补和气血的积累?”张虎臣也不敢确认,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你现在对身体的控制还在么?情绪方面怎么样?”张虎臣关心的是这个,如果盛隆的状态不好。那么就要将他保护起来。不要参与到剧烈攻击,否则,一个不小心,他狂性大发,失去了控制,那才是糟糕。
“情绪方面没问题。刚才对身体的控制也还好,但是。身体里面那种在燃烧的感觉,总想要找些血来解渴。”盛隆伸了舌头。在寒冷里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灼热的气息喷吐出来一条长长的气浪,看起来很吓人。
“是不是任务在这里会有什么变化?也就是说,你们已经到了喝动物的血不行的地步,需要喝人血才能维持正常的需要了?”张虎臣想的有些道理,不过,盛隆还是对喝人血有些不适应。
这个时代的人,对身体的卫生并不讲究,盛隆总是担心,自己喝血的时候,突然有个跳蚤,虱子之类的东西扑上来,实在是大煞风景的事情。
“如果真像是虎爷说的那样,恐怕,我们今天晚上袭击滨城,就要重新考虑了。”彭丽姿说道。
作为团队里面新任的MT,如果在自己队伍后边出了状况,估计最倒霉的就是她了。
“不,不能受到打扰,有了这个时刻表,我们才能够知道列车的安排,否则整天在铁轨上扎着,也不是个事情啊!虎爷的鼻子,能不能够到那么远都是个问题,还有,技能的冷却时间,都不用考虑的么?”刑太章是早有考虑,否则不会说的如此流畅。
“如果我们预想的这个计划,出了纰漏,怎么办?我是说,原血送过来的,是最后一批。别忘记了,在那个场景世界最开始阶段,挣扎着将注连绳燃烧掉,吸收了那几个家伙的生命,这就是最明显的提示。”盛隆突然间说出来的话,让张虎臣惊讶之极。
“以前你怎么没有说过这个?”刑太章也停顿了一下,急吵吵的问道。
“我也是刚才突然想到的。”盛隆的语气,并不让两人满意,但是,也只能认了。
“如果这一切都给当初的推断有出入,那么这几天里,大家的辛苦,就是无用功了。”张虎臣说道。这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打击,所有计划,都是从这个推断里面展开的,难怪场景世界里,对他们的攻击,一直都在持续着,这就是警告,提示他们偏离了方向。
几人还无知的认为,这是一种考验,最大的误导者,就是麦子,她接受到了任务,在血液沸腾时候,参与了攻击。
“不是无用功,我们这么大势力绝对不是摆设,就是鬼子小队撞上了,也要考虑一下实力对比,我认为,咱们的目标没错,不能因为一次干扰,就受到影响。算算时间,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咱们一直都没有感受到什么古怪的变化,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正好说明,我们靠近铁路是正确的,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刑太章很乐观,并不沮丧,应该说,他这样受过正规培养的人才,心理更为健康些。
“不错,没到最后关头,没有蹈进死地,何必自我哀怜!”盛隆也摆脱掉了刚才那种影响,恢复到了往日的风格。
“也许,刚才让你悸动的,就是那个原血。”张虎臣鼻子抽动一次,那种特别的味道,在鼻端缭绕着,比当初在平房镇的外边,嗅到的味道要强盛许多,蕴涵的那种古怪感觉,也十分的浓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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