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张三丰大喝一声,头上已冒出蒸汽一般的白烟,与方闲交手的掌上更是发出了“刺刺”的声音,就像是寒冰融化一般。
“再来!”张老爷子愈挫愈勇。
“不来了……”方闲缓缓收力抽掌“你当内力不要钱的么!”
“修炼几天便回来了,不如斗个痛快。”
“真人,我的生命是有限的,不敢挥霍。”
“哎……不痛快啊……”张三丰收气抬掌,望着掌上的水汽赞道“若是这一掌偷袭,拍在俺身上,恐也是要受伤不轻啊。”
“有这么厉害?”
“体外御气与〖体〗内斗气是两码事,能防住了自然没事,可你这阴蟒若是入了〖体〗内,再与它斗可以棘手万分了,稍有不慎,自己的脏器都会受伤。”
“怪不得成昆总爱偷袭……”方闲叹道“这老厮总是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利益,苦练这一招,藏于暗处,若是拼劲全力,怕是真人你也要中招啊。”
“嗯,此人不可小觑,他藏于少林寺多年,武功必大有精进,若是碰到,你当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不可死战。无忌有九阳护体,倒是可以与他一战。”
“可惜啊,练了北冥神功,便只能靠吸。不能靠练了,除非我吸了无忌,不然平生与九阳无缘了。”
说无忌,无忌到。糙嗓子的喊声响彻密道。
“大兄弟,太师爷,那大怪雕回来了!”
雕兄终于给力了一次,完满地完成了接谢逊回来的任务,他还超额完成,抓了一个奇怪的人回来。
光明顶大殿已是一片认亲的场面。
白眉鹰王殷天正得知光明顶受围,第一时间率天鹰教的人来救,然而到的却是比武当还要晚些。不过到的真是巧,一来便看见了几十年没见的老弟兄。
白眉鹰王与金毛狮王,一个银须飘飘,一个金法垂肩。二人就差相拥而泣了。
殷天正眼眶湿润,怒道:“老狮子,你的眼睛是怎么弄的?!”
“哈哈,都是些旧事了。”谢逊狂笑“倒是你个老家伙。这么多年武功也不见精进,当真废柴啊!!”
天下敢说鹰王废柴的人……
“耸狮子,你现在不一样是武功全废,还有脸说我!”
“秃老鹰。我这是中毒了,让吾儿帮我疗了便是。过两天不虐得你满地找牙。”
“何必过两日?现在便让我好好教训你一番!”
“我还能怕?!”
二人说着相对站立,各自提气便要打。
“你不拦么。”方闲问。
张无忌笑道:“一个是干爹。一是个老爷,大兄弟你叫俺咋拦?”
“……”
二老斗起来当真好玩,你给我胸口一拳,我再给你一拳,看谁先软了……
当然,鹰王绝不占便宜,纯用的**筋骨了力量,半分内力也不上。
于是,光明顶大殿之上,出现了两个老头对轰的场景。
“无忌,你真的不拦么,鹰王已经吐血了。”
“哈哈,他俩不分个高下不会停的。”
又过了几拳,鹰王已经快站立的不能了。
“老狮子……这几年没闲着啊……”
“服不服?!”
“服个卵。”鹰王大爆粗口,一拳又轰了过去。
谢逊身子一震,却又是抗住了,大笑道:“我独自一人在岛上活了几十年,你却是在宅子里养尊处优,切莫再拼了,说句服了便完事。”
“服……个……卵……”鹰王输人不输气,尽力挺起胸膛。
“那就别怪我了。”谢逊知道,让老兄弟服的唯一方法,就是将他打晕了。
“住手!!!!”一白衫女子突然冲了上去,五指如爪,按死了谢逊的右臂“谢老爷子,我代他认输了。”
谢逊“哦?”了一声,又“哦”了一声,而后又“哦?”了一声,顷刻间心下经历过三次转变。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殷天正的孙女殷离,也就是蛛儿。
“瞧人家。”方闲踹了脚张无忌。
“她是女人,不懂得,你看……”
白眉鹰王已斗的红眼,只一把推开蛛儿:“哪来的丫头,滚开。”
蛛儿踉跄两步,心中一寒,问道:“你真不认识我了?”
鹰王擦了。血,微微侧目:“我见过的女子太多了,丫头你跟老夫上过床?老夫当时没给你赏钱么?”
蛛儿又是愤怒,又是威望,情感寂静转变,最终道:“我不该拦他。男人终究是男人。”
话罢,她拂袖出场,也不回头。
“哎……”谢逊叹了口气“老秃鹰,你真不识得她?”
殷天正琢磨了老半天:“真的记不起,兴许是几年前一起睡过……”
谢逊摇摇头:“罢了,那你还是别想起了吧,不打了。”
“未分胜负,岂能不打?!”
“很多东西比胜负重要。”谢逊拍了拍老兄弟的肩膀“你也老了,不想跟儿女们享天伦之乐么?”
“哈哈,老狮子,在岛上待了这么多年,怎么到了这般儒弱的心境?”殷天正大笑道“大丈夫在世,当顶天立地,忠肝义胆,风流到最后一时,快活到最后一刻。那些东西只会让你软弱。”
“恰恰相反。”谢逊回过头,铿锵有力地朝张无忌走去“我认为,那些东西让我更坚强。”
张无忌当即跪地叩首:“干爹!孩儿不孝,让您受苦了!该罚。”
却见谢逊也跪地叩首,朗然道:“如今是在光明顶大殿,你是教主,我是法王,岂有教主下跪之礼!”
“干爹。”
“老而弥坚啊。”方闲叹道。
大殿上各种认亲,方闲毕竟不是他们那卦的,蛛儿也跑了,只与张三丰在一旁酱油聊天。
神雕终于叼着战利品过来邀功了:“看这货,我抓到的。”
方闲楞了一下,短暂打量了一下这家伙。
此人身材纤瘦,有些像青年版的左冷禅,只是胡子比他浓密了些许,透露出一种少有的稳重。
“他谁啊?”方闲问。
“好像叫陈友……什么。”神雕很是神气“当时这人也在岛上,被谢逊制住了,骨气很硬,谢逊看他有些气骨,便要放他走,可俺神雕活了多少年,辨人之力已如火纯情了,想这人的气骨必是装的,便让谢逊将其搞晕,抓了回来。谢老弟当真厉害,不用内力也虐得他一点脾气也没有!”
“陈友谅?!”方闲与张三丰异口同声道。
“快快吃了这畜生。”张三丰毫不犹豫,满面怒容“青书的罪,他占一半。”
神雕:“我不吃人……还是橡皮虫更好一些。”
“等等。”方闲打量周围,确认没人注意这边后,便拉着神雕与张无忌,提着陈友谅回到密道。
而后方闲踢了下陈友谅的脑袋:“行了,别装晕了。”
那人一怔,老老实实地睁开眼来。
“要杀快杀,切莫废话!”陈友谅各种铿锵有力。
“好!俺亲手碎了你!”张三丰当即便挥掌。
“张真人且慢……”方闲自然赶紧拦。
“什么?”陈友谅这一惊可不小“这里不是光明顶么?您是……武当掌门……张三丰?”
“畜生不配提俺道名。”张三丰好像眼神中都可以射出内力“害青书到这般地步,又偷袭俺家小七,等俺小友问过话后,俺会让你死个快活!”
陈友谅浑身一寒,这张三丰不会假,这种鹤发童颜的家伙世界上只有一个。看这样子,自己诱惑宋青书,偷袭莫声谷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于是,他用出了计划B。
“真人!”陈友谅也跪在地上“大丈夫敢作敢为,我这条命是你的了。只求让我回家变卖土地,安置好父母妻儿,到时自会上武当受死!!!”
“哦?真是条汉子。”张三丰貌似也要吃这套。
此时,只见白光一闪“扑哧”一声。
陈友谅再低头,左手已然没了,血柱喷涌。
这下来得太过唐突,他连疼的时间,连叫的时间也没有,脸上只有惊恐不解的表情。
方闲挥着大刀架在陈友谅脖子上:“别用这套,不管用的,你他妈根本就没有父母妻儿。”
此时,陈友谅终于感到疼痛,却也忍着不做声,只狠狠瞪着方闲。
方闲则是轻蔑地看着他。
陈友谅是个绝顶聪明的家伙,知道对付什么人用什么招。在小说中,几次徘徊于生死边缘,都是装忠义不屈而被人饶恕,死而复生的。
可眼前这面具人,那种眼神,好像完全没有半分江湖人的作风,好像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一般。
方闲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了那张轮廓分明的糙脸。
“想好了么?求饶还是继续不屈?”他说着,刀子滑到了陈友谅的右手处“右手是拿刀子用的,若是没了,可就彻底不是大丈夫了。”
陈友谅当机立断,知道这人糊弄不得,当即定神道:“只求绕我一命,让我做何时皆可。”
这货当真反应快,说这么不要脸的话都如此浩然正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