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春意的微风让摇摇晃晃行走在一条小巷的王大麻子很是觉得浑身十万八千个毛孔都通透,一路上碰到了好些巡逻的贼兵同他打招呼,他也很是罕见的摆手以示回礼。
一想到屋子里的那位娇滴滴的小娘子,王大麻子的心里就又开始火热起来,他快步走进一条狭小的窄巷,穿过这条窄巷后就会到他的寝室,此刻的王大麻子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只是此时有些兴奋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还有自己的身后已经吊上了几个“尾巴”。
古时讲究早睡早起,在没有电灯和夜生活的时代人们都习惯了天黑后就上床的生活习惯,这也变相的便宜了庞刚几人。避过了外围寥寥无几的巡逻兵后,庞刚他们基本上也就是一路通行无阻了。
但是新的问题很快又出现了,那就是他们这些人并不熟悉王家屯的地形,要是到处乱闯的话无异于盲人骑瞎马,想要捉一个活的人来问路却发现巡逻的贼兵都是至少十几名一起巡逻,让他们如同耗子拉龟无从下手。正当庞刚有些束手无策的时候,他们幸运的发现了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在贼兵里有身份地位的人。
远远的看着王大麻子那一步三摇的身影,庞刚低声说道:“跟上他,兴许他能告诉我们关押那些被俘弟兄所在。”
王大麻子摇摇晃晃的来到了自己住所外,和站在门口的两名守卫打了个招呼就直径走了进去。
看着王大麻子走进屋内的身影,庞刚漆黑的眼珠在黑夜里闪闪发亮:“大家都把弩上弦。大壮、狗剩一组,李老伯、李源一组,同时对付门口的守卫,记住一定要瞄准了再打,如若不能一击致命而让他们发出警报我们全都得陷在这,都明白了吗?”
“知道了!”身后传来大壮、李贤等人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阵机括绷紧的“咔咔”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却显得很是刺耳。
庞刚把弩上好弦后还有些担心的看着二十步开外的两名看门的贼兵,还好他们没什么异常。
“刚子,我们把弦都上好了!”后面传来了大壮的声音。
庞刚回头看了看李贤父子,老人的脸上带着一贯的沉稳,而旁边的少年还有些稚气的脸上则是略显激动,以至于握着弩弓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握好你的弩弓,不要打偏了。”
庞刚握紧了手中的弩,“好,按照我刚才说的,两人一组,大壮你们负责左边那名贼兵,李老伯你们负责右边。大家都瞄准啰,预备.....放!”
随着细微而沉闷的弦声响起,四支短小尖锐的弩箭划破空气发出了低声的呼啸,锋利而尖锐的箭头带着复仇的愤怒扑向了二十步外的守卫。
随着低沉的坚硬物刺入肉体的“噗嗤”声,犹如麻袋包落地的沉闷声响传来,两名守卫相继倒在了门前。射程足有一百五十步的强弩在二十步的距离上对人体的穿透力是惊人的。呼啸而至的箭弩穿透了他们脆弱的身体,余下的动能促使它们毫不停留的继续前进,直至被坚硬的青砖挡住了它们前步伐。同时被两支弩箭穿透身体的守卫来不及发出任何警讯机就慢慢的倒在了地上,临死前眼里还带着一丝不解的困惑。
转过头来看了看身边因为激动而导致脸上有些异样红晕的少年一眼,庞刚眼里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神色,嘴里轻轻说道:“李源、大壮去把那两名贼兵的尸体拖进院子,李老伯、狗剩跟我来。”
很快,两具倒毙的贼兵尸体被迅速拖进了院子,原本敞开的大门也迅速被关了起来。
当王大麻子醉眼悻悻地走进屋子时,一个略带惧意的眼神顿时向他飘来,王大麻子嘿嘿的笑了起来,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猥琐:“小娘子,咱们都已经睡了好几晚,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吧,跟着老子吃香喝辣的也没亏待了你,难道不比跟着那个糟老头要强吗?来,咱们再好好亲热亲。”
“咣当......”
正当王大麻子准备享受的时候门被撞开了,被人打搅了好事的王大麻子心中一阵狂怒,猛的站起身向后转身正要破口大骂。谁知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就是几只闪着寒光的弩箭,望着正对着自己的弩箭王大麻子的酒意立时就化为冷汗从额头渗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怎会闯到这里来的。”惊慌失措之下王大麻子问了一句很没水准的话。
庞刚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的目光飞快的在屋子里扫视了一下,屋子里除了这个壮汉之外在他身边铺着一张素色薄被的床上还坐着一名瑟瑟发抖的小妇人。她那娇小的身躯和从衣袖里露出来的素色的小手以及略带几分姿色的白净面容连同旁边这位满脸麻子肤色黝黑的汉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庞刚的目光不经意的在桌上扫视了一下,桌上放着几碟小菜、一大盘馒头饭和一壶酒。使劲咽了几口唾液,庞刚感觉自己的肚子已经又开始叫唤起来。
对着旁边的狗剩使了个颜色,狗剩会意的放下了弩弓走上前去解下了王大麻子的腰带把他绑了个结结实实,大壮还从角落里掏出了一双臭袜子塞住了他的嘴。在弩弓的威慑下王大麻子很识相的松开了原本握着兵器的手,并没有反抗,很配合的被绑了起来,只是眼里不时闪过一丝怨毒,虽然很隐蔽但依旧没逃过庞刚的眼睛。
做好这一切后,庞刚走上前去伸手把盘子里的馒头拿过来分给了身后几人,已经饿得狠了的几人没有多说,立刻就吃了起来,屋子里很快就响起了吃食物的咀嚼声。
庞刚一连吃了两个馒头这才感觉原饥碌嶙峋的肚子不那么难受了,他转过头来看着一直坐在床上面带惊恐之色的小妇人指了指缓缓问道:“你来告诉我他是谁,而你又是谁,从实招来!你放心,我们是卫所的官军,不会为难于你。”
听了庞刚的话后这名妇人的神色显得十分怪异,带着几分惊喜却又夹杂着几分悲哀的嘤嘤哭了起来:“奴家乃青州知府之小妾,前些日子被这伙歹人掳来此处,日夜受歹人的凌辱,求军爷为奴做主啊!”
庞刚皱了皱眉头指了指地上的人:“那此人又是何人?”
“此人外号王大麻子,是这伙歹人的首领,就是他领着人杀了奴家的护卫把奴家掳掠至此。”
“他就是王大麻子?”庞刚和正坐在桌边狼吞虎咽的几人交换了个惊喜的颜色,看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庞刚看着地上被绑得像个粽子似的壮汉,上前取下了他腰里的弯刀仔细一打量,原来这把弯刀正是被自己送给贺千户求得保命的那把,这下庞刚不禁乐了,这玩意转了一圈后竟然又回到自己手上了,看来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庞刚把玩着锋利的弯刀,并不时在他的脸上轻轻比划着,淡淡的说道:“王大麻子,现在我问一句你就答一句,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呜呜.....”口中被堵的王大麻子连连点头,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上前取下了他嘴里的袜子,“好,你就先告诉我那些被俘的屯军在哪里?还有你们的兵器库的位置以及有王家屯夜里有多少守卫.......”
被逼不过的王大麻子很是光棍的竹筒倒豆子,把屯里的情况都说了出来,最后才说道:“这位好汉,咱们既然相遇了就是有缘,兄弟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只要你放了兄弟一马,俺王麻子日后一定会还你这个人情!”
“哦,你打算怎么还啊!”庞刚的脸上似笑非笑,手中的弯刀不停的在空中划出刀花。
王大麻子看到对方并不为自己所动,知道自己今晚要是不出点血肯定是不行了,咬了咬牙说道:“在俺的床底下有三千两银子,要是好汉放了俺一马,这些银子全都是你们的。”
“呵呵!”庞刚听毕冷冷的笑了,重新把袜子塞进了他的嘴里后凑到了他的耳边轻轻的说道:“你忘了一件事,把你杀了它们照样是我们的。”
惊愕的王大麻子只觉得肚子一凉,只觉得一把尖锐的物体刺进了他的腹里,然后一股热流就从肚子里流了出来,随即一股剧烈疼痛传遍的他的全身。但是却又喊不出来,他的全身就这样无意识的抽搐着,过了一会才慢慢的停止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