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钱扎纸却不一样,他脑子里的想法跟普通人的想法根本刮不着边儿,只见他上下打量了我好一会儿,这才对着我说道:“姚子,鬼什么味儿啊?”
这一句话竟然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望着这个敢用火tuǐ肠跟人家火拼的家伙,心里想着这也许才是他的风格吧,于是便有些又好气又好笑的对着他说道:“《荒野求生》看过没?”
钱扎纸点头说道:“这个自然。”
于是我无奈的说道:“鬼的味道就像贝爷吃的那些大虫子一样,鸡肉味儿嘎嘣脆。”
本来只是敷衍的话,可是钱扎纸却真信了,只见他饶有兴趣的问我:“那刚才那鬼含多少的糖分能给你提供多少的热量?”
“···························`·····…。”我顿时无话可说,于是也就没有再理会这个小疯子,靠在墙壁上,尽量的让自己能舒服一些,此地不宜久留,我心想着,于是喘顺了气儿后,便起身来到了胡白河的身前,它还是刚才那副模样,于是我便把它抱到了那地道之中,迈过了棺材板后,胡白河长出了一口气,它对我说感觉好多了。
等它完全恢复之后,我和钱扎纸将韩万春和聂宝中俩人扛到地道里面他俩睡得很死,真不知道那个老邪教对他俩下了什么药,之后我们就轻松多了,胡白河的力气恢复,他一手一个夹起了两人,然后我们便沿着地道往回走。
要说这一晚上发生的事真够离奇的,居然让我碰见一野生金巫教,还差点儿被他给搞死了,幸亏命不该绝让我错打错着将那个老混蛋揍了个满脸花,唯一的遗憾就是让他给跑了,说起来我还有很多的问题没有搞清楚,而且按照现在这个尿xìng来看,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想想马天顺那个老孙子这金巫教里似乎有一种药膏能躲避妖怪的追踪就连胡白河他们也找不见他们,看来以后的日子要更加的小心了。
刚想到此处,我们就已经来到了那楼梯处,上了楼梯爬出了这地窖,我这才长处了一口气,刚才在底下,说实在的心里真的闷的荒,那种封闭的环境当真使人心里很不舒服,再次回到这大屋之中,心里顿时敞亮了不少。
那黄善看来伤得着实不轻现在已经没了踪影,看来是跑了我不敢掉以轻心,在确定了整栋房子里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了别人后,便推开了门,此时雪已经停了,风却没有停,积雪满地的大院之中,只剩下了聂宝中的车,院门敞开相比那黄善此时已经跑远了。
我记得当时是凌晨五点左右,偌大个院子里除了那黄善的车外,还有一具婴儿的干尸,那尸体上面已经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但在洁白的雪地之中却还是很扎眼,看来这是那黄善丢下的肉菩萨,那干尸旁边似乎还有一小团黑雾,婴儿形状,那黑雾在雪地之中徘徊着,只要仔细听还能似乎还能听到那婴儿微弱的啼哭之声。
我叹了口气,心想着这真是作孽,现在邢女鬼已经消散,只剩下了这个婴儿徘徊于人世,莫不是它还在找妈妈么?
钱扎纸也看见了这可怜的鬼婴,他问我,这个要如何处理?
我想了想后,叹道,烧了吧。
现在似乎只能这么做了,我心里想到,于是,把那还在熟睡的韩万春和聂宝中两人安顿好了之后,我和钱扎纸就找了铁锹和笤帚,在那院子里面扫出了一片空地,然后去了些引火的木柴点燃了,由于子母肉菩萨这个邪术已经被我破掉,那小鬼已经没有了攻击xìng,所以我便带了手套和钱扎纸一起重新回到地洞里取了那肉菩萨的尸骸,同那孩童的干尸一并丢在了火里,那火越烧越旺,转眼间,一具婴儿的干尸便化为了灰烬,随着尸体的焚化,那团黑烟便也逐渐消失,不过虽然黑烟散去,但那婴儿的啼哭却似乎还围绕耳边。
安息吧,孩子,你的母亲也许现在正等着你团聚,我从背包里面取了贡香点燃了,按照惯例留出了一些给我的那些债主,你还别说,这次那些黄皮子还真就没有捣乱,值得表扬。
剩下的那些我全丢进了火堆里面,然后同钱扎纸一起双手合十,诚心祝祷,希望这个世界上以后不要再出现类似的惨剧了,它们确实很可怜,但是到底是什么害了它们?是金巫教么?不是,那一刻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其实害了它们的,正是人心中的yīn暗面,那些金巫教的人为了一己sī利便不顾别人的死活,而且它们还认为自己做的没错。
想到了此处,我忽然又觉得有些莫名的害怕,现在社会中的人们,存在着这种想法的,似乎还真不在少数,怪不得无论是什么邪教只要产生了便无法彻底铲除,这是因为宗教只是代表着人心中的某一种情感寄托,人心有善念,便有正道正教出现,人心有邪念,恶道邪教也自此滋生人就是教,人就是道,怎么铲除?
这真是个很矛盾的问题,我想到了此处,便叹了口气,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胡白河见我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开口对我说道:“姚少你怎么了,是担心那个姓黄的小杂毛报复么?你不用怕他,其实他没什么大不了的,以你现在的本事足够干倒他了。”
我看了看胡白河,没有言语,但心里面却想着,我可以打败一个黄善,也许还可以打败一个马天顺·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个黄善多少个马天顺?
我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同样是跟鬼神打交道,但巫教的教义不是杀戮而是沟通了,确实,有些东西你是杀不干净的,很残酷,却又很现实。
北方的冬天,天亮的很晚,入冬的时候早上六点多太阳还没出来那是正常,我站在院子里·很冷,双手都冻的有些麻了,等那火堆熄灭之后,我求胡白河帮忙在冻硬的地上挖了个土坑,然后将那烧成灰的骸骨掩埋在了土里,尘归尘土归土·这对可怜的母子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岁月·如今终于可以安息了。
天亮之前我送胡白河走了,然后和钱扎纸一起回到了屋子里面,我俩还是觉得此地不可久留,于是便提了水浇醒了还在熟睡中的韩万春和聂宝中。
韩万春醒过来以后,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对我说:“该死,我的脑袋怎么这么疼,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一言难尽啊,我心里面想着,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觉得还是把我的事情告诉这老家伙吧·要不然的话,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昨晚发生的事情。
聂宝中看上去也十分头疼的样子·他问我:“小远,怎么回事?”
对于这个聂宝中,老实说我现在也不敢轻易相信了,因为就是他引我们来的这里,不过当时我没有别的办法,便对着他说:“聂哥,啥也别说了,你的那个朋友是个坏人·昨晚差点害死我们。”
两人满头雾水,便不住的询问我怎么了·于是我便对着他俩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天要亮了,咱们先回去吧。
聂宝中知道我的底细,见我十分认真的模样便也没多说什么,于是忍着头痛开车带着我们回到了市区,一夜未睡,我却丝毫不觉得困倦,等回到了出租屋后,我这才把昨晚上的经历讲给了他们听,韩万春听的满头雾水,而那聂宝中却满脸铁青,看样子是真害怕了。
我讲完之后,见韩万春还没有听懂,于是又花了很长的时间将我身上经历过的事情全都说给了他,我们这几个人里面,他是最晚知道的,但是却也由不得他不信,我对他讲完之后,老家伙后怕之余,也不住的感叹道:“真没想到原来你……”
讲到了此处,老家伙顿了顿,然后看了一眼聂宝中,这才说道:“你的经历这么离奇。”
其实他心里真正想说的我知道是什么,他应该想说‘真没想到原来你真的会跳大神啊,。只不过他这个做师父的不想在那聂宝中的面前lù陷儿,而且我以前跟聂宝中说起我的事时,在韩万春这块儿也是一笔带去,只是对聂宝中说,韩师傅确实是位高人。
是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韩万春的确不辜负‘高人,二字,他是一个前三天兜里面还揣着一万多块钱吃喝嫖赌,后三天就饿趴在地板上接地气儿的理财高人。
其实说起来我这个所谓的萨满传人还真tǐng堕落的,明明有真本事还同这老家伙一起骗人玩儿,这能怪谁呢?真是社会造就了人生,我心里面想着。
在听完我将一切讲明之后,韩万春破口大骂,直骂那黄善不是人,也骂着聂宝中交友不慎,而聂宝中也十分的不好意思,不住的跟我们道歉。
不过说起来他当时的道歉,我还真就有点不敢消受,毕竟我已经不敢再轻信与他了,要知道这老小子最开始和我见面儿的时候就想买我的鼓,而那黄善昨天也千方百计的想把那开元鼓坑去,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但是我不傻,没有明说什么,只是从那一天开始,我总是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金巫教的人为什么想要我这开元鼓?难道这真的像黄善说的那么简单么?
明显不是,那黄善看上去就老jiān巨猾的,对我说的理由我只能相信一半儿,而且这件事情越想越不对劲儿,以至于我都觉得我小的时候老瘸子的死因都有些蹊跷,要说那老瘸子明明都上吊了,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的周折将这鼓塞进灶坑里面留给我?
还有那马天顺,他怎么对我的事情这么清楚?难道我周围也有金巫教的眼线?天哪,不带这样的吧,要说我多大级别啊·怎么身边还出了无间道呢?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离谱,但是也不是不可能,我心里面想着,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估计是聂宝中的面儿大一些,因为我身边最亲近的人,除了韩万春就是钱扎纸,这俩人一个是一老嫖客,还有一个是一小疯子,不可能是他俩·所以只能是聂宝中了。
那种感觉真的tǐng操蛋的,就好像你走在一个mí雾之中,强走都走不出去,于是那几天我的心情实在有些不好,日子是照常过,和以前没多大区别·但是我心里却老是疑神疑鬼的·我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那自己都要崩溃了,于是便决定犯一把险。
要说那些金巫教的杂种们不是想要我的鼓么?如果这聂宝中跟他们是一伙儿的话,那他一定会趁机偷鼓的,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当聂宝中来时,我都有意无意的将那鼓放在明面儿上,然后暗中观察,但是这聂宝中却连看都不看上一眼,以至于好几次我借故说要外出,然后下了楼躲在楼口里等着·但是那聂宝中却还是没有动静儿,甚至两个星期后·有一次我去银行交电费,等到回来的时候发现聂宝中正坐在屋子里面,韩万春则在卫生间放茅,这么好的机会他居然也没有动手。
看来这聂宝中确实不是那个内鬼,我心里面琢磨着,确实,要说这聂宝中跟我们认识也tǐng长时间了,以前我没有留意他的时候他也知道我的鼓放在哪里·如果他想要下手偷鼓的话,那机会简直太多了·可他并没有这么做,由此可见,当初他想买我的鼓确实只是因为好奇而已。
可如果内鬼不是他的话,那还会是谁呢?
不管怎么说,在知道聂宝中这人无害之后,我的心也就稍微的安定了一些,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二零一一年到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心中的顾虑渐渐消失,聂宝中对我说,那黄善似乎消失了,连生意都关了门,我当时心里想着,看来心里有顾忌的并非只有我一个,那黄善莫不是知道了我们没事后也怕我找机会报复他?除了对那些金巫教有可能的报复必要的防备之外,我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苏译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所以赚钱之余,我都在打探那青丹的下落,可却还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元旦过后,哈尔滨大量的降雪,那那段日子,胡白河曾经来找过我,我本以为它主动找我会给我带来青丹的消息,可是却发现并不是这样,我当时见它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好事儿,于是便问它怎么了,它非常开心的对我说,咱家教主的烟袋找到啦,它老人家又能抽烟了。
晕,我才记起来好像以前姚守信曾经跟我提过这事儿,我心里想着这至于么?不就一根烟袋么,就搞得满城风雨的,整个东北的妖怪都跟着找,找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居然还这么高兴?
一想到这里我就有气,心里想着这些妖怪,还说什么萨满和它们平等呢,你们管事儿的丢了根烟袋都这么费力的找,可我这个萨满传人要找来救命的青丹怎么没见到你们这么上心呢?不帮忙找就算了,为什么居然还阻止我自己找?你们这个样子不觉得有些自sī么?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于是对那胡白河的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胡白河见我好像有些不快,便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我知道它是好人,或者说是好妖怪,而且是我的朋友,我虽然对某些家伙不满,但是却和它没有关系。
眼瞅着要过年了,我今年却没打算要回家过年,我要利用这最后的一点时间挣钱和找药,这也正和了韩万春的意,他现在已经没了啥亲人,过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见我要留下来陪他,他自然很高兴。
钱扎纸这个家伙见我不回家,所以他也不想回家了,他对我说,回家还丬得听他老爷子念叨,倒不如在这儿跟好哥们儿一起过年来的热闹,而且说起来他还要等那陈歪脖子回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越要过年,哈尔滨的街道也就越喜庆,路旁的冰灯上都上了中国结式的彩灯,学生们多数都已经放了假,要说过年的时候是最容易挣钱的时候,无论对我们这些无证小贩还是那些城管来说都是这样的,很多卖对联年货的路边摊如雨后春笋似的冒了出来,能看到他们,我心里很是欣慰,因为那些城管神探们光抓他们就已经抓的手软,我和韩万春俩人连续好几天居然都平安无事,韩万春见到这似乎是个商机,竟然也批发了一些对联炮仗,在地下通道里面一边卖艺一边推销,天气虽然冷,但是这份卖艺的辛苦钱却赚了不少。
我心里觉得,看来那些金巫教的杂种们受了锉之后,应该是学乖了,起码这段日子没有找我的麻烦。
一直到腊月二十八,还有两天就大年三十的时候,钱扎纸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陈歪脖子打来的,他终于回来了,钱扎纸自然欢喜,陈歪脖子在电话里对钱扎纸说让他去一趟,钱扎纸便屁颠屁颠的去了。
这本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我记得当时我还在弹吉他,望着钱扎纸的背影,我怎么也想不到,就在这年底的时候,麻烦事竟然再一次上门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