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贵明自从进了建委之后,在担任副主任期间,就已经嚣张跋扈,长着上面有人,对招标工程随意干预,稍不顺意,便破口大骂,完全没有把他的顶头上司放在眼里。知道后来升到建委主任之后,敲好冯羿铭又调到建委当副主任,此后两人便死磕起来。
陈泽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冯羿铭应该调到建委有一段时间了,前世两人的争斗自然是没有后台的冯羿铭落败。
冯羿铭为人正派,经济问题上很干净,前世丁贵明虽然多次刁难与他,但是捉不了他的把柄,所以一时倒也奈何不了。虽然冯羿铭私下里查到了丁贵明的一些问题,也多次向主管领导反应问题,并写了封匿名信,可是却没有人理会,反而批评他,要注意搞好团结,配合丁主任读书阁工作搞好,不要总是阶级挑事,破坏建委班子的安定团结。
冯羿铭没想到自己会被扣上一顶破坏建委安定团结的大帽子,就此心灰意冷,本想作罢,不在斗下去,奈何天不遂人愿,那封匿名信几经易手,最终竟然落到了丁贵明的手里。丁贵明只看了一遍,就确定这是冯羿铭‘诽谤’他的无疑,于是立马就踹开了他的办公室,当着众人的面,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姓冯的,咱们走着瞧,三个月之类我不把你赶出建委,我丁贵明三个字倒起写!”
丁贵明自然不是空口说白话,他的确有这个能耐,前世他说这句话之后冯羿铭还没有等到三个月,只挣扎了两个月多一点,被逼提前退休。退休之后,冯羿铭刚开始仍是不服气,多次到市委去告状,非但没有等到阻止上为他讨回公道,反而被黑社会找上门,打了个鼻青脸肿,他打了110报警,警察在赶到之后只是做了笔记,也没有说尽快破案之类的安慰话,反而告诉他做人要本分,要守规矩,然后转身就走,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陈泽记得冯羿铭写匿名信被丁贵明知道应该是现在已经发生了的事,因为当初大舅被抓后没多久青山市新闻就报道过冯羿铭退休的这件事,陈泽都暗自觉得大舅赵武的事其实还拖延的一下冯羿铭被抓的时间,如果不是那一阵子张敏要忙着对付大舅,估计以丁贵明的性子冯羿铭很可能连两个月都坚挺不了!
赵武打断了陈泽的思考,微笑道:“别只顾着傻笑了,说说你的想法,我听听是否可行。”
陈泽笑容收敛,眼光炯炯的说道:“我知道张敏做事不留马尾,十分干净,所以我们得从他身边人身上找口子,比如他老婆丁贵英和小舅子丁贵明,抓不到张敏贪污的证据,可是不代表她老婆没有拿人手短。”
赵武将烟头熄灭,疑惑开口道:“可是很少有人去贿赂丁贵英读书阁,再说丁贵英也帮不上什么忙。”
陈泽笑眯眯的回答:“别人会不会贿赂丁贵英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丁贵英一定受了她弟弟的不少贿,张敏不怎么看得起丁贵明,所以丁贵明也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打扰他,而是有什么事就是直接去找她姐丁贵英!丁贵英又是个爱贪小便宜的妇女,每次丁贵明送几叠钱去,她就什么都答应了。嘿嘿,大舅,你知道的,又时者女人的耳边风还是定管用的....”
赵武深深的瞥了一眼陈泽,意味深长地道:“你确定?”
陈泽摸了摸鼻子,摇头道:“不确定又能怎么样,现在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吗,现在这个办法试一试总是好的读书阁,万一成功了呢?”
赵武坐在靠背椅上闭目养神,没有回答,也没有问陈泽这些是从那种渠道了解道的,他知道,这个侄子,他是真的管不住了!
过了半响,赵武才沉吟道:“好,我就按你说的办,的确现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路子虽然有些野,但却还是有可取之处,只能不能射下张敏,那就要看这股力量大不大了,射不下再说射不下的话读书阁。”
看着大舅采取了自己的办法,陈泽松了口气,以大舅的关系,以这条路子拿下丁贵明应该不会又太大的问题,到时候自己再推波助澜一番,那张敏,就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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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怡和路静悄悄的,在路的尽头转弯处,是县委很多干部的居住地。此时一号大院的两扇高达的铁门合拢着,将门内外隔成两个世界。
张敏此时坐在沙发上将电话挂掉后,将手机丢到一边,揉了揉自己两边的太阳穴,半响过后,冷笑道:“这个赵武还真是把我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向市里面透露点我的小把柄就可以将我搬下台了?想得太天真!”
他老婆丁贵英从厨房里走出来,将饭菜端上餐桌,洗了手坐在他旁边,不咸不淡的问道:“怎么了?”
张敏擦了擦厚厚的镜片,将眼睛重新戴上,摸起筷子,冷嘲热讽地道:“这个赵武啊,还真是被我逼急了,我看他都有些昏了头,去向市里找我麻烦,向背后捅我一刀,他一位我是新来乍到没有一点关系的吗?我有这么容易被搬到就不会在这个号称最难坐的仁安县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坐了两年!”
丁贵英白了他一眼,闷闷不乐地道:“那可不好说,就算你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可是那里比得上赵武这种在这里扎了一辈子根之人。真是搞不懂你,和他这个地头蛇合作得好好的,非要读书阁关系弄僵。还有,你也是窝囊,来了这么个最好捞钱的地方,怕这怕那的,送上门的钱都不敢要,一年少拿上百万!”
张敏用筷子敲了敲桌子,一脸不悦地道:“瞎说什么,我们家的钱不够你开销吗?”
丁贵英哼了一声,往嘴里扒了几口饭,道:“怎么够我开销了,你以为开销只是买点吃穿吗?女儿在外面留学每年的开销有多大你知道吗?”
张敏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地道:“我怎么不知道,难道这两年我没往他卡上打钱吗。”
丁贵英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岔开话题道:“老张,你还是趁着在这个好地方多捞点钱读书阁,我们不敢铺张浪费,给女儿以后多挣点嫁妆也是好的啊。”
张敏夹了口菜,不以为然地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的事,你少跟着掺和。”
丁贵英却睁得了眼睛,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怒不可遏地道:“我什么都不懂,就你懂,你懂完了!你懂什么啊?干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正处级,你看当初和你一起做事的老李,老刘,那个不是厅级副厅级的,我弟弟都比你强!他才当建委主任几年啊,在省城就买了四套房子了,去年小妹结婚,人家两口子出了十万礼金,我们猜出多少?五千块!多寒碜啊,想起来我心口都堵得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多抠门呢!”
张敏皱了皱眉头,拿筷子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道:“那是他傻!丁贵英,我可告诉你,你弟弟现在太贪心了,还忒猖狂,再不收敛点,早晚要犯事,到时候你可别哭天抹泪地来求我!”
丁贵英面色一沉,伸手就在张敏的脸上划拉几下,就把他眼睛抢了过来,叉腰道:“咋地?你还想大义灭亲啊,张瞎子,我还就告诉你,要是我弟弟出了事,你敢不帮忙,我跟你没玩,你的那点事别人不知道,但是我门儿清,老娘巴巴适适的伺候了你几十年,你还想不认账啊!”
张敏见老婆发飙,脸色气的铁青,因为眼睛度数太大,离了眼镜基本看不清东西,所以这个瞎子的称号被丁贵英叫了几十年。如果不是他这位置上不好离婚,离婚后又害怕她去闹,他早离婚了!
见丁贵英这一副样子,张敏却也不可奈何,只好低声下气的哀求道:“贵英,你这是干啥?有话好好说,快把眼睛还我。”
丁贵英却不想罢休,拿着手指戳着张敏的脑门,不依不挠地道:“告诉你,张瞎子,如果我弟弟败了,你也别想过半天消停的日子!到时候我非把你那点破事给抖露出来,让外面所有人都看看你这张瞎子是个什么货色,我呸!”
张敏伸手在四处摸了摸,低声陈吼道:“我的姑奶奶,你小声点,好日子过够了你不想过了是不是?”
丁贵英冷哼了一声,把眼睛塞到他手里,摸起筷子,气鼓鼓地道:“说读书阁,你到底帮还是不帮?”
张敏戴上眼镜,叹了口气,道:“帮,怎么会不帮呢,其实我一直都在帮他遮掩着许多事,只是你不清楚罢了。不过你还是要抽时间劝劝他,小心驶得万年船,别太张扬了,一定得收敛着点。”
丁贵英笑着点了点头,道:“这才是人说的话嘛。”
张敏摸起筷子,又在丢下,愁眉不展地道:“被你这么一闹,我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丁贵英夹了一块半肥瘦的回锅肉,送到他嘴里,眉开眼笑地道:“老张,你别犯傻了,趁着有机会,该捞的就要捞,以后不是当县委书记,被调走了后,在想捞钱肯定不容易,现在咱们多捞点,即使被发现了也不怕,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咱们移民,就去女儿那里,澳大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