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听完了女儿的话,倒是不再继续专注的看那杯中的茶叶,转过头来,对着张杰跟苏丹说道,“两位领导怎么到我家里来了,欢迎欢迎,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让我去你们办公室谈不就可以了么,何必劳烦你们亲自跑一趟。”
虎目,剑眉,宽脸膛,却有个尖尖的下巴,薄薄的嘴唇,这个人的心胸应该不是多么广阔,所以王逸秋虽然嘴上说的客气,但是身子没有挪动一下的举动张杰也能够理解,人家这是在暗讽张杰他们架子大,对老同志不够尊重,很简单的事情居然不给解决。
张杰笑了笑,“老领导可能误会了,您去县局的时候,恰巧我出差,没能亲自接待,今天一大早我刚回来,听说了这事情,不马上就跟苏政委来了么,老领导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一定当做头等大事来抓,我们这些新兵,遇到事情的时候,不还是要靠老领导帮忙掌舵,把把方向么!”
苏丹这个时候充分发挥了一名女同志的作用,虽然王逸秋只是说欢迎却没有让他们坐下,她还是先走过去,坐在王逸秋身边的沙发上,侧着身子对王逸秋说道,“王局长,当年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是在你的领导之下。不过你可能都不记得我这样的新兵蛋子了!我们张局长确实刚回来,还没歇一歇就赶紧过来看看老干部有什么困难来了,现在像他这样把老干部当宝贝一样放在心上的领导,可真不多了啊!”
王逸秋虽然脾气倔,对去县局之事耿耿于怀,可这退休以来的种种待遇却也让他认识到了,他终究是从那个位子上退下来的人了。这件事情要不是一群退休的老干部联合起来找到他,他也不愿意出这个头。万一被抹了面子,脸上也太难看了些,但是那些老头的热切眼神,让他一冲动就打了保票,结果在县局里连正主都没见到。他能不生气么。现在县公安局的一把手二把手亲自到他家里来,如此给他面子,他却是不能在抻着了,万一人家恼了,一甩手走掉,他是除了摔东砸西之外一点办法都没有。
“张局长快坐。早听说了新来的张杰局长不止年轻,而且厉害,侦查办案是一把好手,却没想到你如此年轻。更没想到你还能把我们这些老东西放在心上,这事说起来也挺简单的,公安局的家属院是当时占的毛纺厂的地皮,县领导一句话,咱的大楼就盖起来了,却是什么手续都没办。现在政策变了,房屋买卖需要土地证跟房产证了,咱这些老同志手里没有这道手续。想换套房子改善一下住房条件都不行!”
王逸秋挥了挥手,把张杰让到他的左侧。那里有一个单独的竹沙发,小竹片编织而成。沙发腿是弯成如同弓一样的竹竿,看起来更像是藤椅,坐在上面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张杰不自觉的就前后悠荡了一下。
见张杰坐下之后,王逸秋又接着说道,“至于老刘他们住顶楼的房屋漏水,这事情吧也多少有些不好说,要是别的房子没有维修基金,都是自己修老刘他们也就自己掏钱了,可人家检察院,法院,司法局的房子,都是单位福利分房,单位统一交的维修基金,现在所有的维修费用都是从维修基金里面出,所以老刘他们就不愿意自己出这个钱!幸亏家里没什么值钱东西,要不然这外面大里面小,不得把东西都泡坏了啊!”
张杰想了一下,这土地证房产证的事情,恐怕还得找县里解决,首先这块地是很早就批给公安局的,即便没有正式的用地手续,当年的批文之类的东西总该有,应该在档案处能查出来,拿到县政府去找渠志坚,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都得安排房管局跟国土局把这件事情办了。
维修基金的事情,恐怕不好解决,虽然三栋楼,也就一百多户人家,但是每户一千多块钱的话,就是十几万,现在公安局的账上,还是出不起这十几万,得等以后县里经济好转了,才能有办法解决。
看了看王逸秋的脸色,正好跟王逸秋的眼神碰撞在一起,能看得出来,王逸秋跟他女儿一样,对张杰抓走牛三斤应该还颇有怨言,想了一下,张杰笑着说道,“老领导的事情,就是我们公安局的事情,苏政委,你把老领导的诉求记一下,回去让档案处翻翻当年的老底子,看看有没有县委县政府领导的批复,咱好拿着去找县长要个说法,一定得把这件事情办好啊!”
王逸秋听见张杰这么吩咐,面上没有什么喜怒的表情。张杰知道这老头心中有数,场面话,是个领导都会说,只是不知道掉转头去,到底如何干就是了,他要是只是听到张杰当面安排就感激涕零,那就不是老王局长了,只是个刚入职场的新兵蛋子而已。
“老领导,这办两证的事情,就包在我张杰身上,不管成不成的,我一定去县里要说法,相信渠县长会体谅我们老同志的难处的。至于房屋维修基金,现在县局恐怕没有这个能力统一支付,县局民警的工资才刚刚能够发下来,前一段时间还欠了几个月,这件事情您应该有所耳闻。不过可以让老领导们先自己垫钱修着,找正式的公司开发票,回头到县局财务科报销,不过时间不能太紧,下个月吧,还有二十天,县局应该能挤出这部分款子。”张杰靠在竹椅上,正面注视着王逸秋道。
苏丹见张杰把话说过了,有了走的意思,连忙站起来说道,“既然张局都打了保票。老领导您就放心吧,我们就不耽误您休息了,等过几天事情成了在来看您!”
王逸秋也站起身来,还没等开口,那边里屋的门开了,一个老太太从里面走了出来,看模样应该是牛三斤的老丈母娘。长的跟牛三斤他老婆一个模样。老太太笑着就走过来拉住苏丹的手,“这就回去啊。在这里吃了中午饭再走吧,我刚包的饺子!”
王逸秋偷偷的瞪了老太太一眼,却也接口说道,“是啊,吃了饭再走吧。要不然让人家说我老王不会做人,让领导饿着肚子回去。”
张杰没说话,苏丹却不能不说话,连忙拒绝道,“不必了,不必了。我们还有事。”
张杰趁着苏丹拒绝的空,走到门口,正在低头换鞋,从里面又传来一声埋怨。“爸,妈,饭给小乐留一点,这没爹的孩子吃不上饭你们也不管了么?我家里没米下锅到你们家混口饭吃,难道让我们娘俩喝西北风啊!”
听话听音,张杰到这个时候却也不能在不吱声了,“这位应该就是牛三斤的爱人吧,老领导。我知道你们对我把牛三斤抓起来有意见,不管怎么说他都干了这么多年公安工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何况他这个年龄正是最得力的时候,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全靠他养活。”
说着话张杰把兜里的手机掏出来,调到相册当中,选定了其中一张照片,放大之后递到王逸秋面前,“老领导,你看看这张照片,就知道牛三斤该不该抓,你们受到的影响肯定很大,困难肯定很多,但是你们如果看了之后还这样想,我无话可说。”
iphone4被苏丹接过去,递在王逸秋的面前,王逸秋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然后叹了一口气,又坐回到刚才的位子上,从茶几上拿起一盒红塔山,抽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之后,才想起来看了看张杰,问道,“来一根?”
“我去看看到底什么照片,不就是照顾照顾自己家亲戚,帮人介绍点生意么,怎么着就犯了这么大的罪,我们家三斤不是还给你送了十万块钱么?那是我跟小乐娘俩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你收的就那么舒心,收了钱不办事,还能这么大大方方的站在我们家,看我们孤儿寡母的笑话,我都怀疑你那心是什么做的,比煤球还黑!”牛三斤老婆觉得自己忍的够了,也就不顾影响,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斗说了出来。
牛三斤不该抓,谁该抓,张杰本来不想说牛三斤的恶行,此刻却也不用替他在老婆孩子丈母娘面前保留什么尊严了,尊严这个东西他不配有,“牛三斤可不是照顾照顾生意那么简单,你知道他照顾的人,拐卖了多少妇女儿童么?你知道他照顾的人,破坏了多少家庭,让人妻离子散么?牛三斤那个表弟,手上光人命就有七条,你是不是觉得牛三斤没亲自动手去杀人,就不该有事?我收了牛三斤的钱?牛三斤把钱都捐给在手术台上的民警家属,这事情局里面已经有了公示,你可以去看看。”
张杰话说完,就看到从苏丹手中接过手机的牛三斤老婆,双目直勾勾的看着手机屏幕,嘴微微张开,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抓住手机的手就松开,却幸亏苏丹没有放手,否则张杰的手机就要掉在地上了。女人双手掩面,蹲坐在地上,大声的喊道,“走,你们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不要再来了。”
悲恸的哭声顺着洞开的房门,在整个公安小区内回荡。
从王逸秋家里出来,张杰感觉到的只有沉重,牛三斤确实罪有应得,但是他无疑是一个家中的顶梁之柱,随着法律对他的严惩,他的家人也只能习惯天塌下来的日子。
人的好坏在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看法,他人眼中的恶徒,或许就是妻子眼中的天,儿女眼中的高山,父母眼中的孝子,因为出发点不同而导致的印象不同。
苏丹上车之前疑惑的问道,“张局,你怎么还把这张照片留在手机里了,要不是这张照片,还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事情呢,牛三斤的老婆也是出了名的泼妇了。”
张杰看了苏丹一眼,“我跟这个弱智受害者一起住过一晚。这是那天在现场挖掘尸块的时候拍的,看着挖出来的尸骨,他还是那副笑容,鼻涕淌出来也不知道擦,看起来那么幸福!可是这幸福让我心酸,这是悲哀,他越是恬静的笑。我心里越难过,弱势群体。就是如此被关爱的,他的父母不知道,他能活下来是多么幸运,又是多么不幸。留这张照片,也是时刻给我自己一个警醒。我们的一举一动,牵扯的可不止是身边的几个人,不经意的时候,就可能影响太多人的生活太多人的快乐,所以干什么都要慎重啊。”
看着苏丹若有所思的样子,张杰钻进了自己的车。当先离去。
退休职工的问题张杰都交给了苏丹去办理,作为政委,这些后勤财务等服务性的工作正是她分管的,张杰也不好太多的干预。各管一摊,事无巨细的都去处理,那这个局长得活活累死。
齐东他们已经回了东宁,毕竟那边才是主业,马莎莎则早早的被她老爸使用召唤术给召唤了回去,只有松井杏子带着几个陆续招来的员工在利水留了下来,却因为选址,建厂。招工等琐碎的事情忙的连跟张杰见面的时间都没有,还是时不时的应付马莎莎打来的骚扰电话。询问她最近有没有见到张杰,又发生了什么云云。
利水的官场地震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人事任命也陆续的下来,主抓经济的副县长人选,是个名字叫做曾卓涛的年轻人,说是年轻,却也有三十岁了,仅仅那副荣辱不惊,铁板一块的面相跟姓氏就很容易让人把他跟省纪委书记曾克己联系到一起,更别说一说话时微微上翘的嘴唇,跟曾克己一模一样的表情。
县纪委书记是从省纪委空降的,名字叫做孔双喜,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是在帮曾卓涛来撑场面的,大刀阔斧的砍掉一些人,然后拿刀的那位,把自己的儿子跟手下派了来,无论是剩下的大佬还是刚提拔的新贵,恐怕都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利水县的常委基本上补齐了,唯一的空缺就是政法委书记一职,对这个职位张杰却没什么念想,自己现在还是个正科,级别不高,可看在别人眼里,已经是火箭速度了,工作三年,从体制之外的村官,更进一步借助选调生这条小径变成了公务员中数量最多的人民警察,取巧事业单位改革之前,钻了制度的空子把级别解决为副科,副科刚刚转正,自己又交流到了鄂州,更进一步成为正科,两步之间,就比别人节省了四五年的时间。
想了想自己的升职经历,觉得完全是多此一举,自欺欺人,等于放着坦途不走而自己选择了崎岖的小径,不管自己怎么样获得的提拔,在别人眼中,那都是自己背后的背景所给予的优待,自己就因为避讳别人的议论,害怕那些流言蜚语,浪费了太多的机会,当时如果听从母亲的建议,找个乡镇或者街道办,也一样是从基层干起,肯定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年轻,到底还是冲动没有经验,怪不得会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一个说法呢,人家曾卓涛,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履历表上清清楚楚的只有三个工作地点,江陵市外经贸局,江陵市发改委,江陵市国资委,每一个都是跟经济发展密不可分,现在到利水县来主管工业经济,简直就是理所当然,而且入了常,竟然没有什么人议论,真的是让张杰感叹,自己应该听话。
刚想去美善竹制品基地的工地去看看,敦促一下消防,安保等工作,也算是工作访友两不误!就接到了韩正坤打来的电话,却是位于黄口镇的李家砖窑失火了,李家砖窑目前还处于查封状态,所以失火的事情,公安局需要负责。
连忙叫吴强调头往黄口镇赶去,张杰听着韩正坤的汇报,李家砖窑因为是杀人分尸掩埋的现场,根据侦察破案的需要被封锁了,但是封锁的是砖窑,窑洞,跟原本李慕禅他们住宿的房子,哪些存放砖坯的竹制长棚可没有封锁。
这些长棚低下是小腿粗细的竹子制成的支架,上面搭着竹篾编制成的顶棚,因为竹篾漏雨,最上面还蓬上了一层黑色的油毡纸。油毡纸在竹篾层上方,有着竹篾的支撑,即能够遮阴挡雨,还提高了使用寿命,一举两得。
被解救的流浪汉送去民政局的救助站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跑回来几个。不能去窑洞住,就躲到了长棚低下。用砖坯围城了一个可以住人的简易空间,生活了起来。韩正坤知道这个事情之后,觉得他们可怜,也就默许了,还是不是的弄一些吃喝送给他们去果果腹。
谁成想这天一个流浪汉不知道在那里捡了一盒烟。几个人分着抽烟,抽剩的烟蒂随手扔在地上,把用来蒙在砖坯上面的草袋子点燃。草袋子是枯黄的干草编制而成,蒙在砖坯上防止水分蒸发太快,砖坯炸裂,质地还很松软。被这些流浪汉拿过来当做床垫和铺盖用。
虽然是雨季,可草袋子是易燃物品,沾火之后,迅速的着了起来。并且很快就把长棚的顶棚烧着了,正值雨田之后的大晴天,太阳火辣辣的毒,油毡纸被晒的滚烫,上面偶尔还有黑色的油脂溢出来,一点火星迅速的变成了大火,正在品味高档香烟烟味的流浪汉当时就吓呆了,也不管这个临时住房里面还有他们不知道从那里讨要来的吃食。撒丫子往外跑。
负责看护现场的派出所民警偏偏因为所里有一起故意伤害的案子,被叫回去加班。这场原本可能在一开始就被扑灭的大火失去了扑灭的最佳时机。十几分钟之后附近的群众才发现了已经蔓延起来的大火,有人拨通了119报警电话。消防大队的消防车呼啸着一气来了三辆!
韩正坤知道此事是因为大火被扑灭以后,消防队员发现了现场不远处的警戒带,上面虽然沾染了不少黑灰,可那警察两个字还是清晰可见,于是消防队出警的中队长立即跟韩正坤联系了一下,他们两个是初中同学。
火灾的损失不大,长棚跟附近的民居有一段距离,所以火势被控制在窑厂附近,现在就是如何善后的问题,所以韩正坤在知道了此事之后,立即跟张杰汇报。
利水县的公路虽然不宽,可路上汽车也少,所以没几分钟,张杰就赶到了现场,一打眼就看到了,刚刚汇报完现场还在等着张杰指示的韩正坤。
推开车门下来,张杰就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天空中漂浮着黑色的油灰,落在身上就粘住,空气中弥漫着油毡纸燃烧过后的那股味道,特别呛鼻子,不远处的火场上,黑乎乎的炭灰上面,或多或少的积攒着灭火的水,大火只烧到窑厂附近就停止了,离那些苦工居住的窑洞之间还有一处长棚是完好无损的。
看到杀人埋尸现场没有被破坏,张杰放下心来,转过脸去看着正对他行注目礼的韩正坤,“消防队的人都撤了?火灾起因认定了么?负责现场看护的民警,把他叫回去的派出所领导,都要负责任!让流浪汉出入现场的人,就是你!也要承担责任。”
韩正坤不住的点头,“是,张局,我承认错误,请组织给我处分,但是看现场的民警能不能不给他处分了,派出所叫他回去,是经过我批准了的,城南派出所最近正在搞聚众斗殴致人死亡的案子,他们所一共就十来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所长就问我能不能先把人抽回去,毕竟这个案子现在尸源没确定,短时间内肯定不能结案,我一听在理,就同意了。”
看了看韩正坤,张杰知道他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公安机关基层民警少,事情多是整个华夏都存在的事实,而公安机关办案要求双人出警制度,太多的单位都达不到这个要求,往往是一个人进行讯问,询问,然后找另外一名民警在讯问询问笔录上签字。
这城南派出所算上所长教导员一共十五个民警,管理着城南十五平方公里,七万常住人口的户籍治安,碰上案子往往得连轴转几天都不一定有个结果,特别是在前一阵子县里经济不景气的时候,派出所的各项费用都得自己解决,出警的警车加油往往都得自己掏腰包,以至于出现了出警的时候民警放着警车不开,骑自行车的怪现状。
可是想想刚才给牛三斤家属看的那张照片,张杰不得不告诉自己要狠下心来,否则,对逝者,对幸存者,对牛三斤的家人,都是不公平的。
“正坤局长,我不需要解释了,你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造成了后果,就必须要承担责任,如果同意抽调人手的是我,我也要承担责任,给民警一个口头警告,你跟派出所所长,记过。”张杰狠下心来说道。
韩正坤急得不住拿舌头舔嘴唇,想要分辨却张了几次嘴,没有说出来,最后憋出一个字,“是。”
张杰走在火场周围,转了一圈,这些烧毁的长棚跟砖坯,也都属于违法犯罪工具,最后还是要销毁的,现在只不过提前完成了它们的使命,所幸那些重要的物证没有事情,水火无情,今后工作中可是更要小心了。
还在巡视的张杰被胸口的震动打扰,掏出手机一看,却是个不熟悉的号码,接通以后张杰轻声问道,“喂,你好?”
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的青年男子的声音,“你好,张助理,我是纪委*书记的秘书小滕,*书记有些事情想跟你当面谈一下,不知道您方便么?”
刚上任的纪委书记找自己谈话,难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要烧自己,应该不会啊,曾克己没这个必要让他的人来搞自己,那就是今天这起火灾的事情传到纪委书记耳朵里了,可这个事情好像也不归纪委管。
明白不明白,张杰还是得回答,“方便,*书记现在在办公室的话,我十五分钟之后就去汇报工作。”
滕秘书马上回答道,“好的,*书记现在在办公室,我马上跟*书记汇报。”
挂断电话,张杰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一脸茫然的韩正坤,这是一个实干型的老公安了,多少年来一直窝在刑警大队大队长的位子上,还在不住的坚持着,最近却是因为两个事情被自己批评,却一点没有减弱对工作的热情。
“正坤局长,不要有心理负担,责任要承担,但是有了成绩也一样要表扬的,你分管的刑侦工作,最近取得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过一段时间把这个案子忙完,给大家放个假,去利津洞泉山玩几天。城南派出所所长叫柳春平是吧,听说也是个工作狂,因为一直想处理掉李家砖窑,没少被牛三斤下绊子,明天上午让他到我办公室找我,我给他讲讲工作思路,出了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问题啊!好了,纪委*书记找我谈话,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希望不是今天的事情吧,赶紧把善后工作处理好,我先走了。”
对着有些激动的韩正坤摆了摆手,张杰钻进了自己的帕萨特,留下对处理现场的诸位民警鼓舞士气的韩正坤。(未完待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