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为宽从杨各庄镇党委书记调任城关镇党委书记不足三个月,也是危难之时见真情,城关镇书记调到乐北县任副县长,城关镇党委书记空缺,这一职务万人景仰,但今年城关镇的工作难度非常大,特别是城中村改造工作,令一些人望而却步。to.黄书记便把闫为宽调了过来,确保城中村改造工作顺利进行。
黄书记也是把宝压在了新民居改造上。一定不遗余力地这项工作做好,新民居改造是个新生的工作,没有经验可以借鉴,全省之内举全县之力进行新民居改造的,只有乐平一个县,这冒了很大的风险,但也是出政绩的突破口,如果这项工作做好了,将走在全省的前列,也迎合了新民居改造的大气候。
听到吕天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话,闫为宽呵呵一笑道:“城关镇的村民很纯朴,他们也是这样欢迎我这位新来的镇党委书记的。”
此话一出,把三车人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一直压抑在众人心头的拆迁压力暂时得以缓解。右强指了指村委会道:“我们还是先去村委会吧,村民家里是进不去了。”
村委会办公室内,赵支书脸上支着老花镜,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报纸,边看边对一旁的村会计道:“小刘,南海那边又出事了,中国的军舰搁浅在黄延岛附近,我看弄不好就要开战了。”
刘会计呵呵一笑道:“三叔你放心吧,不会打起来的,中国海关让他们的船多呆了三天,那香蕉就一车一车的向海里倒,还想跟咱们闹屁,等着挨打吧。三叔,窗外有人,是不是拆迁办的又来人了?”
赵支书哼了一声:“谁爱来就来,来了咱就接着,只要咱树枝不动,树梢任它随便摇晃。”
闫为宽的司机早早的跑进了屋,高声道:“赵支书,吕县长、闫书记、右主任来了,快出来迎接吧。”
赵支书挑了挑眼皮,哼了一声道:“知道了,来了这么大的官能不迎接吗,我马上就去。”说虽然这么说,但赵支书的老花镜还挂在鼻子上,眼睛直直的盯着报告,屁股仍然粘在椅子上。
闫为宽首先走进了村委会,冲仍然看报的赵支书抖了抖眉毛:“赵支书挺用功啊,吕县长来了!”
赵支书这来抬起头来,慢慢摘掉了老花镜,抬眼看进来的几个人,拍了拍双腿想站起来:“古董老了值钱,人老了不中用啊,坐久了腿就发麻,欢迎各位领导光临指导工作。”优势还要敲打敲打双腿,然后才可以站起身子。
“赵支书,好久不见了,最近可好啊,腿脚不好就不要站起来了,坐着说话吧。”吕天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走到赵支书面前,热情的伸出右手。
赵支书终于抬起头,从老花镜上面望了望,看到眼前的吕天一愣:“你……你是吕县长?”
不知道吕天是副县长不怪赵支书。他从早就听说有一位最年轻的副县长,不过一次也没有见到过,召开了两次全县的农业农村会议,赵支书也参加了,不过主持会议的不是吕县长,而是张大宽张副书记,所以他对吕天,这个曾经跟他讨过帐的年青人是副县长,基本没有意识。
右强点点头道:“赵支书说对了,他就是我们县最年轻的副县长吕天,吕县长。”
赵支书脸色一变手一抖,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握住吕天的手道:“吕……吕县长你好,我们好久没见了,我很好,吕县长也一向挺好吧。”
闫为宽猛的一愣,他这镇党委书记来到城关就职,赵支书也去办公室坐了坐,没屁一会儿就走了,留他吃饭也不吃,而让他搞拆迁工作满嘴的嗯嗯嗯是是是,就是出工不出力,态度还非常不好,眼皮都不喜欢抬,仿佛是水泥浇筑的一般,架子非常大,今天这是怎么了,眼皮子变真空的了,屁股也灵活了,吕县长的影响力可不一般啊。
吕天点点头道:“我还行吧,你老身体挺壮实的,工作一定很如意吧。”
“还行还行,就是最近有些忙,拆迁工作很累人,还有十几户的钉子户,让我非常头痛啊,身为三街村的党支部书记,党委把这项任务交给了我,我把鞋底都磨破也没有把工作做下来,感觉好愧疚,对不起领导的信任啊。”赵支书叹了一口气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孙子叫赵子越,是不是上大学了?”吕天并没有接赵支书的话茬,而是问起了他的孙子,上次讨要商品楼尾欠款时,他的孙子正在县一中高三八班就读,学习成绩非常优秀,一定考上了重点大学。
“是的,在西南大学政法专业,将来肯定会成为一名国家公务员或者大律师,他可是我们全家人的骄傲。”说起自己的孙子,赵支书无比自豪,略微驼了的后背挺了挺,身体立时增高了几公分。
吕天呵呵一笑:“要想当国家公务员,必须有良好的综合素质,说不定也会遇到拆迁工作哟,没有良好的综合素质,拆迁工作是做不了的。对了,赵支书,我给您提一个建议,劝他早些入党,这是政治素质高的首要表现,入党以后还要加入学生会,在学生会锻炼成长,将来肯定会成为一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是啊,现在学校的组织部门正在搞组织调查,给村支部、镇党委发来了一封函,调查家里的情况,镇党委盖上章就能邮寄回去了,孙子入党的事情也就能解决了。”
赵支书拍了拍胸脯,他明白吕天所说拆迁工作的意思,就是说我赵支书不配合工作,不拉套干活。但你们没有不干活的证据,该干的我干了,该做的我做了,没有效果不是我的责任,所以他把吕县长的话完全过滤了,只提孙子入党的事情。
吕天嘿嘿一笑,对闫为宽道:“闫书记,三街村是你管辖的范围,三街村考出去的大学生也是你的子民啊,他们优秀不优秀,合格不合格,都需要你过目的,一定要把好关哟。”
闫为宽明白了吕天的意思,你赵支书不是玩大吗,拆迁工作不配合吗,总有用得着镇党委的时候,你孙子想入党,想弄一份合格的调查材料,镇党委的章在我手里,你看着办吧。
还没等闫为宽说话,赵支书已经嗅出了这番话的味道,立即脸色一沉,急声道:“吕县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孙子入党的事情你还想插上一腿吗?”
吕天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一屁股坐到了办公桌上,很没形象的晃动着两只脚,指了指窗外道:“刘会计,三街村还有多少户没有搬迁?”
副县长问话,刘会计岂有不回答之理,急忙躬身道:“还有十三户。”
“有名单没有,把名单给我一份。”吕天伸出手晃了晃。
名单就在手边,拆迁办的一来就看这份名单,已经把a4纸看破了。刘会计急忙把名单递到吕天手中,笑道:“我们天天入户做这些人家的工作,就是做不通,鞋子都磨破了,嘴皮子都磨薄了,他们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啊。”
“我只是要一份名单,没有让你介绍情况吧。”吕天并没有去看手上的名单,眼睛直直的瞪着刘会计。
刘会计被吕天盯得直发毛,腿肚子直打颤,听到他这到一讲,立即羞红了脸,嘴巴像扎上口的面袋,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吕天低头看着名单,嘿嘿一笑道:“赵支书,赵东晨、赵东阳、赵东辉还有赵子恒、赵子祥,这些人都姓赵,与你是不是一个赵啊?”
“是……是,都村前村后的住着,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五百年前是一家吗。”赵支书挺起的胸脯低了低,身子立即矮了几公分。
“哈哈哈……”吕天大笑起来:“赵支书,你真的让我好笑,还五百年前是一家,这话是不是说错了,应该说三十年前还是一家吧。如果我得到的情报不错的话,叫赵东什么的是你的子辈,叫赵子什么的是你的孙辈,不过他们都没有你孙子赵子越优秀。”
“你……你什么意思?”赵支书沉下了脸,好像要下雷阵雨的七月天空,够十五个人看半个月的。
吕天坐在桌子上晃着腿,呵呵一笑道:“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大约不到两年前,我曾经坐在这张桌子上,向赵支书讨要建筑工程款,赵支书通情达理,以德服人,非常痛快把工程队给我了,我表示了衷心的感谢。今天我又坐在了桌子上,向赵支书提出一个要求,明天以前做通十三户的思想工作,后天施工队入户拆房子。五天后施工队入场施工,我还会对赵支书表示衷心的感谢。我是什么样的人赵书记应该了解,老百姓给我起了个绰号‘流氓县长’,流不流氓我不管,我有什么手段,赵支书你可是知道的,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