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孟菲现在一点瓜葛没有,看她受欺负,我不能坐视不管。说多了就成了解释,越解释越说不清。这事就拜托你了,这么晚了打扰你不好意思,哪天哥请你吃饭。”吕天很无奈,只能说几句不是解释的解释。
“好的,一言为定。”
张玲没把吃饭放在心上,一直在想着打人的事情,放下电话后,她呆呆的看着窗外。哥哥真是这样吗?靠着张家有钱,张友是养了一些坏毛病,不至于这么没人情味吧。
“小玲,七病室三号床需要打针。”同事闫妮打断了她的思绪。
“好的,我马上来,把药和药单准备了吗?”
“准备好了,快点去吧,家属着急了。”
“我洗下手,马上来。”张玲洗干净手,匆匆走出了办公室。
兴平建筑公司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搞农业产业园建设,自家人干自家事,那是相当的有速度,打桩,垒墙,架钢筋骨架,铺管各种管道,小南河附近一片忙碌,引得路人不时驻足观望。
乐硕建筑公司进度本来不慢,再加上兴平建筑公司,两家公司齐头并进,分头开工,产业园的建设速度明显加快。
张侠跑前跑后,忙的全身上下都是土,小白脸灰土土的,农村的工作环境就是这样,除了灰就是土。
“天哥,按现在的进度,用不了一个月产业园就能完工,到时候我们就能生产了。”吕天刚一到小南河,张侠便跑过来说道。
“越快越好,早完工早生产,培训员工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
“晶晶在村里做这件事呢,从入股的家庭里挑选了30名高中毕业的年青人,人员名单已经确定下来,计划下周送到山东培训。”
张侠缕了缕额上的头发说道:“大家的积极性都很高,我想学习效果肯定不错。”
“这件事抓紧办,如果可能的话这周就过去,越早越好,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这些人培训后将会是产业园的工作骨干,一定要挑素质高、品质优的青年去培训。不能培训完什么也不会,浪费资金不说还浪费感情,更影响生产。”吕天对这事很着急。
“你就放心吧我的大才子,都是通过笔试、面试,层层把关的,你不放心我,还不放心晶晶吗,她可是付家村的精英,你就等着看效果吧。”张侠拍了拍吕天的肩头说道。
……
张百万是张家村的首富,院门是水泥灌注的门楼,两只雄纠纠气昂昂的石狮子分立门的两侧,院中是全村唯一的三间两层的楼房,不用进村就能发现鹤立鸡群的二层楼,高高的矗立着,显示着高贵和与众不同。
农村盖房必须按照村镇规划建造,大家都是平房,是不允许隔壁盖楼房的,这样会影响左右邻居的采光。张家财大气粗,直接在宅基线上盖起了楼房,左右邻居便到镇政府上访,等半个月后镇土管所来人,张家的楼房已经封顶。罚了款、交了钱后,张家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楼房。
张玲开着黄色的飞度车在公路上急驶,两侧的速生杨嗖嗖的向后倒去。
细腿金丝眼镜挂在脸上,显得贤淑端庄,红色短身外罩、紧身体形裤裹在身上,显出性感优美的曲线,棕色的细高跟小皮靴不断踩着油门,二十多华里的路一会就到,100公里的时速她还嫌慢。
张友居然办出这样龌龊的事情,真是无法无天,都什么年代了还虐待妇女,看我怎么收拾你!
车子驶进张家村,拐进张家大门楼,门子一开张玲走下了车。
张百万老婆庞娟正在院中逗弄八哥,看到张玲立声叫道:“小玲回来了,吃饭没,没吃的话让孟菲给你做点。”
平时感觉不出这话有问题,哥哥结婚一年来,家里的伙食都是孟菲操持。
有了吕天的电话,张玲有些敏感,忙道:“孟菲在哪了,我找她有事。”
“你这孩子,好些日子不回来怎么连个妈也不叫。我让她到村头拾树叶了,闲着也是闲着。”
“什么!你让我嫂子去拾树叶?”张玲急切的问道。
庞娟挤了挤脸上的横肉,叫道:“吃饱饭没事干拾点柴禾怎么了,整天在家懒着可不行,过日子就得算计,不算计就得受穷!”
“可……可咱家并不缺柴禾,要木头有木头,要煤有煤,还拾什么树叶。”
张玲皱眉道:“你和我哥是不是一直欺负孟菲?”
庞娟用胖乎乎的手指夹了一粒瓜子丢给八哥,说道:“我欺负她?她欺负我还差不多!整天把我气得鼓鼓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这些日子掉了十多斤称。你哥也不知道怎么被那个狐狸精迷上了,非得娶这么个穷鬼,娶到家搭了许多钱不说,还弄得一家人不顺心!”
“妈,你怎么说话呢,什么狐狸精、狐狸精的,孟菲人挺好,我哥跟她过得不是也很幸福吗。”
“幸福?幸福能三天两头闹别扭,虽然他们不说,我也能看得出来,有时打架弄得楼板都直响,这能叫幸福吗,她就是个灾星!”庞娟瞪了瞪三角眼说道。
张玲长得像父亲,大眼睛双眼皮,一米六七的个头,很是漂亮。张友便随了母亲,胖墩墩的,长了一对三角眼。
“我告诉你们,以后不许对孟菲这样,不然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进这个家门!”张玲气哼哼地走出了家门。
“你这孩子,白养你这么大,怎么胳膊轴向外拐!”庞娟在院子里嚷道。
粗心的张玲今天才发现,和谐的家庭背后有不和谐,美丽下面有丑陋,家里的事情比较复杂,美丽的外表下面,粗俗的东西并没有被发现,吕天的话有很大的可信度。
张玲在村南田间路上找到了正在拾树叶的孟菲。
孟菲穿着粗布涤纶外罩,头上蒙着一条花头巾,手上戴着白线手套,正在一耙子一耙子耧着树叶,聚集一堆后装进柳条筐,然后吃力地从沟底搬到田间路上,再向三轮车上移去。
一辆三轮车停在路边,上面已经装了满满一车树叶,一只柳条筐放在沟边。
张玲立即跑过去,帮着把筐抬到车上道:“嫂子,小菲,我们不拾了,马上回家!”
孟菲拢了下头发,摘下上面粘着的一只树叶,说道:“小玲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一只筐要装满,你先回,我一会就回家。”
“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拾!”
说完,张玲迅速跳下路沟,也不管尖细的高跟深深插进泥土中,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挥起耙子挠起了树叶。
孟菲也急忙跳进路沟,一把抓住耙子道:“小玲,你这是干什么,你的衣服鞋子不行,快点上去!”
张玲抓住耙子不放,说道:“要不一起上去,收拾了赶紧回家,要不就让我拾,你在上面等,两者选其一!”
四只手都抓着耙子,在沟底僵持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顽皮的孩子在争抢一个玩具。
孟菲望着张玲的双眼,眼神中充满同情与关切,一股暖流不禁从心底涌出,全身像沐浴在阳光里,轻声说道:“听你的,我们回家,我先扶你上去。”
孟菲连扶带拽的把张玲弄上沟,沟底留下两排细小的深坑。
张玲也不清理鞋子上的泥土,直接抬腿迈上三轮车道:“小菲,我在前面蹬,你在后面推。”
“好,你慢点,别累着。”
满满一车树叶,再加上压实的两柳条筐树叶,重量不轻,等两人弄回家时,累得全身是汗。
庞娟正在客厅吃苹果,汁液在宽大的下巴上沾着,看到两人回来,走到门前叫道:“小玲,这脏活儿不是你干的,衣服、鞋子都是花高价买的,弄脏了损失不少钱,快点到屋里洗一洗。”
“我和小菲一起洗,以后这样的活计不要让小菲干,她身板瘦弱,天气还这么冷,咱家也不缺柴禾。”
张玲在家的地位比较高,除了父亲谁也不怕,这样欺负小菲她可不干,与小菲一起长大,特别要好,今天把称呼也改了,什么嫂子不嫂子,就是小菲!
“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命,庄稼人和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庄稼人就得干庄稼活,不干活白吃饭,没有那好事!”庞娟用宽大的手掌抹了一下下巴说道。
“干也得干力所能及的,这样的大车大筐,是百十来斤女人能干的吗?”张玲气急嚷道。以前回家和和睦睦,今天看哪都不顺眼。
孟菲急忙制止她道:“小玲,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干点活儿也是锻炼,没活干还闷得慌呢,不要说了,惹得妈妈生气。”
张玲瞪了妈妈一眼,拉着孟菲进了卫生间去洗手。
孟菲洗干净手脸张玲仔细一看,发现下巴及小臂处有多处伤痕,虽然好的差不多,呈淡淡的黄色,还是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