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厚脸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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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惨叫,那个家伙腾空而去。奇方的手里有一张软绵绵的东西,他知道这就是他们要的脸皮。他觉得死掉一张脸皮也没有什么用,他们最少的也有十几张,但也不能让他们有在地上拣去,就拿着把自己脖子上的伤擦一下,有这张脸皮挡着,至少不会被毒液粘在自己的手上。说也奇怪,他用这张脸皮一擦拭,不仅手上没有沾上毒液,自己脖子上的疼痛也减少了。

    随着奇方的行动,上空传来一声哭喊:“我的天啦!我辛辛苦苦抢来的一张脸,被他拿去擦拭伤口,现在什么用也没有了。”那凄惨的样子,比他死去亲爹亲妈还要悲伤。这样的心思,也要在这里当鬼,奇方在心里想着。

    “他这张脸最好。纯粹是一张君子的脸,以后带到人间去,那是最手欢迎的脸,我们一定要把他的脸抢到。”那个严厉的声音在空中又响起,不过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不停地在上空盘旋。

    “来呀!你们来呀!”奇方开始在心里想着。他见到自己的招式派上了用场,开始有些轻狂起来。

    “气质武,你去把他的脸皮抓下来,这个机会让给你。”那个严厉的声音在空中喊着另外一个怪物。

    “不,我不行,还是你有名的昆子去吧。你的道行比我的道行强多了。”那个叫气质武的向低空俯冲了一点距离后,又把自己的身子抬高,他也许是怕奇方的爪子。这时,他的眼睛看不到奇方的心思,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想这么来冒险。

    气质武,昆子。这不是我们村里两个人的名字吗?自己听到老人说过他们很多事情。气质武离自己的时间距离比较近,他死的时间离自己只有几十年,因为他们是村子里的名人,所以他的事情,老人们都讲得清清楚楚。

    气质武在村子里最爱面子,自己的家里穷的解不开锅,也还在讲面子。每次,他出去都要把自己打扮得文绉绉地,想绅士,又像一股大文人,其实他什么文化也没有。要是遇到外面来的一些有体面的,又不知道底细的人,都要争着去陪,结果常常把自己的脸丢尽。他不但不知道羞耻,反而变本加厉,不管别人怎么笑他,怎么冷言讥讽,他都不当一回事,嘻嘻一笑,随风而过。为来他的面子,家里穷得叮当响。老婆孩子活活的饿死在家里,他还在外面说他妻妾满堂,过得十分殷实。人们都说,他是村子里一百多年前的昆子的关门弟子。

    昆子也和气质武是一路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自己很要面子,在人们的眼里,他们是最不要脸的人,但他们又最怕别人揭他们的短。他的做法,比气质武还要讲面子,更加不要脸。

    在奇方活着的村子,在茶余饭后,他们两个人的故事,百遍不厌地讲述。家里的老人也希望自己的后代不要像这两个人那样,害人又害己。奇方把他们的事记在自己心里,时时告诫自己,要做一个诚实的人,决不能做一个没有内实功夫的人。

    大家总结出一股经验,他们这样的人最怕的事别人揭他的底子,让他颜面无存。

    想到这些,奇方在心里犹豫着,不知道这个气质武是不是村里的那一个,昆子是不是传说里的那一个。如果是的话就好办了,可以和他们说说好话,也徐他们念在是同村的关系上放过自己一马。

    奇方还在犹豫,最后还是决定试一试。他抬高自己的嗓子喊:“气质武!你是不是比托山下被迟村的人?”

    “我不是人,我现在是鬼。”那个叫气质武的回答,同时他也向上空升高,气势也没有刚才那么狂妄。

    “昆子!你是不是和他是同一个村子的人?”奇方的声音又一次地上喊起来。

    “我也是鬼,你不要和我们套交情,要我们放过你,没门。”那个叫昆子的怪物大声地回答,他不向气质武那样升高,声音还是那么严厉。“想要和我们这些鬼套交情,你只有把自己的最好的东西双手奉送给我们,我们才会领你的情,也才会和你有交情。”

    奇方不知道昆子是在暗示自己还是真正的拒绝自己的想法,在他的心里,他觉得他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可一时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毕竟他还是一个拥有心脏的鬼,心计是自己的。从这里的对话,自己已经肯定,这里面有两个怪物就是自己村子里的人变成的鬼。

    “奉献上你的脸皮吧!我们只要你的脸,其余的我们什么也不要。我们得到好处,就会放过你。”昆子在空中得意的笑着,从笑声里,显现出一种冷酷,没有一丝交情可以讲。

    随着他们在空中不停地飞舞,周围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暗,冷得瘆人。奇方不自觉的开始哆嗦,他开始在心里恐惧。自己虽然变成了鬼,他也害怕。上面这些对手,自己怎么样才能对付他们,怎么样才能保住自己安安全全的。

    气质武的声音又传来,这次他是对这昆子说的。“昆子,他已经知道我们的底细,怎么办?”

    “怕什么。他也不会清楚地知道。”昆子回答。

    “要是他知道怎么办?”气质武怯怯地说,声音很小,但那尖锐的声音,足够传进奇方的耳朵里。

    “我们杀死他,只要把他的脸皮夺来。我们就算胜了,他也就被我们杀死了。这样,我只要得到这张脸皮,就可以离开这里。你得到这张脸皮,也增加了一份功力,在以后的行动里,会更加方便。”昆子威严地对气质武说。他又向其他的鬼下命令:“大家努力,把他这张脸撕下来。谁得到这张脸,会功力大增。”

    “会这么有用吗?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你们的底细。”旁边飞舞着的几个头颅说着:“我们可不想为你们冒险。”另一个鬼也这么说。

    “好!那我就撕下你们的脸,以后再也轮不到你们出来抢脸皮。”昆子厉声说。

    “我们去!”几个头颅开始先下俯冲。他们决定向奇方发起攻击,一定要抢到他这张脸皮,并且把奇方杀死。

    奇方微笑着,他前一次已经得手的办法,自己准备再试一试。他把自己的眼睛闭上,用自己的耳朵判断对方来的位置和速度。如果实在不行,自己就用手把自己的头抱住,不让他们把自己的脸皮撕去就行了。自己身后来了,速度非常快,他的双手也带着一丝风声。到了,距离到自己的手够得着了。那是很短的时间,也是奇方瞬间的思考和行动。他突然转身,用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脸,另一支手迅速伸向他的脸。那个在前面的鬼,怎么也想不到奇方会来这么一手,硬生生地把自己的脸凑到奇方的爪子上。唰!奇方得手了。

    啊!随着奇方得手,一声惨叫划破夜空。那些浓浓的,散布在周围的黑色的雾状物质也随着叫声,像水一样在空中摆动。

    得手了,得手了。奇方一看,自己手里居然一下撕下了两张脸皮,在一个鬼的脸上。这在人世间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可这在鬼界,却是不争的事实。奇方大方地用这两张脸皮擦拭着自己身上被他们伤到的地方。天空传来伤心欲绝的哭喊,这真正的是哭喊的声音。那个鬼在伤心地哭。奇方不知道这两张脸皮的妙用,才这么大方地用来擦拭自己的伤口,要是他知道这些脸皮的用处,肯定舍不得这么做。他擦拭好了以后,随手把它丢在地上,和刚才一样。上面的不知道有多么伤心,下面的又不知道珍惜。

    “给我向他进攻,不要放过他。快点啊!向他进攻。”昆子在空中不停地向其它的怪物下命令。他急切的命令自己的手下向奇方进攻,要把奇方置于死地。奇方不知道他很心虚,也没有知道自己已经掌握了他致命的弱点。刚才这个念头只是在他的心里闪过,被会读心术的昆子在空中看到,他现在不顾一切的要先把他杀死,要让他对自己没有任何一点威胁。

    “他的心思太缜密了,我们防不胜防。”几个头颅鬼在旁边说。

    “你们几个一起上,在同时间里向他进攻,也要让他防不胜防。”昆子厉声说。

    “你是怕他说出你的丑事来吧?才要我们这么急着进攻。”

    “我要你进攻。你怎么这么话多。你不怕我惩罚你吗?”

    “哼哼!只要他说出你的丑事,说不定受到惩罚的是你。我到巴不得他现在就说,说的越多越好。”旁边一个声音冷笑着说。

    “哼!我还怕他说吗?他说一件,我也只掉一张脸皮,我有九百多张,怎么也比你多。”昆子也冷笑着回答。

    “比我多有什么用。你被罚凑足一千张脸皮,就说明你有一千件丢脸的事。我只要凑足六百八十张,我现在有六百五十八张了,也只差两张。他把你的说出来,不一定这里就是你的老大了。”

    “再怎么说,我也只差一张了,即使被说出一两件,也不比你差,还是轮不到你来当老大。只有等我走了,你才可以当这里的老大??????”

    他们的话清清楚楚地传到奇方的耳朵里,他很快明白,这些原来是一些厚脸鬼,他们的脸皮厚的原因是他们的丑事多。他们不怕自己的丑事多,也才这么脸皮厚,厚得胜过铜墙铁皮,可以当盾牌。他们的致命弱点是,只要说出他们的丑事,他们就会掉一张脸皮,也会减去一份功力。怪不得刚才自己撕掉两个厚脸鬼的脸皮,他们哭得死去活来。他知道这个秘密后,心有说不出的高兴,嘴角露出了胜利的冷笑。

    刚才和你们套交情,你们不答应,现在看我怎么来收拾你们。奇方微笑着抬起头来,对着空中喊:“昆子来呀!把我的脸撕去呀!气质武,你也来了呀!我们是同村的人,只是生活的时间不同,我可以讲老乡关系,我成全你们。”

    昆子见奇方把头仰起来向自己挑战,仔细地用自己的眼睛看,他想用自己的眼睛,读准奇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这时候奇方找到了自己战胜他们的方法,心里特别激动,想法也闪烁不定。昆子在空中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不过他不相信,奇方就真的知道他的丑事,毕竟他们相隔的时间是一百多年。

    奇方向他们叫着战,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气势似乎好像把他们压住了。昆子他们这些厚脸鬼只在高空盘旋。

    “向他进攻,他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家伙,以后对我们谁也没有好处。他以后会把我们踩在脚下的。”昆子在空中终于又吼道。

    空中开始静下来,很久没有声音。空间里开始变化,浓臭的气味越来越浓。

    几个厚脸鬼一起向奇方扑来。这次他们的势在必得。空气中夹着杀气,阴森恐怖,还带着呼呼的风声。他们已经明白奇方的存在对他们会更加不利,即使这次撕不下奇方的脸,也要把他一击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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